左護法理所當然道,“自然是送給少城主啊。”
不是城主說的,要把壓軸的寶貝買下來送給少城主的嘛。
宋驚寒看了臺上的少年一眼,輕輕呵了一聲,“給魚兒送男人,你腦子是不是有坑啊?”
那小子哪裏好,他四方城高手無數,差這麼一個人?
左護法一呆,“城主說的有理!”
那就不能買了!
宋驚寒沒再說什麼,他開始思考,他四方城高手無數,爲什麼偏偏帶了這麼個蠢下屬?
零號閉着眼睛盤腿而坐,拍賣場上有許多人在注視着他,卻遲遲無人加價。
蕭羨魚心想,要是沒有人買他,那他就會被拍賣會暫時存下,自己到時候拿着小玉印,把他放了,他以後就是個自由人了。
臺上的銀質沙漏靜靜的流瀉着,等流沙全部漏下,拍賣結束,這少年就會被拍賣場撤下,暫時存置。
忽地二樓有個人動手了,十萬一千兩,買零號。
全場譁然,蕭羨魚疑惑的問侍女,“這包廂裏是誰?”
侍女恭敬答,“是范陽盧氏的二爺。”
“盧二爺!”
白菱歌聞言驚呼,“那這個零號肯定慘了!”
“爲什麼?盧二爺……怎麼了?”
蕭羨魚疑惑道,她想起來,沉香,也是盧家人呢。
只是沉香似乎對盧家充滿了厭惡,這些年寧願四處漂泊,也不願意回家。
白菱歌湊到蕭羨魚耳邊道,“你不知道,盧家人都花心極了,但也只是花心,不傷人性命。可這個盧二爺,卻是人渣裏的人渣,他男女通喫,最喜歡折磨十幾歲的少男少女。”
見蕭羨魚一臉詫異,白菱歌繼續道,“大家族都有些見不得光的骯髒事,這盧二爺的事還是三年前傳出來的,當時他霍霍了一個少女,將對方折磨而死,原以爲那少女是個平民人家,就直接用草蓆捲了埋在了院裏。誰知那少女的哥哥是那一屆的考生,殿試之時,陛下欽點的探花郎呢。”
“遊街之後,探花郎就回家換了一身孝衣,揹着棺材敲了宮門口的登聞鼓!指控盧二爺殘害無辜少女,說便是死,也要爲妹妹申冤。”
蕭羨魚瞪大眼,“然後呢?怎麼盧二爺還在這裏蹦躂啊?”
白菱歌嘆氣,眼眸裏浮現出一絲怒氣,“陛下震怒,就下旨查這事,錦衣衛在盧家的院子裏一挖,僅僅是一方小院,就挖出來了二十三具屍體,有男孩有女孩,最小的才十二歲。我呸,真是個人渣!但不知爲什麼,就是沒有治他死罪,只是在大理寺關押了兩年罷了。”
“什麼,這樣的人渣,居然還能活着?”
“不僅活着,他居然還能來金陵,還參加拍賣會,真是禍害遺千年!”
白菱歌厭惡的說道。
蕭望之嘆氣道,“這事我聽過,白姑娘不知道,但世家之間卻是知道這事的。是盧家老太爺,花了大價錢賄賂了當時陛下的寵妃芙妃娘娘,保了他一條命。”
“這樣的人渣,死一萬遍都不爲過!”
蕭羨魚看向籠子裏的沉默少年,“那他要買下……零號,不會是爲了折磨的吧?”
包廂裏一時沉默,零號那張漂亮至極的臉,盧二爺……肯定會垂涎。
蕭羨魚猶豫片刻,正要拿起銀錘敲鈴,一旁的蕭望之忽然攔住了她,向來痞氣無所顧忌的臉上浮現出一絲凝重。
“魚兒可是想要買下他?”
“他才十幾歲,自小學習一身本事,要是被盧二爺給買下折磨而死,實在太過……”
蕭望之慾言又止,最終還是開口道,“在場的人太多,魚兒,你現在是西平郡主,在他人眼裏,你所做的每一件事,都不再代表個人,而是代表着你爹爹們的意思。你買下他,在別人眼裏,就是昭王、是沈相要買他。”
“昭王手握重兵,沈相獨攬大權,蕭氏百年望族,這三者裏任何一方,買下了一個殺器,別人會如何想,買下這殺器,又是爲了殺誰呢?”
蕭羨魚睜圓眼睛,她抿抿粉脣,“我明白了,謝謝你三哥。”
她要是買下這個人,就會被人懷疑,是她爹要買,買來……殺人。
可是一直沒有人出價,零號就被盧二爺買走了,她實在是很難看着他落入這樣一個人渣的手裏。
若是孃親在這裏會怎麼做呢?
孃親說人最可貴的便是自由的思想,誰都有活着的權利,她願意救所有想活的人。
蕭羨魚看了眼籠子裏雖然處境狼狽卻始終冷漠的少年,他從萬人裏廝殺而出,應該很想活下去。
如果孃親在這裏,一定會毫不猶豫買下他的!
想到這裏,蕭羨魚輕輕敲響了金鈴,加了五千兩。
盧二爺似乎沒有想到居然有人會和他爭搶,愣了一會,才繼續往上加,他加,蕭羨魚也加。
很快蕭羨魚把價格加到了二十萬兩。
盧二爺不再加價,興許是覺得花二十萬兩買一個玩物不值當,最後零號還是由蕭羨魚拍下來了。
說來也好笑,壓軸的拍品,最終成交價居然還沒有前幾件的起拍價高。
不過蕭羨魚也懶得想那麼多了,因爲拍賣會已經將她今天消費的賬單給送來了,她花錢花的開心,可是她摸了摸荷包,發現身上銀錢着實有限。
仔細掰扯掰扯,她今天一天,就砸了六十多萬兩銀子在這拍賣會。
白菱歌看着這令人咋舌的賬單,不由道,“魚兒,六十三萬兩銀子吶,在邊境買下一座城也夠了,今天花了好多錢啊!”
昭王爺領最高級的親王封號,戰功赫赫,正經的俸祿一年也不過五萬兩,這六十多萬兩銀錢,即便是許多朝廷大官,一輩子也見不到這麼多。
“唉,看到了合適的東西,不買說不過去嘛。”
不過,她有這麼多錢嗎?
蕭羨魚扒拉着荷包,她想了想,對侍女道,“我暫時沒有帶這麼多錢,你把賬單送到行宮浣花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