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羨魚有些無語,她不是很能理解這個公主,但是又沒有感受到她有什麼惡意,就隨便她吧。
看就看,又不會少塊肉。
快要走到皇后的坤寧宮時,福清忽然道,“你那個三哥是沒有進京嗎?”
蕭羨魚腳步一頓,轉頭看向福清公主,清湛眼眸裏是滿滿的狐疑。
她問三哥什麼意思?
三哥都已經被她扒光了,臉也丟光了,她還想做什麼?
“三哥在金陵,沒有來京都,公主問這個做什麼?”
福清抿起紅脣,眼神戲謔,“別這麼着急嘛,我又沒想做什麼。”
她悠悠道,“即便他現在不進京都,過些日子,他也還是要進京的。”
她只是有點同情那個蕭望之而已,父皇知道了那晚秦淮河畔的扒衣事故,已經下定決心要給她賜婚收心了。
蕭羨魚一怔,“什麼意思?”
福清有些惡劣道,“想知道啊?去我府裏住一晚我就告訴你。”
“那算了,他確實挺想來京都的。”
蕭羨魚也沒有太在意,因爲她直覺不是什麼大事。
“呶,坤寧宮到了,”福清說着,轉頭看了她一眼,“進去後小心些,皇后不會喜歡你。”
“爲什麼?”
蕭羨魚有些好奇問道,還沒有見到,怎麼就這麼確定?
“原因很簡單啊,她年輕時喜歡沈相,沈相喜歡你母親,她求而不得,就選擇了進宮,進宮後卻又後悔了。”
福清說着,嗤笑,“嗤,後悔有什麼用,就只好恨上了你娘,她又向來小心眼,肯定對你恨屋及烏了唄。”
福清十分自然而然就把這麼一個驚天大瓜給說出來了,蕭羨魚有些詫異,皇后和二爹還有這麼一段?
行吧,反正她也只是來打個招呼而已。
福清帶着她一路進了坤寧宮,沿途的太監宮女都低着頭不敢看她。
一直到坤寧宮的裏殿,一箇中年太監走上前,低頭恭敬道,“公主來了,娘娘在裏面等您。”
福清冷漠道,“本公主知道,讓開。”
“這位小姐是?”
“西平郡主,來見見皇后就走。”
太監還沒來得及說什麼,福清一臉不耐的推開了他,拉住蕭羨魚的手腕就帶着蕭羨魚走了進去。
蕭羨魚一臉懵逼,跟着福清走了進去。
一踏入殿裏,就聞到一股極爲濃郁的檀香味,一個女人正背對着她們,躺在一個軟榻上,滿頭長髮披散着,一個婢女正小心翼翼的給她梳着發,還有一個婢女正給她捶腿。
整個殿裏都拉着簾子,只在角落裏點了兩盞燭火,因此殿裏光線格外黯淡,空氣也不大流通,檀香好聞,可太過於濃郁,往裏走了,被那味道薰的有些難受。
殿裏也只有兩個宮女在榻前伺候皇后,因此極爲安靜,唯有軟榻旁一個琉璃沙漏正悄悄的流瀉。
蕭羨魚感受到,福清拉着她的手愈發用力了。
她看過去,就見福清公主一雙柳葉眉蹙起,眸子裏滿是厭惡。
福清冷冷道,“福清帶西平郡主來見皇后娘娘,皇后娘娘若是沒什麼事,我們便要去延禧宮雲貴妃處了。”
皇后輕輕擡起手臂擺了擺,兩個婢女停下手上動作,小心翼翼將她扶了起來。
軟榻上女人坐直轉過身,一張極其美豔的面容在昏暗的燭光裏若隱若現,皮膚雪白,烏髮如雲,按理說這皇后都已經三十多歲了,可皮膚卻依然如同少女般白嫩,只不過白的有些不太自然。
蕭羨魚正想行禮,可福清公主緊緊的攥着她的手不放,蕭羨魚無奈的看向她。
福清卻不看她,而是冷冷的盯着皇后,“皇后娘娘慈善,西平郡主就不用跪了吧。”
蕭羨魚一愣,還未說話,就見榻上坐着的皇后盯着福清看了會,似乎很好說話的模樣,“清兒說的是,地上涼,西平郡主不必跪了。”
蕭羨魚點點頭,彎腰行了個半禮,“皇后娘娘萬福金安。”
“平身。”
皇后低眸看着自己的手腕上的紅瑪瑙串,染着鮮紅蔻丹的白皙手指輕輕掩脣,漫不經心道,“真是個懂禮貌的乖孩子。”
福清有些不耐煩了,“既然見過了,皇后娘娘歇息吧,福清與西平就退下了。”
皇后語調緩慢,“清兒這麼着急作甚?三個月不曾踏入坤寧宮,好不容易來一次,這就要走嗎?”
她說完,又看向蕭羨魚,眼神一寸寸的將蕭羨魚從頭掃到尾,嗓音幽幽,“真是像啊。”
說着,她忽然笑起來,“世上都說,蕪城郡主十四年前已死,卻原來,是躲起來生了個女兒。”
蕭羨魚沒有回話,她也沒啥回的,這皇后確實沒安好心。
而且,她覺得這個皇后就很像孃親故事裏的惡毒王后,給白雪公主喫毒蘋果的那個!
沒人回她,皇后也不在意,她自顧自摸着手上的瑪瑙手串,摩挲片刻,緩緩褪下手串,“本宮瞧着,小姑娘很是可愛,這瑪瑙手串,也是本宮心愛之物,今日就送與你吧。”
宮女小心接過瑪瑙手串,低眉順眼走到蕭羨魚跟前,要給她戴上。
蕭羨魚看着手串,清湛眸子裏閃過一絲訝異,倒是也沒有推拒,隨着宮女給她戴上了。
皇后道,“十六年前東渡城頭,北皇對蕪城郡主一見傾心,以皇后之禮求娶蕪城郡主爲後,只可惜出了些岔子,兩國未能順利聯姻。”
“沒想到兩年後蕪城郡主前往北海,遇上風暴,屍骨無存,誰不嘆一句紅顏薄命啊,如今卻冒出來這麼大個女兒,也是有意思呢。”
蕭羨魚蹙了蹙眉,什麼蕪城郡主,什麼北皇,什麼一見傾心,這個皇后好像知道很多的樣子……
直覺蕪城郡主就是她娘,其他的她就真的不知道了。
她對孃親曾經的事知道的還是太少了,這就很被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