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林問渠指了指對面的椅子,給季殊也倒了杯茶,“爲師有話問你。”

    季殊行了一禮坐定:“師尊請講。”

    林問渠猶豫再三還是問了出來:“蛟妖討封那日,你教爲師念得是什麼來着?爲師有些記不得了。”

    其實回山那一日,林問渠心裏便犯了嘀咕,按當時的形式,蛟妖應是在他隨季殊讀出那段話後才被嚇走的。

    他其實懷疑了好久是自己釋放了威壓,蛟妖才逃走的,但修士釋放威壓,是由靈力控制的,而當時自己並沒有使用靈力。

    但他之後去藏書閣仔細翻閱了一遍,卻並沒有發現除了釋放威壓外的可能性。

    再之後,也就是仙門大比前幾天,他才偶然從沈端處得知,那日他用的應該是心陣。

    心陣如其名,是合體期以上修士,在心臟處佈下的攻防靈力,似結界又似陣法,以獨立的靈咒封印,又以獨立的靈咒喚起。

    陣起後,以修士的心臟爲中心,向外擴展,在此陣內,佈陣者將碾壓陣中的一切,但此陣對修爲超過佈陣者之人無效。

    知道這一點後,林問渠驚出了一身冷汗,季殊怎麼會知道林問渠的心陣靈咒?

    或者說,僅在築基期的季殊,怎麼會知道心陣的存在?

    一上來就要殺了他,又知道心陣的存在,他都可以從現世穿進書裏,那這個季殊有沒有可能有沒有可能是重生之人呢?

    林問渠不自覺地蹙起了眉,他一眼不眨地看着季殊,緊張地等待着對方的回答。

    如果他說忘記了,如果他顧左右而言他

    “我當日念得是師尊您的心陣靈咒。”季殊面不改色,這人在懷疑他。

    林問渠顯然愣了一下,他倒是沒想到對方這麼果斷就承認了,復又問道:“爲師何時告訴過你我的靈咒?”

    季殊面露疑惑,繼而反問道:“弟子築基之時,師尊在弟子面前釋放心陣,告之弟子山頂之上還有天外之天,以此激勵弟子,師尊忘了嗎?”

    林問渠淺笑了一下:“是嗎?爲師倒真是不記得了,可能是年紀大了吧。”

    他無法證實季殊的話,但看季殊的樣子,不像是在說謊,也許是他太多心了。

    “師尊與天同壽,何來年老一說?”少年一雙漂亮的眼睛,帶上了明媚的笑。

    “哈哈哈,殊兒何時學會耍嘴了。”林問渠笑聲清朗。

    “喏。”林問渠向牆壁那邊揚了揚頭,“去摸摸看,現在應該差不多了。”

    季殊起身過去,按林問渠的話,摸了摸石頭縫裏糊狀的物體。

    季殊有些驚訝,居然和石頭一樣硬了,他順勢推了推石頭牆,很堅固,沙石的粉末和上水,居然能變成石頭,還能將石頭粘牢,真是奇了。

    他看向滿臉得意的林問渠,心道這人還真有一套。

    該問的問了,該修的修了,林問渠伸了個懶腰,自顧自回房了。

    季殊本想再問問糊狀物的事,但林問渠不等他開口就回去了,他也不好再跟上,心裏又有些莫名的煩躁,便回房打坐了。

    夜色漸暗,鳥獸消寂。

    林問渠剛看完了最新的話本,現在他想看話本直接叫小弟子去代購就可以了,並且對外宣稱是季殊要看,大多時候他都很佩服自己智慧的頭腦。

    今日的話本寫得真是有趣,沒想到這修士和小狐狸前世就已經相識了,嘖,嘖,真是天定的緣分啊

    轟隆!轟隆!

    幾聲炸雷在林問渠頭頂響起,還未等林問渠從驚嚇中反應過來,一道雷就擊垮了他的半間屋子。

    林問渠跌跌撞撞地從牀上爬起來,他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

    濃煙隨着山野之風,吹到了他的臉頰,他捂住口鼻拿起劍,往前走了幾步,便從房裏走到了房外,如果,這還能算是房子的話。

    咔嚓!轟隆!

    緊接着,幾道天雷連連擊向了季殊的房子,剛補好的房子。

    林問渠手裏還拿着剛纔的話本,他目光呆滯地擡起頭,一團黑壓壓的雷雲籠罩了整個千泉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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