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喫童子已是義憤填膺:“這幫惡鬼....曹老爺沒聽說麼,乃是因爲巴子節將近,惡疫鬼王要引渡更多鬼衆前往積陰功,最近又是傍上古戰場一位鬼將軍,故此有些動作。”
丁牛奇怪:“巴子節又是做些什麼的?’
被喫童子冷笑:“乃是鬼都大節,其中有一夥鬼衆不磨練修爲,專找各種延壽的外道之法烏煙瘴氣。”
丁牛聽他意思,也是參加過這個節日的,不過從口氣上來看,十分不屑。
這個惡鬼感念身世,生平最恨喫人之事,聽他說起巴子節如此厭惡,丁牛便也能想到,所謂巴子節是什麼成分。
這也令他極不舒服。
一時不再多問,先解決曹家山之事。
巴子別都離的太遠,眼下鞭長莫及,不過古戰場卻是近在眼前的。
古戰場在原趙、寒、老三國交界處一處山谷,歷次紛爭百戰之地,戰死在此地的兵士不知多少,這一塊地本就是煞絕之地,因此誕生兇絕的將鬼兵鬼不知凡幾,原屬趙寒老三國的兵將軍生前殺身大恨,死後繼續糾纏,矛盾糾葛錯綜複雜,大體也是分爲三個大陣營,無數小陣營。
本是三國接壤,三處不管的地帶,如今寒老城盡入趙國之手,這一處便屬於趙國之地。故此跳出來,要攪風攪雨,彰顯存在?
不知死活。
丁牛便道:“曹老爺願助我一臂之力否?’
曹老爺忙道:“仙人請講。”
“我欲爲曹家山開爐煉製鬼神丸,增強曹家山武力。”
這豈不是大好事?”曹老爺驚道:“仙人反倒是幫了我們大忙!”
丁牛卻道:“守衛國土,本就是一地鎮守、郡守的主要之責,只要在趙國地界,不管生人還是鬼衆都是趙國之民,皆在趙國、我斜月山庇護之中。眼下我們斜月山在此地力量不及,一時照顧不到曹家山以及周邊,致使老國惡鬼活動猖獗,還要曹老爺等人出力,有些慚愧。”
曹老爺聞言,長吁短嘆:“守衛國土亦如守衛家土,寸土不讓,仙人之言令老朽感懷,我們曹家山之事本就是我們這些守家鬼之責,如今得仙人一言,老朽即便是戰死,也是無悔!”
“曹老爺要留待有用之軀,豈可輕易言死?”丁牛道:“我煉製的鬼神丸,乃是外道之術並不增修爲,不能長生,不過一經使用,便是威力強大,叫人慾罷不能,曹老爺願意用否?
曹老爺一聽,怎麼盡是好事,這一位牛仙人還怕他嫌棄?
他忙問:“牛仙人,此丸如何叫人慾罷不能?”
“我這一丸,乃是丹中法器,以一地風、氣爲骨,時時用其修煉,與本地氣息相聯,運用時便能借本地之力呼應,成爲一地鬼神,威力無窮,故此能叫人沉迷。”丁牛道:“可惜這一股力量並非來自自身修爲,終是外道,容易叫人迷失,用的久了,叫人認不清自己有幾斤幾兩故此不好。”
若是旁人,曹老爺定然是認爲他在炫耀了,不過這是牛仙人,自然是不同的。
此乃是格局不同。
曹老爺直感嘆,這等煩惱,恐怕只有仙人才會覺得吧!
他們這些鬼衆,天生低人一等,若非有後人香火供奉,更是朝不保夕,境況悽慘,多災多難,管他內道外道,能增強力量之事,向來刻不容緩,當用則用!
“有些練氣士使用祕法,提取山澤之氣煉化成烈,成爲一地的山神、水神,呼風喚雨,其實不得正式承認,乃是佔山爲王,得位不正,是野神,只因普天之下莫非王土。”
“而有着人間王朝、國家放下的敕令,位格不同,是一地正神、守護神,得到所轄百姓、臣民的香火供奉。’
“我這鬼神丸論起來,還是野神之法。”丁牛搖頭:“終究還不是大道。”
這樣幾句感慨下去,不要說曹老爺了,就連跟在後邊幾位一直說不上話的幾名曹家鬼,都忍不住眉飛色舞,幾張鬼臉互相擠眉弄眼,極盡生動之能。
聽的是目眩神飛,已經是千肯萬肯,差一點就要大喊一聲:
“我願意!”
曹老爺老成持重,亦忍不住興奮:“眼下風雨飄搖,威脅就在眼前,就算是飲鴆止渴我們也是要做的,更何況仙人的鬼神丸如此神妙,我們感謝還來不及!”
丁牛便道:“既如此,我馬上開爐煉丹。”
丁牛毫不耽擱,他胸有成竹,夙興夜寐,連夜在曹家山採風採水採氣。
既是給鬼衆煉的丹丸,夜晚的陰風陰氣是最佳的,白日的風水反爲不美。
煉的是陰丹,也要在晚上煉爲妙。
丹火,若是陰火則爲最佳。
忙活大半夜,丁牛再接再厲。
是夜,丁牛借用曹家祖祠,開爐煉丹。
被喫童子護法,曹老爺在邊上旁觀,曹家山鬼衆四散,爲其望風警戒。
丁牛要煉的,是在斜月山天門九道大放異彩,奪得獻禮第一的萬色丸。
又叫做山河地理丸。
此處煉的是簡化版,只煉一股風色,可以叫做一色丸。
曹老爺不懂煉丹,是看個熱鬧,卻是帶着崇拜的心情來看。
被喫童子也是邊護法邊偷看:此人的一眼法煉丹,慕名已久,今日倒要好好看看。
只見此人隨隨便便拉出一口丹爐,取好材料,將材料一鍋加入丹爐之中,悶上鼎爐開燒。中間與他們談笑風生,看上去極爲輕鬆。
大概過了兩個時辰。
煉丹爐周邊,冷風打旋,四周似有陰神怒吼。
周圍空氣驟冷。
被喫童子和曹老爺便知道這丹恐怕是成了。
果不其然,那人一推爐蓋,便有大小一般的九顆烏黑丹丸跳入空中,蠢蠢欲動,有些靈性。
丁牛將這一爐鬼衆專用的地裏丸、鬼神丸一一收取。
“這便成了麼!’
曹老爺欣然稱讚,被喫童子亦是不斷點頭。
丁牛卻知道他們兩個果然是不懂的。
要是內行人,看他煉的如此輕鬆,成品成色如此之好,此刻免不了大讚他一眼法的犀利手法精妙,少不了誇出一朵花來,十分佩服,恨不得納頭便拜那種。
就算是沒文化,也該說兩句牛逼罷?
這樣淡淡的誇,屬於是不懂的表現。
曹老爺十分感慨,問起身邊兩個親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