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後回覆他的不是方向盤,也不是聲波,而是一隻從聲波身上衝出來的機械鳥。
“大塊頭,你是腦殼生鏽了麼?!聲波纔不屑偷窺你的數據…”他就像另一個星球上被稱之爲“啄木鳥”的生物一樣,瘋狂地啄着震盪波的金屬腦袋,發出“DuangDuang”的清脆響聲。
“......”默默圍觀的方向盤。
“......”打算探究震盪波數據的聲波。
“......”措不及防,被綁着的震盪波,“你這個傢伙是瘋了嗎!!!渣碎!遠離我的頭!”
場面一度歡樂,嗯,敲得還挺有節奏感~
“激光鳥,回來。”聲波說道,從他平穩的聲線中方向盤竟聽出了一絲…開心。
聽話的激光鳥在震盪波的怒吼中在結束了最後兩下擊打樂,隨後飛回了聲波的身邊,停在了他的手臂上。
“現在清醒了嗎?”方向盤雙手抱着肩,帶着戲謔的笑意看着震盪波,“有話就快說,我還有很多事要做,沒功夫跟你在這兒耗時間。”
“你以爲我想?”震盪波冷笑了一聲,說道:“放我回去,交換元老院的動向。”
聞言,方向盤以審視的目光看着震盪波問道:“你會嗎?”
震盪波低笑一聲,看向方向盤的藍色鏡面閃着深沉的色澤,“我會。”
元老院於他而言是約束,普羅圖斯和逆天劫不想改變,哪怕是爲了塞伯坦更好的未來而改變。
如果連領袖都不爲更美好的未來而努力,他,又能做些什麼呢?
他能選擇自己的方式解決危機。
在達成協議後,震盪波被鬆了綁,他轉了轉自己的金屬手腕,陰測測地盯着聲波手臂上的激光鳥,不知在籌劃着什麼。
見狀,聲波的暗紅色光學鏡閃了閃,默默地亮出了自己的量子切割器。
“震盪波,你該走了。”方向盤的身體一錯擋在了兩人中間。腥風血雨什麼的,就算了吧~
“別忘了我們之間的協議。”
“知道了,囉嗦。”震盪波不耐煩地哼了一聲,隨後沉默了一瞬,問道:“你的名字?”
“方向盤。”
……
“所以你問我的名字?”方向盤懷疑自己聽錯了,“剛纔震盪波在的時候,你也在吧。即使沒聽到,你不是可以…”
“不一樣。”聲波道。
我想聽你親口告訴我。聲波看着方向盤,暗紅色的光學鏡中含着某種執着。
“非要這麼充滿儀式感嗎?”方向盤妥協地笑了笑,“好吧。”
“你好,我叫方向盤,你呢?”
“你好,我叫聲波。”
“(′-w-`),滿足了?”
“嗯。”
這時,剛纔停留在聲波手臂上的激光鳥撲棱着金屬翅膀盤旋在被方向盤放到桌子上的能量塊上方,並叫道:“聲波,我餓了。”
“嗯...”聲波莫名停頓了一下,隨後看着方向盤問道:“可以嗎?”
與此同時,激光鳥用他那小紅眼看着方向盤,顯得可憐巴巴的。
被兩雙暗紅色眼睛注視的方向盤笑了笑:“當然。”
激光鳥歡呼了一聲,落在能量塊上啄了起來。
“你的朋友?”方向盤看了眼正在進食的激光鳥朝聲波問道。
聲波看着金色鏡面中的溫和情緒,不由將面罩放了下來,他顯得有些緊張。平等而並非蔑視,這是聲波一直需要的。所以纔會在遇見的時候如此,不知所措,卻又執着。
“嗯。”他迴應着,本應毫無起伏的電子音透過面罩竟產生了溫柔的質感,“他們是朋友,是塞伯坦人…不是動物。”
“他們?”
“嗯,還有機械狗、圓鋸鳥和蝙蝠精。”說着聲波把他們都放了出來,並一一介紹道。
“哇哦~”方向盤表示驚歎,不僅是爲了聲波還未成型的磁帶軍團,而是,他到底是怎麼把他們都帶在身上的?那個地方裝得下嗎?不會擠嗎?……
“要看嗎?”
“誒?”突然被抓包的方向盤摸了摸鼻子,有些尷尬。
聲波覺得自己有些想笑了,雖然他還沒學會那種情緒。“要看看嗎?”他認真的看着方向盤問道。
“不,不用了。”總覺得對話的發展哪裏不對勁的方向盤拒絕道。
“嗯。”
……
在未來的某一天,他會以擎天柱之名聞名於世。而現在,他只是個小小的文官,鐵堡的檔案管理員——奧利安•派克斯。
他現在正接入塞伯坦的通訊網絡,監控並記錄着每一條流竄的信息數據,有價值的,沒價值的,將其標註、分類。
這工作繁瑣而乏味,但奧利安並沒有因此輕視這份工作,相反他很珍視。
上自神話時代跨越數十億循環的十三使徒戰爭,下至被奧利安監控着的最新波段上的最新通訊,全部都在這裏。
他喜歡閱讀它們,去體會那些他沒有接觸過的人或事。
前一段時間,奧利安聽到一些特別的,令人深思的、熱血澎湃的東西。
【從現在起,C-14礦源地,與元老院毫無瓜葛!】
【我,方向盤,將佔領這裏!】
【我會帶領你們創造一個新的時代!】
【你們不必再顛沛流離,不必再爲出路感到困惑!】
【我們的出現會叫腐朽的政權爲之顫動!】
【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那些信號斷斷續續、因途中工業設施的干擾,顯得有些失真。但奧利安還是聽清了那些語句,聽清了語句背後的意圖——和平與自由。
元老院確實腐朽了,沒有人能比他更清楚。一葉知秋,那麼身處中央檔案的他已經看見了好幾片腐葉。
奧利安的金屬指尖在控制面板上徘徊着,躊躇着。他不知該把這些數據編入哪個目錄。
除了最高議會或其他官方機構偶爾對某些威脅公民秩序的事件發生興趣以外,這些數據鮮少被人翻閱。
所以分類用的目錄很重要,對於一個密謀革命的人來說更是十分重要。
他不想失職,奧利安對自己說,但…他想忠於自己的內芯。
作爲奧利安這個階層的人,他可以閱讀,可以記錄,但是不允許做分析。但他對階級,對自由,對獨立的觀念已經在一次次監聽工作中產生了動搖與懷疑,甚至可以用修正這個詞。
自由是所有有意識的生命的權利,這是奧利安在思考過後得出來的結論。
而他想看看那火焰燃起來的盛況。
所以在愧疚之下,他悄悄的把那些數據藏到了一個不起眼的目錄中,如同守着寶藏的巨龍,當然他不是巨龍,他只是一名檔案管理處的工作人員。
或許他會和前輩們一樣,終其一生做着監控和記錄的工作,編織着鐵堡巨大的數據庫。
而今天,他又聽到了些不一樣的,更強勢的,更具掠奪性的發言。
【我們是獨立的個體!我們應當擁有自由!】
【從今天開始,你們這些不思進取、安於迂腐的人,這些把歡樂建立在我們的痛苦之上的人,把我們的辛苦工作當成消遣的人,將迎來我公正的判決!】
【我們將再度崛起,奪回曾經的榮耀!】
【爲了神聖的塞伯坦,我將不向任何人俯首!】
【霸天虎們,出發!】
那是威震天,從鬥角場崛起的戰士,他的手段明顯更加鐵血。
如果是他的同事聽到這些東西,他們肯定會舉報他的,包括之前的方向盤。奧利安這樣想着,無奈地笑了笑,湛藍色的光學鏡中卻又透着點迷茫。
他要不要將這一切報給檔案管理員的監管人——鈦師傅?將他私藏數據的錯誤一起。
奧利安望向窗外,鐵堡的燈光在這深沉的夜色中泛着冷意,也許,他之前犯了一個錯誤,不能再犯另一個。
於是他起身走向了檔案室外的長廊。
“奧利安•派克斯,”正在記錄數據的鈦師傅放下了手中的筆,看向冒昧的來訪者:“你有什麼事?”
“鈦師傅,我做錯了一些事,想取得您的原諒。”奧利安誠懇道:“並且它們讓我產生了困惑,我想尋求您的建議。”
……
從鈦師傅那裏回來,奧利安就有些芯不在焉。
他提早結束了今天的工作,回到了自己的居住地。
奧利安反覆思考着鈦師傅的話,思索着其中的深意。有些人希望我們永遠活在這樣的世界裏。
有些人?這樣的世界?
奧利安感覺自己懂了什麼,又好像沒懂。突然正視自己曾經刻意忽略的問題,讓他有些混亂。
但自由是所有有意識的生命的權利,這毋庸置疑。
正當他打算去牀上充個電,休息一下自己運轉不停的CPU時,門外突然傳來了大黃蜂的聲音。
不同於以往的活潑,而是充滿慌亂的,不知所措的,跟他前幾天第一次直面死亡的情形一樣。
出事了?!
爵士?救護車?鐵皮?還是橫炮?或者是其它他熟知的人?
奧利安急忙打開門,只見大黃蜂淚眼汪汪地揹着一個陌生的機體,或者用“拖”字更形象,因爲那個陌生的機體比大黃蜂大多了。
“怎麼了?大黃蜂?”
“奧利安,嗚嗚,我的朋友,我的朋友快死了!我該怎麼?嗚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