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碳基實驗 >第七十九章 痛殺捕快
    “宗主,巡查劉恭簡自己一人,在門外說是要搜查逃犯。”方山安頓好漆也航回到寺門口等候官兵來查。

    “僅巡查一人?”昭仁不解問道。

    “確定只有一人,未見在附近村莊搜尋的官兵。”方山答道。

    “前輩,巡查這是爲何?”昭仁向林江請教到。

    “我也不解,那漆也航已經藏好,讓他查便是。”林江說道。

    “前輩在此稍後,我去去就來。”昭仁欲隻身前往。

    “我與這劉恭簡相識,此人詭計多端,極爲陰險狡詐,爲防有詐,與宗主一同前往。”

    言罷二位起身,跟了倆隨從便到寺門處迎接劉恭簡。

    劉恭簡見出來的不是剃度的和尚,而是一男一女居士,礙於貝勒爺的囑咐,知道寺內非等閒之輩,便主動作揖說道:“打擾二位居士。”

    “巡查大人駕到,有失遠迎。”昭仁回禮到。

    “恭簡兄別來無恙?”林江意識到劉恭簡併未認出自己只好先呼了其名。

    “兄臺是?”劉恭簡依舊未認出。

    “在下,林江,你我曾在盂縣望月樓有一面之交,孫墨章皆是你我好友。”林江提醒道。

    “恕在下愚鈍,這才記想起來。莫怪,莫怪。”

    “巡查大人,已聞今日在附近村落緝拿逃犯,是否爲此事而來。”昭仁問道。

    “正是,正是,那賊人,兇險歹毒,此來不是爲搜查,僅是提醒,莫讓賊人污了清淨之地。”劉恭簡違心的說道。

    “多謝大人提醒,要是那逃犯藏匿在此,豈不危險,懇請大人,助我們搜查。”昭仁邀請到。

    “佛門清淨之地,豈是我這等雜人能進入。”劉恭簡哪敢輕易進入。

    “大人,衆生皆平等,何有拒之門外之禮,大人尋到隱祕之處,也好日後做得好防範。”昭仁再邀請到。

    這再三的邀請令劉恭簡更不敢進入,有貝勒爺囑咐在前,況且以盡巡查之職。劉恭簡說道:“在下還有要務在身,可請寺中修行人,仔細搜索,若有賊人,莫與之爭鬥,趕出寶剎便是,我等自會捉拿。在下告辭。”

    這膽小的劉恭簡終是未敢進入。而在後山躲藏的漆也航卻看清了模樣,認出了這殺父仇人劉恭簡。

    事情要回到十二年前,在鎮虎衛劉家與漆家,皆爲大家大戶,但數代人引幾畝水田相爭不止結下世仇。劉家家風諂媚,漆家家風忠厚,清軍入關後,劉家託情爲劉恭簡某了一個捕快的差事,而此時漆家主戶,漆無行也就是漆也航的祖父誓死不願剃髮結辮,並帶領家族違抗。

    劉恭簡見得了機會,按律抓了漆無行,令其拷打致死。後又捉拿漆也航父親漆鴻韻,當街斬首示衆,抓了漆家上下數十人發配邊疆充軍,劉家也趁機佔了漆家田地祖產。此可謂不得不報之仇,更何況這血性的漆也航。

    十幾年來,未有一天不思報仇之事,漆也航自知劉恭簡省委巡查去了盂縣當差,其曾在府衙踩點數次,並未有復仇機會,今日見落單的仇人,漆也航已無法按住心中怒火。提起丈二怒槍,衝下山去,直奔白蓮寺山門。

    “今日我定報了這滅門之仇,讓這拿着惡人的頭顱祭奠死去的家人。”漆也航怒火不斷的翻滾,心中怨恨化作無人能擋的力量,向仇人殺去,

    而這邊,劉恭簡正在寺門前寒暄,告辭二字剛剛脫出口,就見一猛漢提一丈二長槍,怒喊到:“賊人休走,還我命來。”

    昭仁他們見是漆也航衝了出來,見那怒火仇恨加持的力量,阻止已經來不及。

    劉恭簡早已忘記當時只有十幾歲的漆也航,此時更是無法認識,正在不解中就見一明晃晃槍頭已經刺到了眼前,劉恭簡也絕非等閒之輩,側身躲了過去,可他哪知飛出的長槍又橫掃過來,正對了胸脯。

    這一槍雖未刺到,卻也勢大力沉,胸脯遭重重的一擊令劉恭簡倒在了地上。漆也航正欲再刺,劉恭簡翻滾躲開,從身下抽出大刀,與漆也航戰起來。

    “我與你無冤無仇,爲何要我性命?”劉恭簡有大刀在手,便有了些許招架之力,得了些許喘息機會,隨問道。

    “漆無行,你可認識?漆鴻韻你可認得?”這兩個從牙縫裏擠出的名字,如同萬發弓箭,一下子刺穿了劉恭簡的防禦。

    他哪想到竟會在此遇到仇家,漸漸招架不住,大刀被槍刺掉在地,漆也航得了機會,刺中劉恭簡左肩,令他動彈不得。

    “你這賊人,可認得我了?”漆也航瞪大眼睛,向還未放棄掙扎的劉恭簡怒喊到。

    劉恭簡自知已無力迴天,也就懶得狡辯:“沒想到竟落到你手裏。”他冷冷的說出這幾個字。

    “你可還有話要說?”漆也航舉起從劉恭簡手中繳獲的大刀正欲瞭解他的性命。

    “漆也航,刀下留人。”昭仁欲來阻止,卻見劉恭簡已人頭落地,那噴出的血濺出數米遠,正落到白蓮寺圍牆上繪製的蓮花上,在漆也航看來這血濺的蓮花才更有味道,也算了了他的心意。

    “你可知殺了他的後果?”昭仁哪見過如此血腥場景,掩了面向漆也航說道。

    漆也航如同着了瘋癲,只顧自己哈哈哈大笑起來。

    “宗主遠處一隊官兵正趕過來。”方山見一隊官兵正奔過來隨即向昭仁報道。

    “你還不快跑。”昭仁命令道。

    “跑他作甚,家仇已報,我已無他求,殺一個也是殺,殺兩個也是殺,這羣狗賊只管過來。”

    “宗主莫勸了,這壯士,行爲可敬。要以大局爲重呀。”林江走過來,拽住昭仁。

    說話間,一隊兵卒已經到了跟前,見巡查被削了腦袋,一個個驚若寒蟬,只是拿着大刀,不敢向前。

    漆也航用腳蹬着劉恭簡的屍體,抽出他那丈二長槍,向這羣慫兵怒呵到:“來呀,爺今天大仇已報,毫無牽掛,多殺幾個幾個墊背的,閻王路上也不寂寞。哈哈哈。爺今天絕不逃跑,來幾個殺幾個。”說罷又掄起長槍,向兵卒殺去。

    一衆兵卒確實怕了,一個個收了大刀逃竄而走。

    待,一衆兵卒不見蹤影,漆也航再也按捺不住,癱坐在地上慟哭起來。

    “漆也航,還不快快收拾行李,離開此地。”許久後昭仁見漆也航漸漸平息了,才勸到。

    “宗主收留之恩還未報答,又闖出這禍端,如我一走了之,豈不連累宗主。我一人做事一人擔,定會與我聖教撇清關係,不連累恩人。”漆也航數到。

    “被官府抓到,定是一死,現在逃走,或許你我還能再相遇,官府無憑無據也不會拿聖教如何。”

    “我意已定,宗主莫再勸,我會守着這賊人的屍體等待官家來拿。”

    昭仁也不好再強求,只得與林江回了寺內。

    方山見宗主進了寺內,在此站着也不甚好,可又敬佩這漆也航,知道他必死,故來到漆也航前,跪地磕頭說道:“我方山敬重義士,請受小弟三拜。這一拜是拜也航兄義薄雲天的氣蓋山河,這第二拜是拜也航兄冤死的祖輩,這第三拜是拜不懼生死的也航兄。”

    “謝方山兄。來,我有書信與你,請轉交給宗主。信爲我一恩人,常蟬子所書,書中緣由詳盡,我照信而做也是不得已而爲之。我家宗主仁愛寬厚,是不忍心,再錯下去,本想哪日不告而別,斷了此事,哪知今日遇到仇家。呵呵,我已了無牽掛,讓宗主時刻防備。”漆也航從懷中掏出一油紙,裏面包裹着數件小物件和一封書信,他把書信挑出,遞給了方山。

    方山接過信件,放入懷中,轉身進了寺廟,關了廟門,只留漆也航一人守着劉恭簡屍體和頭顱。

    約莫過了六七個時辰,初一的緣故天色黑的出奇,初春的夜冷的出奇,叄宿漸漸接近西側山峯,只留一顆星。此時漆也航已經躺在了方纔坐着的地方,他目光呆滯,想着之前難以忘記的事情。

    遠處隱隱約約聽到一隊人馬的嘈雜聲,點點火光在高處的山路上若隱若現,這正是逃跑的兵卒搬來的救兵。

    爲首的竟是都統雅布,這本與他無關,聽說命案發生在白蓮寺外,雅布不禁慌了神,他擔心昭仁的安危,便親自帶隊一是緝拿這逃犯,二是,望一眼昭仁。

    兵馬漸漸臨近,驅馬聲嘈雜着馬蹄聲在這山坳裏更顯得急切,可這並沒有驚起漆也航,他還躺在那,之前放出的狂言,“來一個殺一個!”早已忘記。

    雅布收住繮繩勒住奔跑的棗紅大馬,與兵將已來到白蓮寺門前,藉着火光,見地上像是躺兩具屍體。

    “你等速速查驗。”雅布命令道。

    吩咐完,雅佈下來戰馬,直徑走向寺門,這時方山聞聲正好把門打開,見雅布走來,生怕有事,又關了寺門。

    “莫怕,我乃雅布,你家宗主可安好?”雅布向門內喊道。

    “都統大人請進,宗主只是受了一些驚嚇,正在寮房歇息,大人可在寶殿稍後,我這就去稟告我家宗主。”方山見雅布並無惡意,隨開了門,讓雅布進入,自己匆匆去稟報。

    雅布進了寺內,寺外兵卒本想着一場惡戰,卻見漆也航早已如同無了意識,任兵卒五花大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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