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鰲拜一門心思阻止常蟬子欲逼迫順治親征預謀,在他看來,越是敵人想要的東西越不應令其得到。
不知道是天生的就有的求知慾還是忠***忠於皇上的忠貞之義,讓鰲拜放棄了自殺的念頭轉而向身邊副將說道:
“爾等聽令,速速持虎符前往山東河南調兵二十萬以定州爲中心協防白蓮教北上,我立即前往京師規勸皇上莫要親征。”
鰲拜說完帶了兩位副將,拍馬便走,連問話的時間也沒給衆位將軍留。衆將軍面面相覷不知如何是好,之能依計行事,怎奈虎符只有一個如何短時間內調遣山東與河南兩地兵力?衆將商議許久決定先以虎符前往山東調兵,同時令河南兵團先行,在出河南之前出示虎符。另一路兵馬領殘兵敗將入駐定州等待援軍,死守京師南大門。
井陘關前,漆也航部與常蟬子暫別兩日再度會師,此役常蟬子僅以區區不足三千兵士傷亡折了鰲拜六萬兵勇,取重要關口井陘一座,得井陘便保紅廟山白蓮寺至少半月無憂,得了井陘關,出可以攻打京畿,退可以堅守太行,戰略地位之重無出其右。
會師寒暄之後,汪驍問道:“軍師,徒弟一事不解,可否問您?”
“但說無妨。”蟬子應道。
“既然軍師逢戰必勝,爲何還要在盂縣、太原行軍,不如直接攻打井陘,取定州直逼京師來的痛快。”
常蟬子聽聞微微一笑,暗自想這汪驍還是有些心思,隨即回答道:“西側行軍,一是將計就計,二是,穩固根基,三是,取得縱深之地。四是也是最重要的,逼迫鰲拜親征,鰲拜不來,或許查庫臺不會中計。鰲拜自大,更具專斷的決策權,這是此役能取勝的至關重要一環。這行軍打仗多半不是比兵勇物資器械,而是人心。”
汪驍似懂非懂,但總覺得有道理拱手行禮道:
“徒兒略懂,謝軍師教誨。”
一旁的漆也航及敖騰等人雖未問,但也認真聽起來,見汪驍行禮也皆行禮恭敬道:“謝軍師教誨。”
常蟬子又是微微一笑,那右側微微翹起的嘴角,充滿了心滿意足,充滿了成就,說道:“呵呵,無衆將軍鼎力相助,我常蟬子即便是神仙也是無能爲力。謝衆位。”蟬子說罷向敖騰等人回禮。
一時會師的氛圍由高興變成了尊師重道,這種昇華有些突然,衆位竟沉默了一會,好在祝劼說了一句:“軍師及各位將軍爲何不到井陘關內邊喝茶邊聊。”
此話一出惹得軍師與衆將相視一笑,各自整理衣冠準備進關。可關內僅能容納不足四萬兵馬,蟬子僅令祝劼老部將駐守井陘,其他部將各自去周邊取了清軍潰敗留下的營地安營。
一切收拾安排妥當,常蟬子在議事大堂向衆將說道:“清軍此次潰敗,怕是鰲拜將位不保,而那皇帝老兒親征可能性極大。故此半月之內我等不會再遇戰事。衆位可安心休養生息。我一會便返回紅廟山白蓮寺覲見宗主,令其成名大統,自封爲王,也能對得起這數百里的根基。同時勸宗主親征,以應對順治。辛勞各位。”
“軍師,請宗主來前線,定能振奮軍心,取定州或是不在話下。”祝劼應道。
“定州之爭定會比井陘殘酷百倍。我等皆不可輕敵也。”常蟬子應道。
“諾。”祝劼聞此慚愧道。
“軍師安心回去,我等皆堅守營寨,等待宗主及軍師回關。”
鰲拜與常蟬子一個回京勸阻順治親征,一個回白蓮寺邀請宗主親征,看來一場終極之戰即將展開。常蟬子這邊勿用擔心,只是不知道鰲拜還有沒說服力。
八月十三日上午,常蟬子帶了一輛從井陘關中收繳的有頂棚的馬車空車而行,自行騎着戰馬,令漆也航作爲護將跟隨,由井陘到紅廟山皆是山路,加了一輛馬車,不得不擇道而行。途徑娘子關,見關內並未有焚燒痕跡,才得知,是林江砍伐了附近松樹聚在一起點燃造成的假象而已,常蟬子囑咐了幾句,未做停歇又上了路,山路難行,用了一日直至深夜才趕到白蓮寺。
昭仁早已得到捷報,心中卻是喜憂參半。聞軍師回紅廟山,變想借機敲打敲打。
深夜時分,幾乎是滿月的月亮在正中偏西的天空熠熠生輝,金黃色的光輝灑滿白蓮寺,令這安靜的寺廟與征戰在外的將士們比較起來,太過奢望。昭仁與李子業來到寺外三裏處等待車馬隊伍。
見前方半山腰車馬聲伴着幾處火光越來來越近,以哨兵消息佐證,此必爲軍師等人。
昭仁聞是漆也航喜出望外,雖是已經知道漆也航已參軍這一別半年再見難掩心中歡喜。
“將軍,快快請起。”昭仁向前扶起漆也航。
“謝宗主與雅布留我性命,也航定已性命相報!”漆也航激動的說道。
“將軍有菩薩保佑,我只不過是代菩薩說話而已。莫要再提此事,軍師可在身後?”
“軍師正在身後,我等見前方火光,猜測定是宗主等人,特令我前來查看。我這就回身稟報。”
“莫要再去,我等移步前去迎接。”昭仁說道。
寒暄問候結束,昭仁等向着蟬子走去。
常蟬子看到移動的火光,便也加催了戰馬與馬車,向昭仁加速走來。
兩處火光在半山很快相遇,此時常蟬子已經下了戰馬,見昭仁跪拜行禮道:“宗主在上,請受常蟬子一拜。”
“軍師勞苦功高,快快請起。”昭仁迎上去說道。
“宗主,常蟬子只有辛勞,並無功勞,自行軍以來皆是借宗主之仁愛,光明菩薩護佑,天降寶物加持才得以處處大捷,我蟬子只不過是順水推舟。宗主纔是我聖教屢戰屢勝之根基,之根本。”
本想借機敲打常蟬子的昭仁,聽聞蟬子此言,一時不知如何回答,只好先去扶起常蟬子。
常蟬子或是真有不居功,抑或得知昭仁欲敲打之心纔有如此說辭,可在昭仁爲表態之前,蟬子寧願長跪不起。
“請宗主,莫要再言我蟬子之功勞。”常蟬子仍跪地說道。
“軍師這是何爲?”昭仁問道。
“古來自由功高蓋主一說,也皆因主僕相互猜疑最終一敗塗地,蟬子不求功勞,不求主位,只求安心輔佐宗主成就一番大業,請宗主明鑑,請宗主勿要在歸功於我。蟬子擔不起,擔不起這經營數十載的聖教永續。”蟬子鏗鏘有力的說道,說的如此誠懇,讓在列的各位無不敬佩。
“軍師,快快請起,此時皆怨我心胸狹窄,日後軍師可全權代我行事。而功勞皆歸於我。”昭仁說道。
“謝宗主寬厚仁愛!”常蟬子應道,這才起了身,隨後指着馬車說道:“這是將士們從井陘關中得到的戰利品,看規格應是鰲拜享用,我欲帶來令工匠改裝成王侯級別供宗主之用。”
“勞軍師費心了。軍師及也航將軍車馬勞頓,先回寺內歇息。”昭仁關心道。
在回白蓮寺的路上,常蟬子簡單說了來意,昭仁未做肯定答覆只是讓衆位先行休息,明日辰時配殿議事再做決定。
說話間,幾位便來到了白蓮寺門外,見雅布正在等候,漆也航有一個普通跪地道謝,雅布回禮寒暄,扶起漆也航,漆也航這纔算完。
漆也航等人進了白蓮寺已經備妥的寮房休息。
唯獨昭仁留下隨雅布回了茅屋,路上昭仁向雅布說道:“常蟬子此來,表明了忠心輔佐之心,這既令我寬慰,也令我心有不安。”
“何來不安?”雅布問道。
“恐怕,低下並不會信服與我。”
“夫人莫愁,只要常蟬子對夫人卑躬屈膝,其他人等定不會不服。”
“今日軍師邀我親征,如能親征,倒是也好不至於被底下說除了唸經別無長物。”
“你已有身孕,怎受得了車馬顛簸?”
“身孕之事,只有你我知道,前線要去,這骨肉不能離,只好看造化了。”昭仁皺着眉頭緩緩說道。
“我隨娘子去,伴你左右,只保護你,他是絕不過問。”雅布說道。
“謝夫君。”昭仁應了,二位早已不能分離。
“還有一事,最近我左右兩小臂內側生了大塊黑斑,而且越發的硬起來。我翻遍醫書,並未找到類似疾病,雖然不痛不癢,但眼見着心慌。”昭仁又說道。
雅布聽聞趕緊擼起昭仁衣袖,翻過她的手臂,見確有兩大塊灰黑色硬斑塊,關心道:“娘子,可有什麼過敏之物?”
“未有,即是不痛不癢,又有身孕,暫不去打理用藥,免得傷了胎兒。”
“娘子身體要緊,孩子可以再要,我這就密令胡一刀前往京師尋最好的醫生來瞧病。”雅布說道。
“怕是兵荒馬亂請不動。不如等局勢穩定一些。”
“不可,病不可拖,我稍後就回來。”雅布說完,安頓好昭仁,便出了門,尋他的親衛胡一刀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