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繹走進病房時,秦歌已經醒了,正百無聊賴的在牀上玩兒手機,看到喬繹來了方纔打起精神,“你來了啊。”

    “醫生不是讓你多休息?”

    秦歌嗤笑一聲,“我已經躺了好幾天了,我這傷的是右手和腿,有什麼休息不休息的。”隨即忍不住看向喬繹手上拿着的保溫桶,“給我帶什麼了?”

    “給你熬了點湯,傷筋動骨一百天,你還是好好修着吧。”瞥了眼他打着石膏的腿,回想起那天的場面,喬繹還是忍不住升起幾分後怕。

    從眼睜睜的看着秦歌摔下到看他在自己面前面無血色的暈過去,那一瞬間,喬繹甚至恍惚有種他要死了的感覺。

    喬繹長這麼大,還是頭一次遇到那種情況。儘管當時秦歌自己反應極快的護住了身體重點位置,事後萬幸只是一側的腿部和手臂骨折,但對親眼看到那個場景的喬繹來說,那緊張擔心下的急促心跳讓他覺得他可能會畢生難忘。

    “這麼關心我呀?”看到喬繹的凝重的神情,秦歌倒是不以爲意,手指勾動着臉側垂下的髮絲,形若桃花的眼睛睨笑着掠過喬繹,“我發現小喬你尤其喜歡憐弱啊,好像每次我不舒服時,你就會態度特別好,怎麼都願意包容。”

    他這話說的,喬繹一時間竟然無言以對,緩了又緩後忍不住沒好氣兒的反問道“怎麼?你是想我對你態度差點?”

    “怎麼會,”秦歌施施然的往後一靠,擺出一副西子捧心的姿態,“我孤身一人在外,現在重傷臥牀,都說遠親近鄰,你可不能拋下我不管。”

    看他這樣子,喬繹忍不住有些疑惑。似乎從一開始認識以來,秦歌就不太在意自己的身體狀況,空腹喝酒,胃疼不去看,就連這次從威亞上掉下來,也是漫不經心不甚在意的樣子。

    他似乎沒有半點自己命懸一線,差點喪命的認知。

    秦歌沒出來喬繹在迷惑什麼,見他盯着自己看,忍不住擡起纏着紗布的右手,示意喬繹現在的自己無法獨立進行喫飯這項活動。

    被打斷了思緒的喬繹看明白了他心思,定神衝秦歌微微一笑,轉身將自己擺在牀尾的另一樣東西打開放到了秦歌面前。

    “這是什麼?”秦歌難得的愣住了。

    “輔助喫飯的工具,”喬繹面不改色的把自己花40塊錢買的牀上摺疊小桌板放到秦歌面前架好,又從保溫桶裏把湯盛好後放在他面前,最後遞上一把湯匙,“放心,你修養階段要清單爲主,喝湯喝粥都不需要用筷子。”

    秦歌:“…………”

    喬繹:“嗯?”

    秦歌:“……你看我,眼睛裏是不是有個問號,渾身上下是不是寫着一個慘字?”

    “沒看出來,”喬繹淡定回答道,屈指敲了敲小桌,“湯和勺子都放這兒呢,自己拿左手舀。”

    眼看着喬繹就這樣擺好了一切,悠然捧着本書在一旁的沙發上坐下了,愣了一會兒的秦歌纔回過神來,不由失笑,搖了搖頭。

    那頭喬繹雖然是坐在窗邊看書,但仍忍不住時不時分神去看兩眼秦歌,見他乖乖的自己喝完了湯後又開始看手機,望着他身上藍白相間的病號服忍不住問道,“這次威亞的事情,肯定不是意外吧,有查出來是誰做嗎?”

    那天威亞斷裂,秦歌摔下來後,現場一片混亂,賀均及時叫了救護車。喬繹直接跟車到了醫院,劉秉舟他們留在現場查具體的情況了。

    儘管劇方連連下令讓封鎖消息,但秦歌神轉戰影視的首戲發生威亞事故,重傷入院的消息還是很快傳了出去,在微博上掀起軒然大波,網上各種猜測層出不窮,一波又一波的記者爭先恐後的往劇組和醫院裏擠。

    最後還是清醒過來的秦歌出來發了條聲明的視頻,才稍微平息了下事態。

    劉秉舟在劉導的言傳身教之下本來就很是重視劇組的安全措施當年,更別說這還是他的第一部戲,因此所有的威亞和設備使用之前都有安排人進行檢查的。

    在這樣的情況下還出了問題,只能說是人禍了,見網上已經炸開了鍋,劇組裏又沒人願意承認是自己動了手,盛怒的劉秉舟索性就直接報了警,讓警察來調查。期間就連喬繹也被喊去警局做了幾次筆錄,只是一直沒什麼結果傳出來。

    今天想起來了,也就忍不住問了下秦歌這個當事人,他記得秦歌工作室那邊兒也在查的。

    “還沒,但確實不是意外,”聞言,秦歌放下手機,遮住眼眸的長睫微顫,“沈方前兩天說有些線索了。”

    喬繹:“嗯?是什……”

    “秦歌,”喬繹沒說完的話音被推門而入的沈方斬落,沈方的臉色不太好看,拿着一疊材料匆匆走到了秦歌的病牀邊,“結果出來了。”

    “是誰?”聞言,秦歌收回了看向喬繹的眼神,轉向沈方。

    “是…”沈方先瞥了喬繹一眼,面上帶着幾分壓抑不住的不滿,壓低了的聲音含在嘴裏,吞吞吐吐沒說出來。

    見此,喬繹放下書,起身拎起了一邊兒的水壺,“我去幫你打點熱水。”

    他倒不是真的要去打水,只是看沈方似乎很忌諱自己在場,順勢找了藉口出去罷了。

    秦歌所在的病房隔音效果極好,身後合上的門把談話聲盡數隔絕在了房間裏,想到沈方今天對自己不同以往的態度,喬繹邊走邊有些犯疑。

    還不得喬繹想明白,一陣鈴聲突然響起,打斷了他的思緒。

    拿起手機一看,喬繹有些驚訝,居然是賀均。

    這傢伙不是摩拳擦掌的說最近要跟着劉秉舟調查威亞事件嗎?

    “喂。”

    “哥,跟你說個事兒啊,”電話一接通,賀均的聲音就匆匆傳了過來,“我有一朋友在鄉下新開了個溫泉度假山莊,準備開業前請幾個熟人試營業體驗一下,我最近太忙了,你替我去吧。”

    喬繹:“啊?”

    “哎呀哥,你就當幫我了,”見喬繹沒有立刻答應下來,賀均哼唧了起來,“我都答應人家了,爽約多不好啊,你不是一直說做人要講誠信嗎?再說了我這不是這幾天特別忙嗎?你先去,玩兒兩天我也就來了。”

    “你答應人家是你去吧?”

    “咱倆親兄弟,你去我去不都一樣,”賀均不以爲然,“去嘛去嘛,接你的司機已經在路上了,秦歌那邊兒,我先請倆人去照顧。”

    喬繹沉默了會兒,嘆了口氣,“小均你知道嗎?你每次心虛的時候,就會解釋特別多。而且如果是對上我了,心虛還怕說不通的時候,你就會亂撒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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