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安!】

    低頭看着手機上來自陌生號碼的問候消息,喬繹有些怔忪,正要隨手劃過,就被店門口傳來的風鈴聲響吸引了注意力,尋聲擡頭看去。

    店門前,溫行雲擡手撥弄着風鈴,見喬繹看過來,另一手舉起手中的手機衝着喬繹晃了晃。

    “早呀,”溫行雲微微笑着,本就溫潤的眉眼在清晨霧濛濛的陽光中更顯得軟化就幾分,淡色的衣襬隨風而動,溫雅端正,彷彿穿越了經年時光一般緩緩向喬繹走來,“不回我一個信息嗎?”

    “早,”聽到他的反問,喬繹才從晃神中走了出來,想起自己剛纔收到的短信,“這是你發的,你怎麼會知道我的電話號碼?”

    “嗯,”視線自喬繹手機中的那串數字上一掃而光,溫行雲點了點頭以做迴應,“諮詢了一下你的同事,那個很可愛的女孩子。”

    “今天要什麼?”大概猜到是哪位同事了,喬繹在心裏默默吐槽了一句雲玲玲那傢伙,靜等溫行雲選擇。

    自從上次的過敏事件後,溫行雲就開始三五不時的到喬繹的店裏小坐。

    大部分時候,他都是點上幾份甜品後,坐在角落處靠窗的位置上寫寫畫畫。

    店裏客人少的時候,他會和喬繹天馬行空的閒聊着,再廣泛的聊天話題都能信手拈來,有來有回的承接熟悉度彷彿兩人是經年老友;

    店裏客人多的時候,他也會放下筆,自動開始幫忙,端茶送水,收銀打雜,動作有條不紊從不出錯;

    但無論過程中怎麼樣,等到喬繹收工時,他就也會收好紙筆同喬繹一起走。

    溫行雲的入侵如他的姓氏一樣,透着一股子“溫”的感覺,一旦開始,便是如細雨一般潤物無聲,溫和的、悄無聲息的進行着。

    在不知不覺間,他已經清楚的瞭解了店裏的各種產品和特點,和雲玲玲他們幾個店員迅速的熱絡、熟悉起來,和喬繹同進同出的頻繁程度甚至都會有客人誤會。

    稍有察覺的時候,喬繹真的是震驚了,打心裏默默的把溫行雲的等級層次拔高了一層,更忍不住向他委婉提議,“你不用天天來照顧生意的。”

    “反正我也沒什麼事情,況且還有之前牽連你弄髒衣服的錢、你送我去醫院付的醫藥費,我承你幫助那麼多,照顧生意報答你理所應當,”對此,溫行雲只是一面篩選着甜品一面迴應着,說到一半還自顧自的忍不住笑了,擡眼向喬繹睇了個眼神。

    “還是說,你相要我其他方式的報答。”

    “是不需要你報答好吧,”沒有理會溫行雲眼中若有似無的撩撥,喬繹垂下眼簾,“你又不欠我,給你付醫藥費是因爲你過敏我有一部分責任,我們扯平了。”

    “扯不平的哦,”溫行雲搖了搖頭,“我可是最注重公平的人,我們怎麼會扯平呢?”

    對上他的眼神,喬繹不由一怔,他還是頭一次自溫行雲那雙透徹溫和的眼底看到不含笑意的情緒,那是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認真感,讓人一時間不知該如何接話。

    恍若不覺喬繹的怔忪和並不太熱絡的情緒,溫行雲眼中的情緒散去,笑意重新聚攏在眼底,一如既往點好了單遞給喬繹,“你的貓呢?今天沒有帶來?”

    “它今天不願意出門,”回過神來,喬繹淡淡的說道,說話間還忍不住打量着溫行雲。

    當初溫行雲說的時候,他還有點好奇和不相信,但萬萬沒想到,溫行雲說的竟然是真的。

    自溫行雲出院後到喬繹家拜訪,那一人一貓的動靜讓喬繹瞠目結舌,震撼在當場。

    糯糯那隻小黑貓其實並不怕生人,第一次見面的劉秉舟它很親近,對和賀均打打鬧鬧也不抗拒,面對雲玲玲和店裏的其他小姐姐也會撒嬌。

    唯獨在面對溫行雲時,它炸毛了,彷彿溫行雲做了什麼十惡不赦的事情一樣,它抗拒溫行雲接近、溜空就逃跑、趁溫行雲不注意就想嚇唬人家的樣子更是讓喬繹嘖嘖稱奇。

    今天它不願意出門,想到店裏還有一個溫行雲,喬繹也就不再勉強了。

    注意到喬繹的眼神,大概也想到了糯糯和自己相處的場景,溫行雲單手支頤,有些無奈的擡眼看向喬繹,“不會是爲了避開我吧?”

    喬繹:“......那還不至於。”

    “多謝否認,”聽到喬繹的話,溫行雲鬆了口氣,玩笑般說道,“我還真怕你說是,那我可就罪大惡極了,只怕是我和它就必須走一個了。”

    “你的體質確實很神奇,”走雖不至於,但是糯糯如此抗拒溫行雲,喬繹確實潛意識有些想法,如今聽他這樣說,也有些感慨,“我還以爲這種只會在小說裏出現。”

    “你不是第一個這麼說的人,”手指不自覺的在杯壁上摩挲着,溫行雲輕笑了一聲,“聽說你有朋友想要約副畫?”

    “你連這個都知道了?”喬繹動作一頓,雖然最終被劉秉舟說動幫他,但是喬繹可還沒有正式和溫行雲提過,“也是他們跟你說的?”

    畢竟劉秉舟前幾天來店裏也有提過,當時喬繹答應了,大概是被誰聽到了,轉告給了溫行雲。

    溫行雲倒沒說是不是,也未透露是誰告訴他的,只是笑着反問喬繹,“我要不說,你打算什麼時候開口啊?”

    “只是還沒想好。”不過如今溫行雲自己主動提了,想到劉秉舟的執着,喬繹也就順勢開了口,“既然你已經知道了,那正好想問問你,可以嗎?他會按你的市場價付錢。”

    “本來是不可以的,但是你說就不一定了,不過……”溫行雲暗示一般的衝喬繹眨了眨眼睛,“我一幅畫可不便宜。”

    “他不缺錢。”對價錢上,喬繹倒是淡定,反正不是花自己的錢,如果坑劉秉舟一把能讓他漲漲這三天兩頭就起新想法的記性,喬繹一點都不介意。

    “開玩笑的,你開口了,我怎麼會收你的錢,”溫行雲笑了笑,隨口說着,側頭看向窗外的街景,“你把他關於畫的想法發給我吧。”

    “還是按價格付錢吧,你不收的......”

    喬繹拒絕的話說到一半,就被一陣電話鈴聲打斷了,溫行雲亦聞聲看了過來,示意他先接電話。

    來電的是個陌生的號碼,喬繹接通後,對面卻遲遲沒有說話,透過電話,只能聽到些微清淺而急促的呼吸聲。

    “您好,請問哪位?”喬繹“喂”了兩聲,又問了幾句,但對方始終沒有聲音傳出來,把手機從耳邊拿到面前,再次確認了一遍,那確實是一個從未見過的號碼。

    “陌生號碼嗎?”不知何時走到喬繹身邊的溫行雲開口問道,垂眸看向喬繹的手機屏幕。

    就在溫行雲出聲的下一秒,這通電話被對方掛斷了。

    見此,溫行雲笑了笑,“大概是騷擾電話吧。”

    他說的很有道理,但是喬繹卻感覺有些不對勁,總覺得,那應該是一個認識的人打過來的。

    並未縱容喬繹多想,溫行雲笑着敲了敲桌面提示道,“好了,鄰居先生先幫我拿個蛋糕吧,我今天需要去我父親那邊兒一趟,就不和你一起回去了。”

    帶着幾分疑慮,喬繹先給他裝好了制定的蛋糕,送人離開。

    溫行雲走的時候,雲玲玲正好從外面進來,看到她,喬繹有些奇怪,“怎麼現在就過來了,你今天不是有小聚會嗎?”

    他記得雲玲玲請假時說的是今天中午有一場三五個人的聚會的,現在可還沒有到喫午飯的時候。

    “是啊,”跟離開的溫行雲打了招呼後,雲玲玲挪到喬繹附近的位子上,懶散的趴到桌面上,“唉,本來有個姐妹說最近發財了,要請我們那羣小夥伴在蘭亭軒喫一頓的。”

    “蘭亭軒?”聽到這名字,喬繹楞了一下。

    “是啊,”雲玲玲點了點頭,託着下巴跟喬繹抱怨着,“可惜今天出了點事,蘭亭軒關門了,沒喫成。”

    “嗯?什麼事?”

    “有人踢館吧好像,”皺了皺眉,雲玲玲表情有些奇怪,“好像是這個詞,好像是說那裏面有個大廚有些師門就舊怨,人家找上門了,雙方要比廚藝,還定了賭約什麼的,沸沸揚揚的,我還準備繼續喫瓜呢,就出來個高冷病弱的帥哥,好像是蘭亭軒的老闆,讓安保清場了,我們就被請出去了。”

    “高冷病弱?”聽到這形容詞,喬繹有些奇怪,他記得上個時間段裏,蘭亭軒是謝斯年的店啊,若說高冷,謝斯年名副其實,但是他可算不上病弱。

    “嗯,長的好看,但看起特別冷漠,帶着眼鏡,就那種斯文又禁慾的帥,而且臉色蒼白,虛弱,出來和踢館的領頭人談了幾句,安排了清場後就咳的厲害,匆匆走了,可不就是高冷病弱嘛。”雲玲玲摸着下巴回想了下,“我之前怎麼沒聽說蘭亭軒的老闆這麼帥呢,早知道就咬牙花錢多去幾趟了,不過現在知道也不晚!”

    “這個老闆叫什麼你知道嗎?”感覺信息半對的上半對不上的,喬繹就多問了一句。怎麼說呢,在打聽什麼帥哥的消息方面,他還是很信任雲玲玲的能力的。

    果然,雲玲玲有答案,“好像是姓謝吧,叫謝什麼年......”

    “謝斯年?”

    “對對對!”雲玲玲小雞啄米一樣點着頭,“好像就是這個名字,喬哥你知道呀!”

    居然真的是他!

    喬繹驚了,可是謝斯年怎麼會身體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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