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登基日孕吐,全皇朝都在找孩子他爹 >第27章 少師快喫,最新鮮的土
    拓拔綾想着,也許是上天聽到了她的心聲,纔會讓她穿成女扮男裝的皇帝。

    她可以大展身手了。

    皇位多香啊!

    謝晏之看着睡夢中,笑的如同傻子一般的小皇帝,略微嫌棄的皺眉。

    御青時不時的看向兩人。

    拓拔綾臨睡前吩咐他,不要讓人靠近。

    可來的人是謝少師啊!他怎麼攔?

    不夠格,攔不了。

    “少師大人。”御青喊道,又不能明着讓他離開,只寄希望他能自覺點。

    人也看過了,是不是該走了,別讓他爲難啊!

    “皇上之前醒了有說什麼嗎?”謝晏之問道,神情平靜如水。

    他今日倒是換下了那一身白衣,穿着蒼青色道袍,格外的出塵好看。

    御青搖了搖頭,“沒有。”

    謝晏之轉身,就要離開。

    御青剛鬆了一口氣,就聽到牀鋪上傳來一道聲音,“少師。”

    醒了?

    謝晏之轉頭,就見小皇帝仍舊閉着眼睛,沒有任何清醒的跡象,想來只是夢囈。

    他原本不甚在意,可拓拔綾緊接着道,“少師,快喫。”

    謝晏之的脣角不由的輕揚了一下,瞧着似乎心情明朗。

    他記得上一回小皇帝做夢,還是讓他不要搶她的紅燒肉。

    現如今竟然願意將自己的喫的讓給他了?

    “最新鮮的土,原汁原味。”

    下一句話從拓拔綾的口中蹦出來,御青大跌眼鏡。

    他偷偷的看向着謝晏之,然後發現原本神態清明的少師大人,臉色都青了一層。

    想來是被氣的不輕。

    謝晏之一揮衣袖,頭也不回的離開。

    “少師,別走啊!”拓拔綾的夢中,謝晏之恰好也轉身離開,表情分外的冷漠。

    她伸出手抓了抓他的衣袖,然後撲了個空,立刻醒了過來。

    “皇上,您醒了。”御青狗腿的走了過去,提醒道,“剛剛少師大人來了,您說了夢話。”

    “朕說什麼了?”拓拔綾裝的深沉,維持着自己威嚴的形象。

    “您讓少師大人喫土。”

    拓拔綾:……

    夢裏好像是有這麼一回事來着。

    在客棧休息了好幾日,龍世壽倒是沒來找他們的麻煩。

    拓拔綾正覺得稀奇,而後才聽說,朔州太守一家全被人殺了,一個不留。

    “這事你爲什麼不早點告訴我?”她聽聞後,急的差點從牀上滾下來。

    “少師大人說,您需要靜養。”御青也沒有想到後果,只是覺得這事說與不說,好像沒有太大的影響。

    “你是他的人,還是我的人?”拓拔綾問道,頭一回發怒。

    她的語氣很重,以至於御青跪了下去,垂着頭都不敢搭話。

    “御風。”指望不上御青,拓拔綾又喊道。

    御風相較於御青要沉穩很多,但是因爲他不怎麼說話,所以很明顯御青跟在她身邊的時間更多一些。

    “鳴遊和鳴九那有消息了嗎?”拓拔綾胸口起伏着,氣血好似都翻滾了起來。

    御風搖了搖頭,“沒有收到消息。”

    “你親自去查,不許驚動其他人,尤其是少師。”

    朝廷命官全家都被殺了,難道她還能放任不管?

    雖然龍世壽死有餘辜,但不代表她這個皇帝要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是。”御風看了御青一眼,表示自己愛莫能助,隨即就走了。

    屋內極其的安靜,連同着窗外的月亮都藏進了雲層裏,隱沒了那一點銀輝。

    拓拔綾垂下眼眸,長睫投下的陰影,遮蓋了眼底的情緒。

    謝晏之與朔州太守之間定然有所關聯,還有那日他去太守府究竟要找什麼東西?

    龍世壽一家是被滅口了嗎?

    “起來吧!”拓拔綾說道。

    “屬下知錯了。”御青仍舊不願意起身,直挺挺的跪着。

    “如若再犯,你自請出羽林衛吧!”

    御青猛地擡起頭,神情裏有些錯愕。

    他跟御風自小就是拓拔綾太子府的親軍護衛,連名字都是拓拔綾所賜。

    拓拔綾登基之後,纔將一干太子親衛編到了羽林衛中,可唯有他和御風仍舊貼身保護着她。

    “皇上,屬下……”

    “朕要的是絕對忠誠於朕的人。”拓拔綾看着他,一字一頓的道,“是忠於朕,不是大魏,更不是謝少師。”

    御青垂頭喪氣的離開,但他並未走遠。

    拓拔綾因爲動怒,肩膀上的傷口裂開了一些。

    她穿着白色的中衣,透出了一點鮮紅,但此刻已經沒有多餘的心思去管肩膀上的傷。

    她早該發現的,從謝晏之自請來朔州城就不對勁。

    也許翠屏山流寇只是一個幌子,他真正想要對付的人是龍世壽。

    否則不會對於她搶佔了本該屬於他的人後,還這般若無其事。

    瞳眸緊縮,掠過一層暗色。

    她慢慢撫上胸口,心口餘悸未消。

    拓拔綾不知道究竟是哪裏出了意外,因爲這明顯屬於書中並未提及的部分。

    但是她此刻才意識到——

    她看這裏的人,一直都覺得他們只是紙片人。

    她像是一個高高在上的強者,俯視每一個人的軌跡和脈絡,自以爲知道劇情就掌控了所有。

    可她忽略了,如今她早已經是局內人。

    這些紙片人變得鮮活,有生命力,有思想,也成了實實在在的人物。

    周圍一片寂靜,連蟲鳥都未鳴。

    她仿若站在一座孤島上,與世人隔絕。

    她原以爲自己是看客,卻不知她或許早已變成他人口中的笑料。

    屋門從內被關上,那聲響驚動了拓拔綾。

    她擡起臉,就看到了向她信步走來的謝晏之。

    一隻竹節簪挽起長髮,露出那張令人心折的臉,如同書中描繪的一般,儒雅端方,溫潤如玉。

    他是過天晴時的明淨景象,不縈於心。

    然而他所擁有的,除了世人稱讚的學識和見解,還有那一手漂亮的不爲人知的陰謀和陽謀。

    用“和光同塵,與時舒捲;戢鱗潛翼,思屬風雲”來形容他,似乎再貼切不過了。

    “皇上是在怪微臣?”謝晏之一眼就瞥見了她肩膀上的血跡,嗓音不由的冷沉下來。

    “少師這話是什麼意思?”拓拔綾微微笑着,與他的視線對上。

    謝晏之心口微震,看着對面坐在牀榻之上,顯得沉靜莫測的小皇帝。

    她在怪他。

    拓拔綾眼眸乾淨,看着謝晏之的神色不摻雜任何的情感。

    她再度開腔,也不知是在告誡謝晏之,還是她自己,“朕是大魏的皇帝,少師應該牢記纔是。”

    縱然他可以耍些陰謀詭計,但不代表她會一直姑息下去。

    “微臣,謹記。”

    謝晏之慢慢的彎下腰,朝着拓拔綾揖禮。

    他低下頭,脣角緩緩向上,揚起一抹譏誚的弧度。

    小皇帝變聰明瞭,這樣纔有意思不是嗎?

    拓拔綾坐着紋絲不動,很自然的受了他的禮。

    君與臣,總該有界限感纔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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