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樣子皇上是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他可不能太明顯。
“咳咳。”京兆府尹輕咳了兩聲,替他解釋道,“這位是知名的狀師,不用跪。”
這可是他祖宗。
他敢讓她跪嗎?
周瓊玉沒想到拓拔綾會過來,愣愣的看着她。
好像每一次她遇到危險的時候,她都會在她身邊。
緊抿着的櫻花色脣瓣微微的揚起,周瓊玉看向着拓拔綾的眼神,佈滿着柔情蜜意。
拓拔綾彎腰,朝着她調皮的眨了眨眼,而後就將周瓊玉扶了起來。
這可是她未來的皇妃啊!
怎麼能隨意跪着?
衆人看着周瓊玉被扶起,瞪大着眸子。
什麼情況?有後臺?
身爲犯人,卻站着,自古以來都沒有這個道理。
但是京兆府尹他敢說嗎?
他不敢。
畢竟是拓拔綾親自扶起來的人。
百姓敢說嗎?
京兆府尹都沒開口追究,他們算老幾啊?
“大人,這……這……”違規啊!
“你在一旁歇一會。”拓拔綾溫柔的對周瓊玉說道,而後對着別人的時候全然不是那副模樣。
“你說你沒有理由害自己的孩子?”這話是對着陳張氏說的,神色已然冷了下來。
陳張氏懵了,下意識的點頭。
“若是我找到理由呢?”拓拔綾有些慶幸,這回自己出門帶了把扇子。
她很是帥氣的打開了扇子,突然能get到之前賀餘風爲何天天拿着個扇子裝十三了。
有被自己帥到的感覺。
“您說說看。”京兆府尹狗腿的道。
拓拔綾傲慢一笑,擡高着下巴,“理由就是,人家給了她好處啊!”
不要太簡單哦!
確實過於簡單,以至於京兆府尹面沉如水。
皇上您到底會不會審案,不會的不要給人添亂啊!
“大人,他胡說。”陳張氏被說中了心事,面上一陣白,但緊接着就是反駁,“你,你沒有證據。”
“我確實沒有證據。”
但是她長了一張能言善道的嘴啊!
“大人明鑑,民婦沒有拿任何人的好處。”陳張氏伏地,哭的好不可憐,“二丫是民婦的孩子,民婦怎會……”
“說來說去就這兩句,換點新鮮的行不行?”拓拔綾截斷了她的話。
陳張氏錯愕,就聽到她繼續說,“你家中應該至少有三個孩子吧!”
“前頭生了個丫頭,後頭又生了個丫頭,到最後才終於生了個小子。”拓拔綾猶如神算子一般,淡笑着道。
“你,你怎麼知道?”這下不僅是錯愕了,變成了驚恐。
“生了兩個賠錢貨,家裏入不敷出,只能想法子多掙點銀錢了。大丫頭如今怕是有十歲往上的年紀了,能掙錢所以不能輕易動。”
“至於二丫頭瞧着只有五六歲,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還得費心照顧,倒是能夠拿去換點好處了。”
“你說,我說的對不對?”這最後一句話,拓拔綾說的諷刺。
陳張氏脣瓣顫抖着,睜大着眸子,臉上一時猶如調色盤。
赤橙黃綠青藍紫,十分精彩!
畢竟是個鄉野婦人,沒見過什麼市面,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而且來僱她的人沒說這麼多,她已經把那些說辭背的滾瓜爛熟。
可誰知道突然殺出個程咬金,直接把她問懵了。
“這,這就斷案了?”京兆府尹有些不可置信。
太快了!從來就沒有這麼快的事兒。
“將陳張氏收監,流放三千里。誣陷濟世堂周大夫,虐待二丫,這些罪名可夠了?”拓拔綾悠悠的道。
“大人,民婦冤枉,民婦冤枉啊!”陳張氏頭磕地,磕的砰砰直響。
但拓拔綾一點也不同情她。
能拿自己孩子的性命做交換,能是什麼好人嗎?
“來人,將陳張氏……”
“陳張氏,你若是招供了,說出幕後指使,或許還能從輕發落。”京兆府尹的話沒有說完,因爲拓拔綾又開口了。
就突然從原告變成了被告。
這酸爽,怕是陳張氏這一輩子也不想再體會第二次了。
“民婦說,民婦說。”陳張氏自然不想流放三千里,她還有個兩歲的娃要養。
於是,陳張氏老實交代了。
“你是說,幕後指使你也不知道?”
“有人,有人找到民婦一家,說是可以給十兩銀子,讓民婦……民婦去濟世堂,找一位女大夫的麻煩。”陳張氏脣色發白,邊顫抖邊說道,“民婦沒有見過他,也不知道他是誰。”
“你不知道他是誰,又怎麼斷定事成之後,他真的會給銀子呢?”拓拔綾繼續問道,目光有些微妙的在百姓中環視了一週。
“他先給了民婦五兩銀子。”
要知道五兩銀子,對陳張氏一家來說,已經是筆鉅款了。
不過是讓二丫生一場病,這買賣十分划算。
“民婦沒有撒謊。”
“嗯,她肯定沒有撒謊。”拓拔綾點了點頭。
京兆尹又看向着拓拔綾。
所以這案子他該怎麼辦?
你是老大你說了算。
“那五兩銀子,你帶着的嗎?”
“帶,帶着的。”陳張氏怕銀子被偷,一直揣在自己的身上。
只見她脫下了鞋子,從腳底扣出了那五兩銀子。
拓拔綾滿頭小朋友,不是,滿頭問號。
不硌腳嗎?
“大人,銀子在這裏。”陳張氏說着,就要將銀子遞給拓拔綾。
拓拔綾一跳三米遠。
有味道的銀子。
並不是很想接。
銀子被呈上了京兆府尹的桌子上,京兆府尹被薰得直想昏過去。
好端端的要什麼銀子,難不成上面還真的有記號不成。
你還別說,還真有。
“御青,關門,放狗。”拓拔綾高深莫測的道。
“啊?”御青接過話。
“去找條獵狗來。”拓拔綾見御青這麼不上道,恨鐵不成鋼啊!
很快,衙門的人就找了只純黑的獵狗。
拓拔綾讓人將銀子放在了獵狗鼻子下聞了聞。
“小黑,去找一下銀子是誰的。”
隨即獵狗就開始搜尋了起來。
“哎,哎,別咬我別咬我。”不多時,獵狗從看熱鬧的百姓中揪出了一人。
恰好就是回春堂的掌櫃。
“大人,小人是冤枉的啊!”回春堂的掌櫃不需多說,跪地就是喊冤。
拓拔綾歪着腦袋,看向着他,善解人意的一笑,“你看外面下雪了嗎?”
“沒,沒有啊!”回春堂掌櫃不明所以。
“對啊,沒下雪,所以你冤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