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鄉試也在前段時日結束了,拓拔綾當時正好在養胎,因此便讓陸子墨吩咐督辦下去。
鄉試每三年一次,轉年便是會試,也就是所謂的春闈。
這可是個選拔人才,培養自己勢力的好時候。
拓拔綾自然不會錯過。
只不過她望着下首的人,不由的有些奇怪,“愛卿們怎麼了?”
那些個大臣們,有捂着臉,有捂着眼睛,還有捂着嘴巴的,看起來很不尋常。
“臣等無事。”太傅上前回話,一隻手一直捂着臉。
“太傅牙疼嗎?”拓拔綾關切的道,“牙疼的話就歇息一日。”
她也不是那麼不講理的皇帝,不舒服就請假,不會記他曠工,更也不會扣工錢啊!
“不是牙疼,只是,有些……有些不舒服,不礙事的。”太傅回答道。
“朕看看。”
“皇上,老臣真的無事。”太傅始終不願意放下自己的手,只推脫自己的問題不大。
拓拔綾將目光挪向着大司馬,就見他捂着自己的眼睛。
“大司馬的眼睛怎麼了?”
“老臣也無事。”大司馬趕緊回答道。
拓拔綾陷入了深思,這一個兩個的,跟她玩什麼神祕呢!
“朕命令你們,必須全都將手拿下來。”拓拔綾厲着語氣道,“朝堂之上,用手捂着臉,成何體統!”
然而她的話音落下,仍舊無人有動作。
“有沒有把朕放在眼裏!”
衆大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不爲所動。
拓拔綾默了,她的話已經不管用了?
當搞笑帝開始嚴肅了,卻沒有一個人信她。
她不由的將目光挪向着謝晏之,只有他一個人模樣正常。
謝晏之立在那,整個人淡然超脫於世俗之外。
拓拔綾想到昨日出的糗,耳根的紅逐漸蔓延至臉頰上。
可是,他好像未曾在意。
收回了思緒,拓拔綾又望向下首的朝臣。
她擼了擼袖子,直接走下了臺階。
她還就不信了,治不了這羣老傢伙嘛!
太傅還沒有反應過來,一道人影襲來,直接將他的手拽開。
於是,他臉上的巴掌印分外的明顯。
“太傅你怎麼了?”拓拔綾詫異的問道。
震驚!七十老兒竟然慘遭家暴!臉上掌印爲何般?
這一切的背後,到底是道德的淪喪,還是人性的扭曲?敬請關注今日的朝堂說法。
拓拔綾抽動着嘴角,有些抑制不住的想笑。
不行!她不能笑。
可實在忍不住了怎麼辦?
“哈哈哈哈!”有人快她一步,大笑了起來。
“太傅這臉上是遭夫人打了嗎?”大司馬聲如洪鐘,那個高興以及幸災樂禍的模樣,收都收不住。
“大司馬的眼睛,也不比我好到哪裏去。”太傅怒氣衝衝的望着大司馬,提醒道,“貴夫人下手纔不輕呢!”
大司馬這才反應過來。
剛剛得意忘形,以至於他忘記捂住自己的眼睛了。
但是拓拔綾已經看見了。
“大司馬這眼睛,又是怎麼了?”
大司馬的眼睛紅腫了一圈,很顯然是被拳頭伺候了。
拓拔綾望着一衆朝臣,個個臉上多多少少帶點彩,甚至還有人臉上有個碩大的鞋印!
所以,他們是怎麼能這麼同一標準的受傷?昨日是出氣日?家裏的夫人都商量好了?還是一朝廷的人就要整整齊齊?
“皇上忘了昨日的事情?”謝晏之瞧着她迷惑的模樣,不由的失笑起來。
“昨日?什麼事?”拓拔綾還真不記得。
“昨日皇上醉酒……”謝晏之提醒道,話音拖得長長的。
拓拔綾臉刷的一下紅了。
謝晏之這廝竟然不要臉成這樣,公然要在朝堂上說出昨日的事情。
難道他覺得自己反抗不了,被抱腿被拖上牀以及被迫賣笑,是件值得宣揚的事情嗎?
“看來皇上是忘記了,那便讓微臣來提醒皇上。”謝晏之對上拓拔綾的眼神,分明從中看到了緊張。
他挑了挑眉梢,這倒是稀奇。
在謝晏之下一句話即將出口之前,拓拔綾以百米衝刺的速度跑到了他的面前,而後火速的捂住了他的脣瓣。
“閉嘴,不許說。”她看着眼前可惡的俊臉,威脅道,“你要是敢多說一個字,朕讓你見不到明天的太陽。”
謝晏之皺着眉頭,臉色清冷如雪。
拓拔綾能夠感覺到手掌心傳來的溫熱的氣息,有股從心底攀升的奇異感覺,讓她整個人怔了怔。
她快速的撤回了手,警告着,“你不許說話。”
完了以後,她纔回過頭,望向着衆朝臣。
“太傅還未說臉上怎麼了?還有大司馬,瞧瞧這眼睛,比熊貓也不差在哪裏了。”拓拔綾嘖嘖稱奇,面上還要裝作一臉心疼不已的模樣。
謝晏之掀動着眼眸,朝着那在朝臣中穿梭的少年,眸中噙着幾分困惑。
熊貓?
“天吶!還有常將軍的臉,這鞋印子可不簡單啊!”
“宋大人的下巴也青了。”
“尚書令這是咋回事?這內子再兇悍,也不能打尚書的嘴啊!”拓拔綾輕嘶了一口氣。
“不,不是內子。”尚書令說話都有些不利索。
“啊?那是誰?”
尚書令看了一眼拓拔綾,沒有回話,但有些諱莫如深的感覺。
“不能說?”拓拔綾思索着,竟然還不能說?
難道是有大來頭?
“你們都不是家中夫人動的手?”拓拔綾轉頭,瞅着大傢伙。
“不是。”朝臣們這一回倒是挺異口同聲的。
“歹毒!實在是太歹毒了!”
“愛卿們告訴朕,究竟是何人下的毒手,朕一定爲愛卿們討回公道。”拓拔綾義憤填膺的道。
爲了展現自己是個愛臣如子的好皇帝,她也是時候該表現表現了。
“皇上是當真一點也不記得。”深沉淡漠的男人,挽脣淺淺的笑了起來。
“你不許說話。”拓拔綾再次堵住了謝晏之的話。
這人怎麼回事?平時話也不多啊!
元公公實在看不下去了,快步走下來,在拓拔綾的耳邊提醒道,“皇上,衆大人是被您給……給……
“什麼?朕幹嘛了?”
“哎呀!”元公公跺了跺腳,直截了當的道,“您昨日喝多了,手腳沒個輕重,踩了常將軍一腳,手又不小心打了宋大人……”
“他們都是朕……”
元公公點了點頭。
拓拔綾瞳—孔—地—震。
好傢伙,她直接好傢伙。
讓她看看是誰狗膽包天,傷了她的愛卿們?
哦,原來是她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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