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說真的是你動的手?”

    賀蘭逸望向着面前的小徒弟,眉頭輕蹙了起來。

    雖然他早就猜出來了,但是跟周瓊玉直接對他承認還是不一樣的。

    “對不起師父,我……”周瓊玉知曉謝晏之同賀蘭逸關係匪淺,也有些害怕他會怪罪自己。

    可她既然選擇了幫拓拔綾,自然也會一直站在她這邊。

    “妙啊!”賀蘭逸突然轉換了神情,誇讚道。

    “額。”周瓊玉直接愣住了,似是有些沒有明白賀蘭逸爲何不僅不責怪她,甚至還誇讚了起來。

    “瓊玉,你能對他下手,簡直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啊!”賀蘭逸的臉上帶着笑,好像很高興的模樣。

    “師父你不怪我嗎?”周瓊玉不解的問道。

    “我怪你幹嘛,要知道爲師早就想這麼幹了。”賀蘭逸不由的對周瓊玉豎起了大拇指,他家小晏晏可不是那麼簡單能忽悠過去的。

    周瓊玉一時摸不準,她師父到底同謝晏之的關係是好還是壞呢?

    “只不過我有些奇怪,你爲什麼要消除他的記憶呢?”賀蘭逸想不通。

    “請恕瓊玉不能告訴師父。”

    “與小皇帝有關?”賀蘭逸猜測着。

    周瓊玉揚起頭,面露糾結之色。

    她不能說。

    “師父,瓊玉求師父幫忙保密,不要告訴謝少師這件事。”周瓊玉請求道,那雙眼眸裏滿是請求。

    “好的,我知道了,我不問了,也不告訴他,你跟爲師說說你最近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吧!”

    隨後,周瓊玉便將自己找到了家人的事情同賀蘭逸說了。

    兩人聊了一會,拓拔綾纔過來。

    “師父今日便在宮中住下如何?朕已經吩咐人替師父準備了最好的宮殿,最舒服的牀,還有一桌子美食。”

    拓拔綾盛情相邀,不過賀蘭逸還是拒絕了。

    他推說自己在宮中住不習慣,堅決要出宮。

    拓拔綾雖然遺憾,倒是也沒有強留。

    “那在下便先出宮了。”賀蘭逸說着便擡手要行禮,拓拔綾連忙伸手扶起了他。

    “師父位同瓊玉的再生父母,就不要同朕多禮了。”拓拔綾這話說得倒是認真的,她也聽周瓊玉說過很多有關賀蘭逸的事情,所以很感激他當初將周瓊玉帶回去,還教她一生醫術。

    “看到你們如此相愛,我很放心。”賀蘭逸說着,手順勢握了一下拓拔綾的脈搏。

    只一下,他整個人都滯住了。

    但賀蘭逸極快的反應過來,撤開了自己的手。

    他的動作異常迅速,幾乎沒有引起拓拔綾和周瓊玉的懷疑。

    “對了,之前聽皇上說同瓊玉還有一子,已經是太子殿下了,臨走前,我能看看他嗎?”賀蘭逸問道。

    “當然可以了。”拓拔綾欣然應允,便讓人去將拓拔策抱了過來。

    賀蘭逸見到拓拔策之後,將其抱在懷中逗着。

    “哎呀,長得真可愛。”他笑嘻嘻的說道,又看了眼拓拔綾,意味深長的說了一句,“倒是和皇上長得頗爲相似。”

    “是啊,這雙眼睛像極了朕。”拓拔綾點了點頭,很是滿意的道,“鼻子和眉毛也像。”

    “我今日來也沒帶什麼禮物。”賀蘭逸說着,便將拓拔策交還給拓拔綾,隨即從懷中掏出了一個瓷瓶。

    “這裏面有三顆丹藥,可解百毒,就送給我的小徒孫吧!”

    “師父,這藥您煉了許多年,不是說替一位故人煉製的嗎?”周瓊玉驚訝的說道,她從跟在賀蘭逸身邊起,就知道他一直在煉製三枚藥丸。

    “這麼貴重的藥,我們不能要。”拓拔綾說着,便將瓷瓶推了回去。

    “他啊,可能用不上了。”賀蘭逸笑了笑,“收下吧,給我小徒孫也成,一樣的。”

    “多謝師父。”

    “那我就先出宮了,改明兒再來看看我小徒孫。”賀蘭逸望了一眼拓拔策,眯了眯眸子。

    長得確實算不上多像,但是那神情可真是同某人小時候如出一轍呢!

    “師父?”拓拔綾見賀蘭逸未動,一直盯着拓拔策,突然心慌了一下。

    “哦,沒事,我走了。”

    賀蘭逸走後,拓拔綾想着他最後看拓拔策的神情還是有些不安。

    “瓊玉,你師父有沒有懷疑什麼?”

    周瓊玉搖了搖頭,“師父並未問我許多,我想他閒散慣了,對這些事情應當是不感興趣的。”

    “那就好。”拓拔綾稍許的放寬了心。

    “阿綾你放心好了,師父答應我不會同謝少師說他失憶的事情,也不會替他解了那封住的記憶,所以不會有事的。”

    周瓊玉對賀蘭逸無比的放心,因爲從小到大,師父都是她最親近的人,也從來沒有騙過她。

    “嗯嗯。”

    然而,賀蘭逸出了宮便直接回了少師府。

    “次北,你家主子呢?快點好酒好菜招待着我。”賀蘭逸十分高興,臉上的笑怎麼也收不住。

    他都想放聲高歌一曲了。

    這回來洛京城沒虧,賺了賺了。

    “咦,賀蘭先生你怎麼回來了?”次北奇怪的問道,“皇宮沒喫的?”

    “你懂什麼?”賀蘭逸神氣的道,“我可是帶着大消息來的。”

    半月樓頭條都沒有他的消息震驚的那種!

    次北:“哦。”

    與他無瓜。

    賀蘭逸又看向着崮山,“崮山,快去給我準備些喫的。”

    “主子說沒有。”崮山回答道,“想喫的話自己做。”

    說完,他就飄走了。

    賀蘭逸:???

    怎麼還跟小時候一樣那麼記仇呢!

    也就是他來了,換做其他人,怕是早就跟他翻臉了。

    賀蘭逸只能認命,自己跑去了書房找謝晏之。

    彼時,謝晏之正在寫字。

    他渾身流露着幾分薄冷的氣息,聽到聲響,連眼皮都沒有擡一下。

    “我有一個好消息和一個壞消息,你想要聽哪個?”賀蘭逸躥到了他面前,出聲問道。

    謝晏之沒有理睬他,繼續寫着字。

    “我有兩個天大的祕密,你想不想知道?”賀蘭逸再次問道,謝晏之仍舊沒有說話。

    他抓了抓腦袋,一時氣急。

    “你就不想恢復記憶,不想找到那個女人,不想知道那半年發生了什麼?”

    謝晏之手中的動作一停,墨汁點在宣紙上,逐漸暈染成一大塊,一如他混亂的心事。

    他漆黑的鳳眸裏蓄着幾分冷芒,掀起眼皮看賀蘭逸的時候,分明的染着暗色。

    他當然想要知道。

    那個女人,他也一定會找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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