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很想聽課嗎?”謝晏之問道,掀開眼眸望着她。
據他了解,小皇帝生平最討厭聽課了。
“這……”讓她怎麼回答呢?
拓拔綾轉了轉眼珠,違心的道,“自然是喜歡聽少師講課了。”
“你不想學,那便不學了。”謝晏之哪裏看不出來拓拔綾說的不是實話,他輕笑了下,直接將書擺放在了一側。
拓拔綾:……
嗯?還有這種好事?
她總覺得謝晏之在給她挖坑。
拓拔綾想了想,言不由衷的道,“少師,朕真的很愛聽課,尤其是愛聽少師講的課。你現在開始講,朕一定認真聽講。”
不要阻攔她這顆愛學習的心!
“好。”謝晏之重新拿起了書。
拓拔綾一下子垮起了一張批臉,她就知道謝晏之剛剛說的絕對不是真的,不過就是想要試探她而已。
還好,她沒有上當,否則那把戒尺掏出來,自己的掌心又要多幾條痕跡了。
謝晏之自然是看到了拓拔綾神情的變化,他垂下着眼眸,眉目間的笑意更濃。
“少師,還不開始講課嗎?”拓拔綾見他遲遲沒有開始,催促了一句。
“今日不講課。”謝晏之說道。
“真不講?”拓拔綾往前湊了一些,“少師該不會是拿朕尋開心吧!”
“怎會?”謝晏之望向着近在咫尺的屬於女人的臉,下意識的伸出手去。
他用手指頭彈了一下她的額頭。
拓拔綾喫痛,捂着自己的額頭,不可置信的看着他。
謝晏之卻低下了頭,自顧自的看着自己的書,可嘴角的笑怎麼也下不去。
拓拔綾有些奇怪,總覺得今日的謝晏之不對勁,可具體是哪裏不對勁,她也說不上來。
就這麼在清暉殿待了片刻,拓拔綾實在是無所事事。
她近距離的欣賞着面前之人的美貌,而後眼神逐漸癡迷。
造物主可真是不公平,好像將所有的優點都放在了謝晏之身上,稍微勻一點給她該多好。
別的不說,她就想要那運籌帷幄的聰明才智。
“看夠了嗎?”男人雖未擡頭,卻能夠感覺兩道視線一直牢牢的盯着自己的臉上,過於肆無忌憚。
他聲音溫淡,脣上弧度微彎。
“沒有。”拓拔綾下意識的回答道,隨即反應過來。
“咳咳。”她掩着脣瓣輕咳了兩聲,若無其事的道,“少師認真看書的模樣讓朕慚愧,朕決定回去好好學習。”
說完,她便起了身,“朕先走了。”
“微臣讓皇上走了嗎?”謝晏之此刻才擡起臉,和拓拔綾的目光對上。
拓拔綾眸光落在男人的臉上,棱角分明又深刻的面龐,叫人很難不心動。
他一雙劍眉輕蹙,薄脣抿着,那雙漆黑的鳳眸更是猶如落進了古井深潭,沉靜莫測。
“微臣有些事情想要問皇上。”謝晏之聲音不緊不慢的道。
“哦。”拓拔綾重新坐了下來。
“皇上打算拿餘景棠如何?”謝晏之的聲音如高山雪般清遠,落在耳邊,有些繞人。
餘景棠戰功顯赫,輕易動不得,他從邊界回了洛京城,身上又有那麼多塊免死金牌,她自然是不能拿他如何了。
“難道皇上以爲他回來只是爲了拉微臣下馬嗎?”謝晏之卻輕笑了起來。
“還有什麼深意嗎?”這拓拔綾倒是沒有思考過。
“深意倒沒有,微臣得知,他只是爲了躲一個人而已。”謝晏之說着,便將手邊的信箋遞了過去。
拓拔綾接過信箋,展開來看了看。
信上倒是沒寫的太複雜,只說餘老將軍想要讓餘景棠和一位姑娘成親,餘景棠不願意便偷偷跑了回來。
她千算萬算,倒是沒有想過竟然是這個原因!
拓拔綾表示無語。
她的朝堂上到底都是些什麼樣的臣子啊?怎麼感覺都不太正經。
“他一而再再而三的惹怒皇上,不過就是爲了讓皇上將他下獄,從而不用回邊界而已。”謝晏之又道。
“那你要這麼說,朕就偏不如他的意。”拓拔綾想了想,大手一揮,“朕立刻就下旨讓他回邊界去。”
“皇上難道不想要拉攏他嗎?”謝晏之問道。
“朕想又有什麼用?餘景棠很明顯覺得朕這個皇帝做的不好,難不成少師還有辦法讓他心甘情願的服我,亦或者少師願意幫朕拉攏他?”
拓拔綾也只是隨意說說,對謝晏之甚至都不抱有任何的指望。
然而下一秒,一個“好”字被輕描淡寫的拋在空氣中。
拓拔綾怔楞的望着謝晏之,一時間有些反應不過來。
面前的男人表情尋常,彷彿剛剛的話沒什麼大不了。
他知不知道自己說了什麼?
亦或者根本沒有聽清楚她的請求?
從清暉殿出來後,拓拔綾仍舊覺得不真實。
謝晏之竟然答應幫她拉攏餘景棠?
而且,臨走之前,他還很是自然的道,“皇上想要什麼,微臣竭盡所能。”
媽呀,早知道只是照顧謝晏之一天就能得到這個待遇,她先前就該這樣。
她千防萬防着謝晏之,生怕他聯合其他人將自己踹下皇位,沒想到區區一個高熱,照顧了他一天時間就讓他感覺到自己的好。
拓拔綾想着,她早前就應該直接找人把謝晏之的腿先打斷,然後貼心的照顧着他。
告訴他自己不嫌棄他,甚至願意當他的腿,直到他痊癒。
那等到謝晏之好了,站起來走路的那一日,不得對她感恩戴德?不得全心全意的輔佐她?
“皇上?”
“嗯?”沉浸在自己思緒中的拓拔綾回過神,望向着御青。
“屬下派人出去找了一天了,也沒能找到陸二五。”御青語氣有些焦急的道。
“繼續找。”
拓拔綾不相信會有這種巧合,陸二五纔跟她稟報過有人調查拓拔策和周瓊玉的事情便失去了蹤跡。
很顯然是有人不想要被查到,這隱藏在背後的人是誰,又究竟想要做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