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伊卡修斯向着菲致謝後就想向村子裏走去,完全沒有注意到,此刻的菲有些表情不自然。
不是因爲別的,只是因爲一個巨大魁梧的身影出現了他的身後。
那是個中年男人披着盔甲坐在大馬的影子。
或許在外的人一看這就是個騎士,但在菲的眼裏,這個人就是夢噩夢。
雖然在幾天之前,亞托克斯已經將這個村子裏最大的毒瘤殺了,可是這個毒瘤的殘餘也不乏有位高權重之人。
比起那天那個紈絝子弟,眼前這個人顯然更具有腦子。
以至於能保存性命到如今,雖然不那麼作威作福,但依舊看不起亞人。
菲就曾經被這個人帶領的隊伍毆打侮辱過。
她轉過身,身形顫抖了一瞬間,但是這狼狽的一瞬間,卻被男人盡收眼底。
此刻雷伊卡修斯和薇薇安也注意到男人。
男人長相平庸,膚色有些微微發黑,最讓人亮眼的是那一個八字鬍,在幾十年前很流行,但如今,這樣的八字鬍並不爲人們所欣賞。
男人沒有理會兩個陌生人那異樣的目光,而是眼光放在菲的身上。
男人的臉色異常,如果非要形容的話,只能用滿臉鄙夷這四個字來形容!
“走了狗屎運的亞人雜種,卑劣愚蠢的地精。”
男人的聲音摻雜了幾分譏笑,這種聲音讓人聽起來極不舒服。
菲止住顫抖的身形,給自己打了打氣,站直了身子。
“丁格爾你不要囂張!現在當權的…啊!”
正在菲鼓起勇氣準備與這個男人理論一番的時候,丁格爾似乎有些不講武德,瞬間拔出腰間的亮銀劍朝着菲的頭頂削去。
丁格爾並不是傻子,他想做的只是想教訓一下這個亞人僅此而已,因此,並沒有存在殺她的心思,只想憑藉自己的能力極快的速度在她眼前停止。
菲雖然身爲亞人,身體的結實程度足夠,但是如果被這一劍打中,臉上肯定會留下疤。
而此刻的她已經躲不開了,只能閉上眼睛,希望不要傷到自己的眼睛,讓自己變成一個瞎子。
在軍營裏,瞎子是沒有用的。
亮銀劍揮動所帶起的風吹在了她的頭髮上,但痛感覺確實沒有來臨。
她緩緩的睜開眼睛,一隻白皙的大手在她的眼前穩穩的用兩根手指停住了劍。
丁格爾皺着眉頭,這兩個人剛纔他已經注意過,那個小女孩明顯沒什麼能力,而這個男人身體不算強壯,能力者極爲稀缺,但身上的氣質似乎接近於陰冷,這種偏黑暗序列的人幾乎不是怎麼愛管閒事。
可他萬萬沒想到,這個人居然會管閒事,管到他頭上。
丁格爾想收回劍,可不論怎麼用力,那劍永遠都無法收回,好像被眼前的男人死死夾住了一樣。
臉色已經有些漲紅的他皺起眉頭,沒有大罵,而是對着男人開口。
“你是什麼人?來清泉鎮幹什麼?你再不放開的話,我完全可以用妨礙公務他國間諜罪名逮捕你。”
沒錯,丁格爾想要用權勢壓人,他明白,硬來的話,自己的這麼近的距離,出現意外的情況是很有可能,他並沒有把握瞬間離開最中心。
混跡官場扯虎皮拉大旗,無論是哪個世界都少不了的步驟。
而在這個世界上,最大的虎皮莫過於王旗。
雷伊卡修斯的手指放開亮銀劍,仔細打量了一番丁格爾的裝束。
騎士鎧甲右肩上面,四個深深的凹槽顯得那樣的鮮明。
“騎士長?官位不低了,還是不要激怒他的好,省得惹麻煩。”
長劍被放開,丁格爾的臉色也好看了一些,他明白,這時候這裏已經不是久留之地,狠狠地蹙眉之後記住了眼前男人和女人的樣子,便轉身牽馬離開。
薇薇安這時候走上前去,擔心的拉住雷伊的手。
“你沒事吧?快讓我看看!”
薇薇安的關心讓雷伊有些不好意思,只是撓撓頭。
“沒事的。”
菲看着如此和諧的兩人也是不知道說什麼好。
猶豫了好一會兒,也只是憋出了一句。
“謝謝。”
而兩人卻沒有理會她,徑直向着村子裏面走去。
夜深了。
雷伊兩人已經來到了民宿。
按道理說,遊學的學子無論到哪個地方,王國都會給予住所,每個地方都會有設立公館,他們現在的身份是遊學學子,那裏是最好的去處。
可是雷伊的身份已經被通緝,所以去那裏是不明智的選擇,除非他不想隱藏自己的身份。
薇薇安已經躺下,一天的奔走讓少女薇薇安有些疲憊不堪。
但是她沒有抱怨。
只是大口的呼吸是空氣,企圖自己精神一些。
“雷伊,明天我們要去哪?我們爲什麼不直接去公館?現在這裏當權的,可是亞托克斯那個混蛋,你不準備去和他相認嗎?”
雷伊坐在木桌前面,不斷翻閱手中的魔導書,企圖從中找出讓自己被自己撕毀的容顏重新恢復的魔法。
他聽到薇薇安的問話,慢慢的合上了眼前珍貴的魔導書。
“亞托克斯現在已經不認爲我是他的師兄了,因爲我做的那些事情,太過過分,如果我是他的話,我也不會原諒我自己……”
“所以你準備在暗地裏保護他嗎?”
雷伊摩挲着手指,緊張與難過的情緒在這些小動作裏不斷涌現。
一天的行走和調查讓他明白最近的村莊裏發生的事情,其中也包括了徵兵這件事。
他從村民的嘴裏得知了亞托克斯來到這裏之後的所作所爲。
不禁爲自己以前的師弟感到辛苦。
也明白自己師弟所做的這些到底是爲了什麼。
一方面需要爲以後做準備,另一方面這裏的軍隊似乎已經被王國滲透腐朽。
所謂一朝天子一朝臣,這是亙古不變的道理,在這個世界的史書裏面也有着無數的典故證明這是個道理。
“我準備去應聘高級魔法師,以這個身份來到他的身邊,輔佐他讓他成爲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