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悄咪咪走過去,發現唯一丟在宿舍裏的人正背對着你接水。
於是,你偷偷摸摸地湊到對方身後,從背後給他來了個驚喜的大抱抱——
“早安吶景醬!”
你的突襲讓對方手裏的水杯沒能拿穩,杯中的水跟着灑了幾滴出來。
“早安枝和,動作輕點呀。”
諸伏景光無奈地看了你眼,蓋上水杯蓋子,攬着你肩將你推到餐桌旁坐下,然後把一盤包了保鮮膜的三明治拉到你手邊。
“快喫早餐吧。”
這三明治一看就是某零零醬出品。裏面還被體貼地塞了許多你不怎麼愛喫的綠葉子,連肉都看不到幾片。
你想親自手動將裏面滿滿的綠葉子挑出來幾片,可剛只是撥開了最上層的白麪包,即將伸向生菜的魔爪就被另隻手無情拍掉了。
“不要挑食。”
一杯溫牛奶又被塞進你掌心裏。
“……”你看着手裏的牛奶杯,真誠地發問,“請問我什麼時候纔可以徹底擺脫掉它?”
“嗯,等超市裏的牛奶都被售空後吧。”
對方也像是經過認真思考後纔給了你這個語調輕快、聽着就很隨便的回答,在你對面拉開椅子坐下。他的頭髮還是潮溼的,肩膀上搭了條半乾的毛巾,應該是剛從外面回來衝了個澡。
“一會兒體測,休息好了嗎?”
“吶吶,才幾個小時的睡眠哪裏夠?等今天體測完我一定要回來補個十小時的覺。”
你一邊說一邊拿起三明治張嘴咬下去,果然喫到了滿口的生菜葉子。
諸伏景光看着你一臉一言難盡的模樣,跟着露出了笑眼。
“那樣睡下去的話就成豬豬了呀枝和。”
“那也比變成兔子強。”
你艱難地嚥下嘴裏的生菜,感覺受到了屈辱。
“這麼多生菜,他們是把自己三明治裏的生菜都挑出來,一起收集給我了嗎?”
“大家哪有那麼缺德呀?”
哪沒那麼不缺德?那些傢伙又不是沒幹出過這種事來!
諸伏景光看着一臉不相信的你,就用「真不是你想的那樣」的無奈又無辜的語氣說:“真的呀枝和,只是zero在製作最後一個三明治時恰巧往裏面放了很多生菜,而大家在拿三明治時又恰巧避開了那個。”
“……好一個恰巧。”所以這就是特地爲你準備的。
你惡狠狠地又咬了口三明治,終於喫到了點肉味。
“他們人呢?”
“很早就被幾位教官一起叫去器材室收拾東西了。”
“誒?”你驚訝地問,“那我們倆怎麼沒被一起叫去?”
諸伏景光說:“我已經把我的那份提前收拾完了,不小心弄了頭灰,就回來衝個澡。”
你喝光了牛奶後恍然。
“原來只有我一人划水了呀。”
對方輕輕拍了拍你大徹大悟後的腦袋。
“知道了就好啊,快去準備下吧枝和,馬上就該輪到我們班了。”
“哎,我知道了。”
你在操場外碰到剛從器材室裏回來的幾人。
四個人都是副累死累活的模樣,全部都扒在欄杆上不願動,看到神清氣爽的你,紛紛朝你投來充滿怨氣的小眼神。
手裏捧着個保溫杯的你笑呵呵地挨個戳了戳他們後背,樣子有些幸災樂禍。
“教官們怎麼就叫了你們去幹活,沒叫我呀?”
四人齊齊翻了個白眼。
“怎麼,還不樂意?”松田陣平轉了個身後背朝欄杆繼續靠着,幽幽地說,“這還能有什麼原因,教官心疼你,想讓你多歇歇唄。”
“誒??”
爲什麼最後那句聽着讓你毛骨悚然?
降谷零望着天說:“某人前兩天的眼睛腫成了對金魚眼,上課時鬼冢教官看到了,還以爲平日裏天不怕地不怕的小混蛋終於讓人給打哭了。”
這岔你記得。
那天,平日裏不苟言笑的鬼冢八藏教官一邊嘴裏錚錚有詞地說着要替作爲鬼冢班尖子生的你伸張正義討回公道,一邊又笑得合不攏嘴,眼角的魚尾紋都出來了。要不是訓練時不允許帶手機,見一次砸一次,旁邊的同學估計早就拿相機把這珍貴畫面記錄下來了。
“然後今天幾個教官來找我們的時候,鬼冢教官就說讓你多睡會兒,好好休息休息,不過教官當時的原話是‘讓那小子先睡個夠,下午體測時要是再剛跑半圈就嚷嚷喊自己不行了,老子就用腳把他踹着滾完全程’。”
降谷零後面那句的語氣模仿惟妙惟肖,旁邊幾個人已經笑得肚子疼了。你看他表演,只覺得鬼冢再現,尬笑了兩聲。
“哈,哈哈,教官可真會說人話……”
伊達航笑得牙籤都快咬不住,說話也變得不咋利索:
“哈哈哈哈,別看教官總是嘴皮子硬,但打心眼喜歡晉川,逢人就誇自己有個搗蛋的學生閉着眼也能隨便射出五個十環。”
嘛嘛,那只是你的一次操作失誤,不小心讓鬼冢牌攝像頭捕捉到你閉眼的樣子……
你淡定地喝了口保溫杯裏的溫水。
別慌,小場面,反正也不是第一次露餡了,人最多拿你當個平平無奇的小天才。
不過,你也確實是天才,啥工具都能一碰就會。這大概就是天賦吧天賦。
萩原研二說:“雖然教官很感激有人代他伸張正義替天行道,但做老師的,自己學生受了委屈,心裏當然還是會過意不去,今天也沒訓練,乾脆就放了小枝和半天假。”
“就說晉川一定是鬼冢教官的親兒子嘛。聽說你不做警察後,鬼冢教官還偷偷惋惜了好久。那辦公室門常年關不上,我前幾天去遞申請時就正好聽到。”
兩手插兜站沒站相的捲髮青年懶洋洋地曬太陽,眯着眼和你說,“對了,今天的晚飯別去食堂解決,出去請你喫飯。”
你就納悶了。
“出去喫?今天的大門不是不會爲我們敞開放行嗎?”
旁邊的金毛伸手你腦袋。
“腦子鏽了吧?當然是翻牆出去,你剛開學時可沒少幹。”
聽聽聽聽,這是一個預備警察該說的正直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