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嗯。”
你跟了上去。
十分鐘後,你們越來越靠近松田發來的目的地,也已經隱約能看見前面有個人工湖。
可這時——
砰!砰!
兩聲槍響。
“糟糕,小陣平!”
你心裏咯噔,也急忙追去。
等趕過去後發現,你們擔心的人完好無損,正在另個躺倒在地的人身旁蹲下身,伸出手探了探那人頸部大動脈處的脈搏。
一旁面色焦急的萩原研二鬆了口氣,你也鬆了口氣。
“我確定他十分鐘前還活着,現在已經沒有呼吸。”打着手電筒的黑髮青年擡起頭,看向剛剛趕來的你們,冷靜又嚴肅地說。
在確認了自己的幼馴染無恙,萩原研二於是問:“槍聲是怎麼回事?”
“不知道。”松田陣平搖了搖頭。“但可以肯定槍不是朝我開的,是另一個方向。”他說着,突然一頓,想了想後又補充道,“我覺得,像是鳴示。”
“開槍鳴示……能有這麼大膽?”
怎麼不能有?
你的餘光在不遠處一棟低矮的樓房後,撇見抹快速閃過的黑影。
松田陣平說:“走之前我找搜查課要了附近警署的直線聯絡電話,剛打過去,他們很快過來。”
你湊上前,貌似是在看屍體,實則伸手順走了松田陣平放進外套口袋裏的墨鏡。
“松田。”
把順來的墨鏡揣兜裏,你裝作不經意地問,“你覺得,那個開槍的人有看見你嗎?”
對你毫無警惕的人頭都沒擡一下。正在進行的思考被你打斷,他想了想,搖搖頭。
“應該沒有,當時的環境實在太黑。”
“……”
你又回過頭,又往那棟矮房的方向遠遠望去一眼,才緩緩收回目光。
“行,我知道了。”
你的聲音輕得對方壓根聽不見。
那可不一定。
千萬不要小瞧一名狙擊手的夜視本領。
但你沒再多說。你指了指死者的身體,換了個問題:
“他的死因是什麼啊?”
“他怎麼會來這?”另一個也蹲到屍體旁邊了的人問。
“不知道。跟你打完電話之後,我跟到了一家小酒館門口,在外邊守了一會兒人就出來了,手裏提這個黑色塑料袋,順着去時的路返回,看上去像要回公寓,結果半路突然調轉方向。我以爲我跟蹤被發現,於是拉開了點距離,結果走到這片地時,人不見了。”
“爲什麼會突然調轉方向?”
“我懷疑是他又收到了什麼郵件,但他的手機不在身上……”
……
趁他們都圍在屍體旁討論的功夫,你悄無聲息地後退,退到有陰影的地方,然後迅速消失在黑暗裏。
黑暗是極佳的掩飾色——
在黑暗中,你迅速揭下頭上的帽子和假髮,用脫下來的外套將東西包起,藏在一棵遠離現場的大樹樹枝上。最後,你動作熟練地摳出眼睛裏的兩片美瞳,戴上順來的墨鏡,隨手抓了兩把頭髮後,朝路邊的車子走去。
兩小時前剛嘲笑完松田的你從沒想到自己也會有這麼一天,大晚上的戴副墨鏡裝瞎子。
“hi,gin~”
你拉開車門直接坐進去,扒拉下墨鏡,露出鏡片後標誌性的紅眼睛,歪着腦袋,笑眯眯地跟裏面的人打招呼:
“好久不見呀。”
……
——————
“等等,hagi。”
剛剛一直沉浸在跟蹤人死亡的案情中的松田陣平突然發現少了點什麼,環顧一圈四周,皺起了眉。
“晉川那傢伙上哪去了?”
站在千田坂之助屍體旁低頭看傷口的萩原研二聽到這問題,有些奇怪地擡起頭,看向幼馴染。
“小枝和不就在我們後邊跟着看——咦,怎麼不見了?剛剛還在那站着……”
他剛要伸手指人,卻發現猛然身後空空如也。
只有兩束微薄的手機光照着、漆黑一片的池塘邊,刺骨的風吹得更猛了。
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