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咚——
起初只是一聲,睡眼惺忪的你被子一蒙,當作沒聽見地繼續睡。
然後:
叮咚——
叮咚,叮咚——
叮咚,叮咚叮咚叮咚——
咚咚咚!
“……”艹。
降谷零不在,除了松田陣平那個擾人清夢專業戶以外,沒誰能幹出這種土匪事了。
被吵得不行的你又翻了個身,還依舊不死心地想繼續縮在被子裏當烏龜,磨磨蹭蹭,就是不想下牀開門。
現在的東京最高溫度也只有5攝氏度,外面世界對你而言已經達到了天寒地凍的級別,實在不適合離開被窩。
可奈何外面的人敲門敲得太過生猛,沒完沒了——
咚咚咚!
咚咚咚!
咚咚咚!
這不知道的還以爲你家在拆家呢,並且你十分懷疑你要是再不起牀,外面的人多半就會直接發揮出自己的專長——在你心裏你是這麼默認的——撬鎖進來。
……得,這覺是睡不下去了。
“哎呀別敲了別敲了!聽見了!”
迫不得已之下,你只好掀開被子坐起,扯着嗓子吼了兩句,然後揉着雞窩頭爬下牀,滾去衛生間裏戴美瞳。
你剛一開門,在門外並排站着看風景的二人聽到門鎖聲,齊齊回過頭,其中一人的手裏還拎着份便當盒。
“嗨,你們來了呀。”你歪歪扭扭地靠在門框邊,潦草地揮揮手,算作打招呼。
戴着墨鏡又兩手插兜的人在看到你時,挑了挑眉,問你:
“昨天就回了?怎麼回了也不吱一聲?”
他說話的同時,擡手摘下鼻樑上的墨鏡,露出雙烏黑色的眼睛,率先邁開長腿,踏入你家大門。
你牙關一咬:
“吱。”
這極其敷衍的態度引來對方的嫌棄。松田陣平邊換鞋,邊伸手就作勢要往你腦門上敲,然而你後退兩步堪堪避開。
“小枝和還在倒時差呢?”
後一步跟進來的萩原研二順手替你關上門,見你在家裏還裹着件厚重的羊絨外套,一副萎靡不振的樣子。
“還沒喫午飯?”
你誠實地說:“是啊,還沒喫。”何止是午飯,你已經快超過四十個小時未進食,看什麼都沒胃口。
“還真被小陣平說準了。”他將手裏的便當遞到你面前,催促道,“快喫點吧,四點了先墊墊肚子,裏面有你愛喫的豆腐泡。”
嘛,你都懶得去問他們是怎麼料到你已經回來,並且能貼心地爲你帶來下午茶便當了。
問就是警官先生們各個身懷絕技,料事如神;你,自愧不如。
很有自知之明的你選擇乖乖抱着盛滿了二位警官沉甸甸的愛的便當盒,光着腳走到茶几邊席地坐下。
打開便當時,你順嘴問:“你們這幾天不是各回各家,然後一起去京都找班長了嗎?我以爲你們至少要等明天才會回東京。”
本來是再普通不過的一句問話,卻好似一把打開潘多拉匣子的鑰匙,讓已經像大爺似的長腿一伸,在沙發上躺平的捲髮青年瞬間回憶起什麼不堪回首的往事,變得一臉菜色,露出雙純純無語的半月眼,嘴巴張了又合,幾次都欲言又止。
“咋的啦?”看到對方一副吃了屎的表情,你立馬來勁了,關切地問道。
“嘖,別提了。”
松田陣平趕蒼蠅似的揮揮手,撇了撇嘴,吐槽道,
“本來是打算在京都多住兩天,等假期結束時再回來。誰知道班長的女朋友突然不知從哪搬出一整箱沒開封的化妝品,問能不能爲我跟hagi化妝。問題是班長也不知道是哪根筋搭錯了,也在旁邊跟着慫恿。”
嘖嘖,這語氣,說得班長好像一個負心漢吶,可憐的班長。
“這很正常啊小陣平,要知道無論娜塔莉說什麼,班長都會表示贊同並附和。”
“而且,化的又不是他的臉,班長當然會樂意。關鍵是,娜塔莉當時提議的初衷是想要藉此機會,練習下自己的化妝技術,拜託我們時的口吻真的不好讓人拒絕,另外,有班長在一旁打配合,直接將小陣平摁那不許動,嚇得小陣平連忙拉上我,在跨年當晚連夜溜了——”
“hagi!”
“然後我倆到神奈川了呆一天,今早回東京。”青年在被幼馴染不滿地打斷後又補充道,一雙紫眼睛笑盈盈的,絲毫看不出有什麼壞心眼。
松田陣平衝這樣的幼馴染翻了個大白眼,沒好氣說:
“明明是你跟班長合起夥來把我摁在椅子上不讓動,別以爲我閉着眼就不知道hagi你當時就在旁邊爲本間提供指導意見!”
哎呀呀,沒想到那天的最終結果竟然是本以爲最不好對付的松田君一人被羣攻了呀,而且還被自己的幼馴染背刺一刀。
哎,這可真是——人間險惡呀哈哈哈哈哈!
被譴責到的人絲毫不慌,還用寬撫的語氣安慰幼馴染:“那還不是爲了讓小陣平被化得更好看?反正化都化了,當然就要追求更好呀。”
然而對方不買賬,十分冷酷地甩出一句“扯犢子”。
“天哪松田,沒想到你那晚竟然這麼慘吶?”
作爲終極幕後黑手的你叼着豆腐泡,假惺惺地表達同情。
“真是辛苦你啦~”
等喫完飯就趕緊發條短信,問問伊達航有沒有拍照留紀念,有的話也發你一份,嘿嘿~
——
你好不容易在閒聊中,磨磨嘰嘰地將便當裏的食物喫得差不多,已經把你家客廳裏的擺設、甚至是冰箱都已研究一遍的人早就坐不住了。
“既然沒在一起跨年,那就一塊出去喫頓?”松田陣平提議道。
“我這纔剛喫完飯呢大哥。”你手捂着有些撐住的肚子,趴在茶几上哼哼唧唧地說。
“才幾粒豆腐泡和壽司就飽了?”他垂眼看了看你便當裏還剩下的蔬菜和肉,擰起了眉頭。“晉川,你胃沒問題嗎?”
“嘛,”你撇了撇嘴,說,“我當然沒問題呀,只是因爲倒時差纔沒什麼胃口。”只是這幾天沒胃口,感受不到飢餓,食量也跟着變小了,跟大猩猩的當然是完全沒法比——那幾粒被他們用來塞牙縫的豆腐泡和壽司,還是你硬着頭皮塞進肚子裏的,如果當着面一口不喫,肯定出事。
“我也不餓,那就找個地方一起喝點吧。”正坐沙發上低頭玩貪喫蛇的萩原研二也捧着手機站起身,說。
“就在家喝不行嗎?”
你家這不就有一牆壁現成的酒嘛?不行了,喫飯實在太耗體力了,你現在累得動都不想動,只想往沙發上躺平。
然而,還不等你屁股沾到沙發,就被一眼看穿你頹廢的人生志向的松田陣平眼疾手快地抓住手臂,硬是被拽着沒躺下去。
“不、行。”
態度堅決的松田警官不由分說地推搡你往玄關走。
“一整天不出門,睡到下午四點才起牀,醒了就喫吃了就又打算繼續睡,你當你是豬嗎?”
“哎等等!”你嚷嚷着,“我還沒換衣服——”
“麻煩死了別換了,這身就可以直接出門。”
“不行不行,我要再多穿點!”
“小枝和啊多穿點,今天的天氣有點冷。對了,小枝和你還有其他帽子嗎?外面風有點大,過來時我頭髮都吹亂了。”
“晉川家最不缺的應該就是帽子,他戴的每天不都見重樣。”
“當然有呀研醬,等等,我幫你去拿。”
“先去換衣服!”
“謝啦小枝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