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康和湯芸芸喫完早飯,就帶着綬帶、袖標來到了校門口。很快其他幾人也到了,男女各一排,杜康最高,站在最裏面,邊上是不太熟悉的胡顏卿,對面則是人高馬大的馬嘯風。
高中的值周相比初中小學輕鬆多了,既不用對着老師鞠躬齊聲說“老師好”,也不用檢查紅領巾,只要一動不動的站着就行,難怪那天校草一副發呆的樣子,是挺無聊的。
還早,街上都沒幾個人,瀋海琴老師便和他們聊天,問他們早餐吃了什麼,杜康剛回答“拌麪”,班主任便眉毛高高挑起,一臉嚴肅的看着校門口。
杜康順着她的目光看去,只見校草大人騎着他那輛山地車,風馳電掣的駛過來,在電閘門距離不到十幾釐米的地方,“吱”的剎車,長腿跨下來,乖乖的推着自行車進校門。
“林靳冉。”瀋海琴老師表情略松,“下次校門口別騎這麼快,撞到人怎麼辦。”
“好。”林靳冉停下腳步,“我知道了老師。”
“嗯。”沈老師滿意點頭,“去吧。”
馬嘯風他們對他擠眉弄眼的,林靳冉笑了一下,目不斜視的推車進了學校。
“這個林靳冉吶……”沈老師笑着搖搖頭,“人家厲害是有理由的,你們看他這麼早就來學校了。”
“噗……”馬嘯風笑了。
沈老師不明所以,但有個老師進校門了,他們說了幾句話,也就略過了這個話題。
只是過了沒多久,剛剛誇過的,這麼早來學校學習的某人,就一手抱着籃球,偶爾拍幾下,發出“哐哐”的響聲,坦然的路過他們,往籃球場走去。
沈老師:“……”
馬嘯風咳了一聲,“早上運動一下有助於集中注意力。”
沈老師倒也不計較,還說了句青少年精力真充沛。
杜康發現,有的人似乎天生是人羣的焦點,不管在老師還是學生眼中,都是話題的中心。那天值周結束,她們四個女生一起往回走,趙佳音忍不住感慨了一句,“林靳冉好帥啊!”
這時候離早自習鈴聲打響已經過去了十幾分鍾,按理大家都應該在教室了,某人卻抱着籃球和她們在路口相遇。不知道有沒有聽到那句話,趙佳音雙頰爆紅,他卻平靜的看了她們一眼,大長腿邁不停,就要超過她們。
“林靳冉。”胡顏卿突然開口,她是一個很安靜的女生,和杜康她們隔着寢室,座位也不在一起,所以大家聽到她說話都愣了一下。
林靳冉頓了頓,他早上的運動量似乎挺大,還微微喘着氣,頭髮汗溼着,“有事?”
胡顏卿和大家印象中的不太一樣,毫不扭捏道:“興趣班老師說,一張行楷這周要交,你什麼時候寫好了給我。”
林靳冉點了點頭,“明天給你。”
原來他們都選了書法,杜康想到她也應該把畫交給溫煦,紀敏老師只說這周交,而她的水彩材料都在家裏……不知道週日交可不可以。
男生走得快,等杜康她們到教室門口的時候,就見到校草大人抱着籃球站在門口被班主任訓。
“你這學期打球頻率很高,是壓力太大了?老師也不是說你打球不好,只是打球歸打球,早自習都遲到……這樣老師我很難辦你知道吧?”髮際線很危險的男老師語重心長。
“知道我培訓就放鬆了?!語文、英語老師又要找我嘮嗑了,你就放過老師我吧!”
“下次不會了。”校草抿着嘴,眼神冷淡的瞥過來,偷看的女生們立刻調轉目光,正直的往自己班上走去。
“嚇死我了!”湯芸芸拍拍自己。
杜康心有慼慼焉的點頭,倒是邊上的胡顏卿笑了一下,“他就這樣,人其實挺好的。”
湯芸芸好奇,“你們很熟嗎?都沒聽你說起過。”
胡顏卿雲淡風輕,“初中同學,沒什麼好說的啊。”
“哦……”湯芸芸衝杜康眨眨眼,杜康忍不住笑了。
她想到那個幸運的被林靳冉保護的女生,這麼巧,是她嗎?
趙佳音一天都很安靜,回到寢室才撲到牀上哀嚎,“我太丟臉啦!”
“沒事啊,林靳冉是帥啊,你就是說了一句實話。”湯芸芸安慰道。
趙佳音臉又紅了,“關鍵是被他聽到了,胡顏卿和她還認識,啊啊啊啊……”
“他們初中是同桌啊。”附中升上來的楊梅淡淡來了一句,趙佳音更覺難堪了。
湯芸芸拍桌子,“該不會林靳冉就是幫她趕跑了外校的男生吧!”
楊梅想了想,“好像是吧,我在隔壁班就聽了幾耳朵,對女生名聲也不好,就沒問。”
湯芸芸搖頭晃腦,“胡顏卿還真憋的住,只說了初中同學,要我早就和人宣揚八百遍了,和校草同桌啊!多少人羨慕我!”
楊梅失笑,“你又不喜歡他,當然坦然了。”
“你的意思是……”湯芸芸聽到大八卦興奮了,“胡顏卿喜歡他?”
“很正常吧,附中百分之八十的女生都喜歡他。”楊梅道。
湯芸芸哈哈大笑,“我就是那珍貴的百分之二十啊!班長我看你也是啊,說說理由唄。”
楊梅還挺認真的思索了下,“可能就不是我喜歡的類型?反正沒什麼感覺,臉是挺帥的,成績也好。”
湯芸芸大感贊同,“咱們就當兩條普普通通的舔狗吧!”
趙佳音不服,“我也不喜歡他!哼!”
湯芸芸逗她,“你不會因愛生恨了吧?就因爲丟了次臉?”
“你還說!”趙佳音氣得撓她,“溫煦比他……”
楊梅、湯芸芸同時:“哇哦!”
趙佳音說漏嘴,正懊惱,無論她們怎麼問都不肯再開口了。
杜康正拿着溫煦借她的顏料畫畫,安靜的彷彿沒有聽見她們的笑鬧,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多麼羨慕她們的坦蕩可愛。
深深淺淺的綠色在紙上鋪開來,她用黑色顏料勾勒了幾筆水草,陰暗潮溼,默默在水底穿行。
晚自習的時候杜康已經畫好了,只是還需要晾一下,她便把顏料和筆帶到教室還給了溫煦,“謝謝,畫明天交給你可以嗎?”
“好,本來就不急。”溫煦道,他是單眼皮,微長的髮絲垂下來,是那種很冷淡的長相。
挺帥的,原來趙佳音喜歡這種類型。
杜康想着轉過身,沒有多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