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源大陸上市的神祇很多,因爲它本就是一個神祇文明。
但是如果說這些神祇,全部都是擁有百分之百的神性,而沒有絲毫人性的話,貌似是不對的。
相反,這些神祇們的人性更足,更感性,更容易被事物感動。
但有時候他們又十分的冷酷無情,十分的權衡利弊。
這種矛盾的思想在他們的生活中屢見不鮮。
相對於其他神祇來說,羅洛更具有人性。
但這其實是很不對的,神祇的成長過程是越往上,神性越足,人性越弱。
人性的優點,很多。
但缺點同樣很多。
最重要的一點就是不夠理性,絕對的理性是神祇的無限追求,但羅洛卻認爲這不對。
社會的運轉不能夠靠絕對的理性來完成。
當然同樣也不能靠絕對的感性來完成,這需要在中間找好一個平衡點,而神祇文明之前最大的錯誤之處就是他們盲目的追求一種極端。
羅洛的出現讓這種追求極端的現象降到了最低,人性開始復甦。
但真正做到的,或者說真正保留足夠人性的神祇,唯有羅洛一神。
也唯有他在這個神祇的社會中充滿了人性,這使得他常常感到孤獨。
這是他爲什麼感到恐懼的原因所在,因爲他是異類。
其他神祇沒有看出這一點。
他們只是認爲羅洛是天才。
羅洛發明了天災計劃,他制定了各種政策,使得地源大陸乃至於現在的天災文明就像一艘嶄新的光速飛舟一樣向前飛奔。
這些神祇們不會知道,這些政策的背後,其實是人性與神性的博弈。
而其中人性佔據了大頭。
沒有人看到羅洛的本質,就沒有人能夠與他談論,因爲他們的理念其實有着本質性的差距。
這是思想的碰撞,也是思想的孤獨。
科技的出現,其實就是點燃了宇宙各大生命體的人性。
絕對的理性是能夠搞研發,甚至在研發領域上足夠的強大。
但它的缺點也非常明顯,那就是沒有創造性。
讓他模仿一個科技,它可以很快的上手,讓他創造一個科技,可能到死都搞不明白。
這是羅洛爲什麼摒棄機械族的科研學者,轉而去扶持各個生命體的科學家。
因爲他們的思想足夠開拓,他們的思想足夠跳脫,這是與機械族完全不同的思維路線。
機械的思想路線很程序化,很正規化,很有規矩。
但這種規矩放在科研領域卻不大適用。
科研需要的努力的研究,同樣也需要那靈光一閃,沒有那靈光一閃,再努力,都有可能是無用之功,即使路線是正確的。
“還是有些矯情吶......看來我的本心中還認爲自己是個人,而非一個神吶。”
分別人與神其實是很容易的。
各大神祇,對於自己的屬民都不賴,甚至有些神祇,做的也很好。
很少有像羅洛一樣,只是單純的愛。
他將屬民當家人一樣培養。
甚至制定了各種各樣的政策,就是爲了讓他們能夠安心的成長,安心的發展。
雖然屬民也在科學領域上,爲羅洛做了很多,但沒有羅洛這顆梧桐樹,怎麼能引來鳳凰?
沒有羅洛安置着廣廈千萬間,又怎能容得這麼多的寒士呢?
況且在這一點上,羅洛從來沒有逼迫過神域中的屬民作出強制的選擇。
他雖然以利誘,以榮譽鑄造,但卻並沒有放棄那些沒有什麼成就的生命體。
反而是保障了他們的生存的權利。
之前送給死亡之神的一批神域科學家,那是因爲他們心中的信仰值過低。
羅洛雖然在信仰值方面沒有要求更高。
雖然說信仰值越高,屬民獲得的好處越多,神域對他們的優點越豐厚,但其實羅洛在制定這項政策時,所選擇的信仰程度基本上就是平均水平以下。
也就是說一個正常生命體在該階段就應當到達了這一水平。
如果落後的話,就說明他對神域對羅洛是有偏見的。
這當然是不被羅洛所容的,但是對於其他人,羅洛也沒有苛責。
這是作爲一個神的胸懷。
也唯有羅洛有這樣的胸懷。
羅洛的內心其實一直是很脆弱的,即使經歷了神祇文明的成長,經歷了各種大戰,在管理者崗位高居其上。
但其內心的脆弱也只有他自己知道,甚至他多次利用其他的活動來分散自己內心的不快和沮喪。
是個生命體,心中都有不安,是個生命體,在遇到重大壓力之時,都會感到沮喪。
而羅洛更甚,因爲羅洛有着藍星時代的記憶。
他在藍星時代沒有什麼成就,也沒有其他的掛念。
但是就像人類一樣,到老了時,總會回憶起年輕時候的事情。
羅洛的身體屬於神祇,但羅洛的心裏卻屬於人類。
即使他生於神祇的世界。
而按照人類的時間階段,他現在的思想可是非常的老派。
這也讓羅洛明白了爲什麼神域中有許多有貢獻的科學家。
明明可以得到無數的貢獻值,明明可以在神域中實現永生,卻在度過了幾百年的歲月之後,選擇了自我了斷。
那是因爲他們的身體雖然可以得到永生,但是心靈卻在持續的增長,在變老,在腐朽。
這是一種不可逆的狀態。
所有生命體都有這樣的現象。
所謂長生種或者長壽種一類的種族,雖然可以活上幾千年,甚至上萬年的歲月,但其實他們真正清醒的時間反而更短。
他們是用特殊的方法來阻斷靈魂的成長,使得它們的靈魂沒有那麼快的到達衰老期,對於肉體來說靈魂的腐朽更難以控制,也難以阻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