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說八道蚊香廠那麼多人上班,怎麼就偏偏她出了事,你們就是找藉口也不找個好一點的,你是當我傻嗎”周嬸子在梁虎說完的第一瞬間就跟着喊了出來。

    梁虎“呵”了一聲,“別人出沒出事兒關老子屁事,反正她就是壞了身子,怎麼了吧”

    “你們這是故意的”周嬸子也不傻,大約也能尋摸出他們的意思了,她氣的直哆嗦,衝着彭明菊吼道“彭明菊你自己摸着你的良心說話,你要工作,我把工作讓給你,你結婚了本該把家裏的工作讓出來,但我也還是讓你繼續上班,這些年,我有虧待過你嗎,你居然騙我把秋月給你們找過來,啊”

    “你以前身子不好懷不了孕,是秋月幫你治好的,後來你又是流產又是懷孕的,也都是她給你看的,你這些年可沒少麻煩她吧,她也可從來沒有得罪過你吧,你倒好,反倒想要害她還有部隊這些年是怎麼照顧你的家屬區的其他人又是怎麼照顧你的你瘋了是吧”

    彭明菊依舊低着頭沒吭聲,但是攥着被面的手指卻收緊了。

    周嬸子見她這個樣子就來氣,又吼道“你平時不是挺能嘚吧的嗎這個時候你怎麼不說了,你給我說清楚你到底想幹什麼這些年我是缺你喫的還是短了你喝的,你要結婚,我給了你那麼多錢還不夠嗎這些年大傢伙是怎麼幫我們的你都給忘了是吧,你的良心呢,被狗吃了是吧”

    “我以前只當你性子彆扭不聽勸,又多少有些貪財,但想着你本性倒也不至於太壞,沒想到你悶不吭聲就敢幹這樣的事,你知不知道部隊就在邊上,我雖然不知道你們爲什麼非要騙秋月過來要錢,但你好好想想,你們這樣真能要到錢嗎事情不可能不敗露,到時候你們等下怎麼收場,你就不怕部隊把大部隊開過來嗎”

    周嬸子深呼吸了一口氣,聲音這才稍稍平靜了下來,說“你要是還認我這個媽,你就別繼續胡來,趕緊讓秋月走,你要是想要錢,我那邊還有一些,我再給你補一些,你現在又懷孕了,就算不爲了學文想想,也該爲你肚子裏的孩子想想,要是你這個媽出事了,那這孩子將來咋辦誰給你養”

    最後的這句話倒是說到了彭明菊的心坎上了,一直跟一樁雕塑一樣的她眼皮動了動。

    梁虎就斜靠在門框上懶洋洋地瞥了屋裏另外幾個小流氓一眼,這纔對着周嬸子說“瞧你說的,老話都說了,嫁雞隨雞嫁狗隨狗,她嫁了我,那自然也要聽我的。”

    接收到梁虎的眼神的幾個小混混紛紛吐掉嘴裏面的瓜子皮,跟着吊兒郎當地站了起來,很快就堵在了門口。

    梁虎撂下一直高擡着的腿,晃盪着往屋裏面走。

    周嬸子下意識擋在江秋月的前面,皺眉瞪着他道“你又想幹啥”

    梁虎瞥了周嬸子一眼,無所顧忌地從她身邊走過,到了彭明菊的牀邊坐下,手隔着被子摸了摸彭明菊的肚子,說“乖乖聽話,別聽那老東西忽悠,事都已經做了,可就沒有後悔的地方了,等這件事了結了,老子就帶你遠走高飛,喫香的喝辣的。”

    彭明菊這纔跟着緩緩擡頭,又慢慢衝着梁虎點了點頭,“嫁雞隨雞嫁狗隨狗,我聽你的。”

    梁虎就撇過頭看周嬸子,給了她一個挑釁的眼神。

    周嬸子更氣得不行,衝着彭明菊大吼道“你怎麼這麼糊塗啊一個男人要真是爲你好,能讓你幹出這樣違法亂紀的事嗎你怎麼就不動動腦子想一想”

    彭明菊又撇開了腦袋,不去看周嬸子,也不和她說話。

    江秋月見周嬸子實在太激動,就按了按她的肩膀說“沒用的,她一直都是男人至上的性子,你勸不動的。”

    頓了下,江秋月又指了一下其他幾個堵門的小混混,才又說“就算你能勸動她,這件事也不是她能做主的,別廢口舌了。”

    周嬸子也見到了那幾個小混混,頓時心裏就更堵了。

    江秋月把周嬸子往後推了推,示意她照顧好一起跟着過來的錢學文,這才正面對上樑虎說“你們騙我過來,就別扯什麼蚊香中毒要賠償了,這不可能是真的,說說吧,你到底想要什麼”

    江秋月身後的周嬸子倏然一驚,正要開口但又想到江秋月剛剛已經讓她不要再多做什麼,乾脆緊了緊攥着錢學文的手,等着看江秋月要怎麼處理這件事。

    梁虎見江秋月到現在居然也不緊張,站起來“啪啪啪”鼓掌,說“不愧是醫生,就是比較冷靜細心,我也不和你來虛的,早就聽說江醫生製藥開藥手段一絕,聽說不管是蚊香還是那個霞飛的洗髮水都是你弄出來的,還在家屬區弄了藥廠,賺了不少大錢,所以我們就想請江醫生和我們走一趟的,幫幫忙把方子給寫下來,好讓我們大傢伙一起發財。”

    果然不出江秋月所料,只不過發財是假,要藥方是真。

    這背後就容易讓人深思了。

    不過江秋月奇怪的是這個梁虎之前一直表現平平,怎麼忽然就這麼暴露了。

    裝病騙她過來這個計劃簡直漏洞百出,部隊不可能不發現。

    江秋月就說“我要是不給你呢”

    梁虎衝着門外的幾個人擺了一下腦袋,“那就沒辦法了,只能請我兄弟們幫江醫生你寫了。”

    門口那幾個人就擠了進來,很快就圍在了江秋月的面前。

    梁虎有恃無恐道“江醫生,我這些兄弟都粗手粗腳的,萬一不小心傷着或者碰着江醫生哪兒不該碰的了,我可不敢保證。”

    周嬸子在後面抱着錢學文直哆嗦,色厲內荏道“你們到底要幹什麼”

    梁虎皺眉瞪過去,“老太婆,沒你的事兒,你最好給我老實點。”

    江秋月也看了周嬸子一眼,示意她冷靜,這纔對着梁虎說“我寫了方子給你,你就會放我們走嗎”

    梁虎點頭,“當然,我們只想要方子。”

    江秋月就說“你們就不怕我給的是假的”

    梁虎“哦”了一聲,“怕啊,所以到時候還要麻煩江醫生先跟我們走一趟,給我們實驗一下真假,要是沒問題,我們再放了你。”

    江秋月心底冷笑,這話說給鬼,鬼都不信。

    她倒不是怕眼前這幾個小混混,就是要在這裏動手的話,難免要被周嬸子她們看見,回頭這件事肯定要報到部隊,到時候不好解釋她哪兒來的身手。

    只是眼下還是上午,許從週一般都是下午下班纔回家,這會兒肯定不會突然冒出來說接她回家。

    再者眼下這一場鬧的有些突然,誰都沒想到彭明菊能幹出這種事,也沒料到梁虎這個混混的皮下還藏了另外一副面孔,所以一時半會兒恐怕沒人知道這裏出事了,她還是得自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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