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帝君的白髮嬌妻 >第66章 我心傾君君可知,何時爲我綰青絲
    我連忙坐起身來,整理着衣衫,就已經聽到西門闕的腳步到了門口。

    “怎麼是關着的?”

    “啓斌皇上,貴妃娘娘已經休息了。”

    “怎麼這麼早,還沒有用過晚膳呢,朕把你留在傾城閣是幹什麼用的,還不快去傳膳。”

    接着是黃公公謹慎的聲音:“是!”

    聽到外門的聲音越來越近,西門闕要幹什麼,黃公公都說我睡下了,難道他還要進來?我連忙順手拉開一旁的棉被,和衣睡下。轉過身面對着牆壁,裝作熟睡的樣子。

    西門闕果然如我所料,推開門進了房。但是他的動作卻很輕,似乎是怕打擾到我。慢慢的我聽着他的腳步聲緩緩接近,自己的呼吸聲也隨着他的腳步開始變的沉重。

    西門闕的腳步在我身後幾米之外停頓了一下,似乎是在猶豫要不要靠近。

    少頃,他挪動了步伐,輕輕走到我牀邊坐下。

    我能感覺到身後的人小心的就連呼吸也很輕微。要不是剛纔聽到外面他和黃公公的對話。我真的難以置信,身後如此溫婉的氣息竟然會來自那麼一身桀驁邪魅的西門闕。

    他的手輕輕的撫摸着我身後的髮絲,隨之我的脊背也一陣發麻。然後幫我捻着被角

    就在我考慮要不要起身的時候,外面傳來羅綺謹慎的聲音:“皇上,晚膳已經備好了。”

    身後的人輕輕起身,走出房間,輕掩上門。我以爲終於可以鬆一口氣的了,但外面卻傳來了讓我幾乎吐血的聲音。

    “皇上,晚膳已經備好了。”

    “貴妃娘娘要是願意醒了,請她出來一起用膳。”

    我的身子幾乎顫抖了一下。什麼叫做我願意醒,難道剛纔他看出了我是在裝睡?既然知道了,腳步還那麼輕,真是莫名其妙。

    如果是以前的慕容鈺肯定會衝出去,和他評論一番,總不能讓他多次戲耍。但是現在的慕容鈺已經不是以前的那個可以隨心所欲的自己。

    太多身不由己的事情,已經顛覆了她在幻天大陸時那些天真的想法。這是一個嗜血的大陸,到處都是殺戮。那一幢幢措手不及的事情讓她不得不改變以前的衝動和單純,去悉心觀察人性。

    尤其是經歷了剛纔的事情,我更應該自己反省一下。他是手握生殺大權的君王,指不定會什麼時候發怒,而我慕容鈺卻只有一顆腦袋。

    所以我沒有急着出門。羅綺一直守候在外面。我微瞌着眼簾歇息了一會,一天的疲憊終於緩解了不少,是時候出去了,看來今晚又有一場沒有硝煙的戰役要我去迎戰。

    羅綺看到我出門,頷首道:“貴妃娘娘,皇上在前殿等候多時,晚膳已經準備好了,娘娘是否現在過去?”

    “去泡杯茉莉茶吧……”

    傾城殿,前殿。

    西門闕一人坐在飯桌旁,身後的黃公公小心的伺候着。

    這一幕像極了以前在東宮裏,莫幽塵也是這樣等着我早點回宮用膳。那一幕好像過去了很久,久的讓我以爲那已經是前世的事情。

    爲什麼在這一刻我忽然想起了某幽塵?難道是我內心的愧疚太深。

    果然,人真的不應該還虧欠別人太多,否則良心會處處受到譴責。

    我整理了一下情緒,緩緩走過去。西門闕看到我,臉上換上他常態的笑容。揮手示意身後的黃公公退下之後才笑着開口:“朕纔出去一會,你就睡的這麼早,陪朕批閱奏摺就那麼累麼?”

    不知爲何,每當看到他那副笑容的時候,我都喜歡和他唱反調。

    “這哪裏比得上你的日理萬機啊”說玩這句話,我才覺得自己的話有多矯情。

    西門闕卻偷笑着,幫我夾菜,沒有說話。

    忽然他看到我佩戴的在腰間的龍闕。面色一沉,斂去了幾分笑容。

    “那個東西對你就那麼重要?”

    我順着他的眼神,看了一眼腰間翠色的龍闕。這個東西連我自己都忘記了,虧他竟然還記得。

    忽然想起曾經我和秦煌從牡丹亭逃出來到了溱水河變被西門闕和莫幽塵堵在了岸上,那個時候的西門闕是以何等的自信將它系在莫幽塵的身上。那種自信的眼神,好像是在說:我不再乎他現在在誰的手上,因爲總有一天就連那個代表至高權利的龍椅都是我的。

    但莫幽塵卻把這個代表着能與皇帝並肩而立的信物,蜀國只有未來的皇后才配擁有的龍闕送給了我。

    莫幽塵之真心,天地可鑑。

    但此時早已今非昔比。莫幽塵不在,西門闕做了蜀國的皇帝,而我卻是他的皇嫂。縱使我從來都沒有愛上過莫幽塵,也不能改變這個事實。

    至於他爲什麼要在大業將就的時候封我爲貴妃,這是我到現在爲止都沒有想明白的事情。

    只是這龍闕確實代表着蜀國皇后的信物,既然西門闕已經是皇帝,那麼我也不應該再戴着這個東西。

    我隨手解下腰間的龍闕,平推到西門闕面前:“還給你!”

    西門闕看着那個呈圓型鳳凰鳴雕的小東西,面容依舊。但怎麼也逃不脫我犀利的眼睛,終究讓我看到了他嘴角一閃而逝的譏笑。

    好像是再說:我何曾在乎過。

    我沒有理會他的情緒。自己低着頭扒着飯。

    卻聽到頭頂的人有些莫然的聲音:“你爲了阻止我得到這江山,竟然不惜服下仙母草,一夜之間頭髮全白。你的這份情誼不會是爲了皇兄。你嫁給皇兄這幾個月來一直都是兩個人分房睡。所以你不可能因爲愛上他爲他付出這麼大的代價。如果是因爲他忽然死去之後的內疚,這個理由還能讓心服。

    但皇兄既然已經死去,你既沒有某圖皇位之心,要付出這麼大的代價來幹什麼?普天之下。能讓你慕容鈺甘願付出這麼大代價的人,只有三個,其中皇兄是以自己的死亡換來的。至於剩下的兩個麼,秦煌自然沒有這個心思。難道你是爲了……”

    “夠了……”我不想再讓他說下去。內心深處某個傷疤似乎忽然被生生的揭開。

    我不知道當初自己在莫幽塵死去後爲什麼會那麼做。現在想來,如果單純是爲了對西門闕的愧疚,這個理由未免有些牽強。

    我不可否認自己當時想到了燁煜。也只有燁煜和尹雪鳶在我心中才配坐擁江山。但作爲南國的皇帝,雪鳶遠遠沒有這個可能。

    既然在出徵前答應了燁煜即使甘願做了他的棋子,也要許他一個盛世帝業。既然如此,與其讓西門闕坐了皇帝,倒不如借勢掌握了主權,以了了對燁煜的承諾。

    但是我萬萬沒有想到,仙母草既成了我此計必須的東西,也是我此計必敗的東西。

    仙母草毒性之頑劣,服下之後不可在三月內合歡。我早知道此毒必有後遺症。但沒有想到竟是讓我一夜白髮。

    腦海中不斷閃過那個雨夜,燁煜那嗜血的眼神,那種美麗如仙的面容瞬間轉爲地獄的惡魔,帶着毀滅一切的勢氣。而我這三千青絲,就在那一夜瞬間變爲冉白。

    我不敢再想下去,不想再揭開那個傷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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