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帝君的白髮嬌妻 >第120章 鈺某西行爲南下,葉落無聲煌客來
    那茶壺沒放穩,竟是在桌子上轉動了兩圈便掉在了地上。

    “哈哈哈……不愧是三皇相爭,勢罷不能的慕容鈺。果然,與衆非凡。”未見其人,先聞其聲。

    我依然端着茶杯漫不經心的飲着。只聽身後的小玄子喫驚一聲,碎覺淺笑着恭敬行禮:“見過南帝!”

    尹雪鳶!

    小玄子是蜀國人,雖蜀國與南國常年聯爲盟友。但小玄子不會真的去參拜雪鳶。所謂的行禮也只是因爲出於禮貌的恭敬!

    西門闕雖早就知道亭子頂上有了人,但卻萬萬沒有想到盡然是尹雪鳶。臉上神情一愣,隨即也是淡然抿着茶。

    我淺笑道:“南帝果然消息靈通,這麼僻靜的地方,竟然也能被你輕而易舉就找到!”

    雪鳶一怔,嘴角的笑容有些僵硬,但那只是一瞬即逝。若不是心思縝密,絕對難以捕捉。便繞過西門闕,坐在了我左手的石凳上:“怎麼?這大冷天的,累跟你討杯茶喝,你竟是這麼小氣!”

    “南帝大駕,鈺兒哪兒敢吝嗇!只是這茶不過農家普通的茶葉,怕合不了南帝的口味!”

    “幾年不見,鈺兒竟然與我生疏到了如此地步!”

    雪鳶自然聽出了我話中故意與她疏離的口氣。畢竟澄虞的死,我依然無法釋懷。雖然我不知道他們讓澄虞潛入蜀國救出胡清寧是爲何意。但要犧牲掉我身邊最親近,和最信任的人。這等作爲,不能不讓我心生戒備!

    小玄子早就爲雪鳶添上了茶。她端起熱氣騰騰的茶杯,遞到面前聞了聞淡淡的清香,纔開始慢慢品嚐。

    我並沒有搭她的話,看了看四周,也唯有剛纔小玄子站着的迴廊,纔是能將這邊的情景看的最清楚的地方。便朝着那邊喊道:“先生既然來了,哪有不見故人一面便要悄悄回去的道理!

    雪鳶和西門闕臉上的表情淡然不變。但小玄子臉上的表情就有些精彩了。首先是一驚,然後滿懷疑問的看着我,顯然是沒明白我剛纔莫名其妙又喊出的話是爲何。最後,當看到杏花飛舞的湖對面他剛站過的迴廊上,那三十多歲的男子一襲藍衣,單手負後,風姿颯爽向這邊走來之時,竟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只能面部木訥的看看那男子,再看看雪鳶。然後將目光停留在了西門闕那淡然抿茶的臉上。

    只可惜,西門闕什麼都看不見。

    潦子風華依舊,微微涼風吹起他的衣角在空中與散亂的髮絲共舞。也是繞了個好一大圈才翩然到了涼亭,滿面含笑,微微欠身:“多年不見,鈺兒的心思是越來越縝密了!”

    我站起身來拱手一禮:“鈺兒小小伎倆哪敢在先生面前聲威!先生過獎了!”

    潦子臉上笑容依然,向西門闕行禮道:“見過屬皇!”

    西門闕嘴角帶着該死的笑容,微微點頭引着小子在自己右手爲止坐下。

    幾人各懷心思,一時之間竟是相對無語。而小玄子還未從方纔的驚訝中回國身來,憋了好久的話終於問出了聲:“奴才剛纔爲兩位主子拿袍子端茶都是路過那回廊的,這邊的事情一眼就能瞧的清清楚楚,並沒有看到有什麼人……怎麼會……怎麼會忽然就……”

    潦子哈哈大笑兩聲。

    雪鳶轉移了話題:‘鈺兒,之前看到你手上有塊血玉來着。怎麼沒有帶着?”我擡起手腕看看,也不知道雪鳶怎麼會忽然問起這個。只當是一時寂靜,無人搭話,隨便找了個話題。便符合着:“帶着礙事就擱起來了!”

    那血玉是當初來初和大陸之時師父親手呆在我手腕上的。師父稱之爲接聽器。說只要我想念她的時候便能通過這接聽器聽到他的聲音。初到初和大陸之時卻是有與師父聯繫過。但也僅只有那一次。之後無論我怎麼朝着那血玉吼、喊,那邊就是沒有反應。再加上這麼多年來經歷了這麼多的事情。我不想再將希望寄託在那死物之上,也免得見到那東西便想起一些事情,便收了起來。

    雪鳶雖與我說着話,但她的眼神卻時不時的在西門闕那邊打量着。

    忽然,她起站在一邊,看着那滿園的景緻。似有些笑意:“這樣的景緻,恐怕也只有你纔有心思,在這亂世之中,國破之際,只爲一位女子而建。恐怕,也只有你才肯!”

    雪鳶這句話,自然是說給西門闕聽的。只可惜那人端坐在那裏,仗着自己雙眼失明,索性連雙耳也恍若聞不見任何聲音,竟是面無任何表情。

    我笑道:“雪鳶怎麼想起了特地來這裏尋我們?恐怕不止是爲了賞景來的吧!”

    此時她一身淡青色男裝,靑冠束髮,立於簌簌寒風之中,勢有睥睨天下之姿。竟比當年的尹鳶還勝過幾分神氣。

    忽然身側一聲悶哼,看時西門闕早已趴在了桌上。潦子剛纔一丈劈在了西門闕的頸部,此刻手還懸在半空。

    小玄子厲聲道:“大膽潦子,你……你竟敢對皇上動手……”連忙將西門闕扶了起來。西門闕昏了過去,哪裏還有力氣,只軟綿綿的趟在小玄子懷中,不醒人事。

    我淡然看了一眼米娜無表情的潦子,爲自己添着茶,等待着雪鳶的解釋。

    本以爲尹雪鳶會坐下來與我長篇解釋一番。沒想到他表情有些緊張道:“快,你們的馬車在哪裏?小玄子快帶你家主子離開。”

    我不解的問道:“怎麼了?”

    雪鳶忙上前將西門闕扶着:“沒有時間解釋了,快!”

    潦子見我依然坐着沒動,道:“師伯和師妹就在路上,他們是不會放過屬主的,他現在最好離開!越快越好!”

    “你師伯和師妹?你是說消失了多年的琴尊姜琴?他出現了?”

    傳聞無所不能的墨老子當年門下有三位弟子,三位弟子總,姜琴是年齡最高的一位,也是墨老子的入室弟子,門下有一位女弟子,卻無人知曉這位女弟子到底是誰。二弟子高寒,正是潦子的師父,與多年前在蒼珏山定去世,三弟子逍遙子,門下有天下第一女殺手夜煞和棋帝南宮婉兒兩位弟子。

    潦子口中的師伯說的正是姜琴。因傳言姜琴門下那位女弟子年輕貌美,因此雖是師伯的弟子,卻比潦子年幼,所以才稱呼爲師妹。

    我忽然心中有些不安,那姜琴師徒早已隱退江湖多年,現在忽然出現,難道又有什麼大事要發生了?

    “先生,你是說令師伯他們正是往這邊趕來?”

    “實不相瞞三天前我與師伯相約見面的地點,卻在那晚偶遇見蜀主與你,便悄悄的跟在你們身後,沒想到你們來的地方,正與師伯信中所言是同一地點。。我與師伯相約今日,很快師伯便會趕來。這其中曲折我原本也是有些糊塗,但細細想來卻是對屬主不利。”

    我不知道姜琴與西門闕到底有何過節,但潦子的神情卻是無比認真。知道潦子之言點到爲止,若在問,也問不出什麼結果。便莫然點頭,吩咐小玄子備了馬車。

    雪鳶見我見我也上了馬車,忙道:“鈺兒,你……你不能走!”

    “爲何?”

    “雪鳶的神情有些擔心的看了一眼車中昏迷不醒的西門闕:”如果你在他身邊,只會更加連累他不得安生,只怕連這漁村都走不出去。”

    我環顧着四周的景色,茂林密佈,深不見路。偶有鳥兒掠過落地之聲。便淡然笑笑:“也好!“叮囑着小玄子:“出了漁村,就往難走,一直南下。記住了一定要喬裝打扮,繞着東邊烏巢回蜀國!”

    潦子單手負後,字袖中掏出一包銀子遞給小玄子:“這些也夠你主僕二人在路上漂泊一段日子。稍後我會再派人尋訪你們!”

    待馬車的轆轆之聲與輦着樹葉的沙沙之聲漸行漸遠,潦子笑道:“若不是師祖一生膝下並無兒女,在下可真會以爲鈺兒你是師祖之後。沒想到行事竟是比我那逍師叔還要縝密!”

    我臉上的笑容依舊淡然:“別人倒是沒什麼,莫幽塵與西門闕本就是兄弟,如要一比雌雄,也不會趁着西門闕此刻身邊無一兵一卒之時。只是……只是他的秉性卻是難以捉摸。但他卻將我的行事作風掌握了個通透。如果是爲安全,西門闕本該立刻北上回宮。但有心人定會阻攔,爲了避開他們西門闕就該南下。依我之前的做派,定會冒險而爲,讓西門闕北上。這次我也只是下了賭注,賭的就是他對我的瞭解。

    潦子自然之道我所言的他,所指之人正是燁煜。笑道:“我們繼續喝茶!“便負手進了院子。

    雪鳶的眼眸卻是十分深邃而悠遠的望着西門闕馬車離開的方向:“早知道你的謀劃如此周全,方纔就因該讓你與他一同離開。那樣蕭燁煜若來了,見不到你,定會中了你的圈套北上去追!”

    我恍然才明白這謀劃之中的紕漏,猛然看向那唯一一條通往漁村外的小道,哪裏還有馬車的影子。

    雪鳶的笑容有些冷然,:“若蕭燁煜真中了你的圈套又能怎樣,那也要西門闕肯自願倆開纔行。只怕斷送了他性命的不是別人,真是他自己!”

    兩句話,竟是將當今兩國帝王的行事做派,與心理說的如此透徹。雪鳶愧是當今女軍師之才,治世之君。只可惜身逢亂世,亂世爲王,自古以來哪有女人的席位。

    我跟在雪鳶身後往院中走去,寒風瀟瀟,頭頂之上飄然落下一片泛黃的樹葉,正好從我眼前落下。我伸出手,那葉子正中我手掌。

    我看了一眼頭頂光禿禿的樹枝,嘴角泛起一抹無聲無息的笑容,心中暗自道:“好久不見了!秦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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