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峯立刻問洛寧。
洛寧沒有理會衆人,她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牀上的羅軍。
羅軍已經服食了由陳妃蓉化作的道果。於是在這一瞬,羅軍的腦域結構開始產生了變化。
原本那血族的血脈有一種煉化機制。就是不管怎麼樣,法力一到了腦域之內,就會被這種神經系統自動轉化爲戰鬥力。
也是陳妃蓉乃是自有的純淨法力,所以纔沒被這種神經系統所影響。
而此刻,陳妃蓉的道果就是要將這種神經系統所改變。
羅軍的腦域內,道果終於生成。
也可以說,陳妃蓉的力量完完全全留在了羅軍的腦域之中。而且,眼下這股力量已經沒有了陳妃蓉的意識,所以,它能真正和羅軍融爲一體。並且和羅軍的血肉融合,最後達到改變神經系統的層面。
如此一來,羅軍就能凝聚法力,並且進一步提升法力了。
再之後,羅軍依然可以靠吸食人血轉化營養,並且靠這些營養成爲法力,提升法力。
羅軍的腦域裏,道果形成。
他的腦域開始復甦,司徒靈兒所留下的腦核得到了營養補給,於是又生生不息的循環起來。
強大的治癒功能開始展開。
由那地煞之精所帶來的冰凍傷害於是被迅速修復。
大約一個小時後,羅軍猛地從牀上坐了起來。
他完全復原了,就連腿上的傷也已經完好如初。
到了此時此刻,那還魂丹與司徒靈兒所留下的腦核其強大功效就徹底展現出來了。
“三弟!”林峯與秦林見到羅軍沒事,不由驚喜萬分。
軒轅雅丹與葉紫清也是歡喜。
洛寧狂喜。
所有人都是歡喜的,沈墨濃都不敢相信眼前這一切,她不明白羅軍爲什麼會突然活過來了。但這都不要緊了,只要羅軍沒事,那就什麼都好了。
羅軍突然從牀上竄了下來,他雙眼血紅,一把抓住了洛寧的肩膀。“我什麼都聽到了,你怎麼可以……”
羅軍悲慟欲絕,說道:“陳妃蓉滿心滿眼的都是爲了我,她一直跟在我身邊做牛做馬。現在我卻要靠吞食她,犧牲她來換取我這條狗命,你叫我以後怎麼做人?”
洛寧說不出話來。
羅軍沒有再繼續質問下去,他推開了洛寧,然後衝出了房間,衝出了這幢樓房。
夜色深沉。
羅軍一路狂奔,他不敢停下來。他不敢去細想,他想要將自己累死。
儘管他在一路狂奔,但他的腦海裏卻全是陳妃蓉的模樣兒。
“軍哥哥,軍哥哥!”
彷彿耳邊還有陳妃蓉如銀鈴一般的笑聲,她總是那樣巧笑嫣然的喊着自己。
不知道奔跑了多久,也不知道周圍是什麼地方,羅軍忽然一頭栽倒在地,昏死過去。
他是大病初癒,身體雖然恢復,但依然很弱。這般狂運氣血之力,加上傷心過度,這時候終於支持不住,暈死過去了。
醒來的時候,已經是黎明時分了。
羅軍發現自己在一個不知名的地方,那前面是湖泊,自己躺在青草地裏。
羅軍就這樣躺在地上,他一動也不動。
有些失去,是永恆的。
羅軍心裏很清楚,他永遠的失去了陳妃蓉。
羅軍的心裏有太多的悔恨,悔恨陳妃蓉在的時候,跟她說的話太少。悔恨對她不夠好,悔恨還沒來得及告別,便成了永別。
一天之後,羅軍出現在了那樓房的大院裏。
林峯等人一直都在等待羅軍。
這時候是上午十點,他們見到羅軍之後,便是歡喜無比。
林峯上前,快步來到羅軍的面前。他沉聲喊道:“三弟!”
羅軍臉上鬍子拉渣,他突然衝林峯一笑,說道:“大哥,我有些餓了。一天一夜沒喫飯了。”
此時的羅軍,顯得正常無比。
林峯微微一呆,他說道:“三弟,你別嚇我。”
“我沒事,大哥!”羅軍淡淡一笑,說道:“日子總還是要過下去,我不可能一直消沉下去。那也不是妃蓉所想看見的。”
秦林在一旁鬆了一口氣,說道:“這纔是我最佩服的三弟。”
沈墨濃便說道:“我馬上去安排喫的。”羅軍點點頭。
軒轅雅丹與葉紫清也不知道該和羅軍說什麼好。
客廳裏,洛寧將豐盛的飯菜端到了羅軍的面前。
羅軍大口大口的吃了起來,他沒有多看一眼洛寧。
洛寧的心裏便是難受到了極點。
喫過飯後,羅軍洗了一個澡,將鬍子也刮乾淨了。他換上了整潔的白色襯衫,黑色牛仔褲。整個人顯得平靜至極。
房間裏,羅軍對着鏡子。
他看見洛寧走了進來。
“對不起!”洛寧輕聲說道。她本不是脆弱的人,但此刻面對羅軍,她的眼圈卻紅了。
羅軍微微一嘆,說道:“不怪你的,本就不該怪你的。”
洛寧的淚水頓時就流了下來,她來到羅軍的面前,說道:“你原諒我了?”
“你都沒有錯,爲什麼會用原諒這兩個字眼?”羅軍說道。
“那你爲什麼不理我?”洛寧說道。
羅軍盯着洛寧,他說道:“洛寧,我心裏很清楚。你所做一切都是爲了我,如果當時需要你的性命,你也會毫不猶豫。”
“她做得到的,我也做得到。”洛寧很肯定的說道。
“如果是需要我的命來救你和她的命,我也不會猶豫。”羅軍說道。他頓了頓,道:“但是我心裏有一道坎,我見到你,就會想起你將她親手煉化。哪怕你是爲了救我,但我眼下真的做不到可以毫不顧忌的跟你談笑風生。我希望你能給我一些時間。”
“我明白!”洛寧說道:“我明白你的心情。”
“我對她,一向都是當做親妹妹來看。她和我在一起這麼長的時間,從來都是她在爲我付出,任勞任怨,我說的話,她從來都不說不字。”羅軍的眼中閃過痛苦之色,他說道:“我欠她的太多太多了,但是我卻連補償的機會都沒有了。”
洛寧說道:“她甘願爲你而死,這是她的心願。她能爲你這麼做,那也就說明,你值得她這麼做。事情已經發生了,我希望你不要太過自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