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兒眼淚汪汪。
江麥芽把水葫蘆遞過去，“你先喝點水吧。”
兩隻小髒手伸出來。
看了看人家乾乾淨淨的水葫蘆。
又把小髒手伸回去，背在了身後。
江麥芽好笑的說道，“那我餵你喝。”
秦九月繼續趕驢車，江麥芽把水葫蘆的口遞到小孩嘴邊，小孩兒這才遲疑張開嘴巴，江麥芽慢慢的傾斜着水葫蘆，水流流入小孩的嘴裏。
小孩爭先恐後的滾動喉嚨，一口口的白開水，被他喝的像是什麼人間佳釀。
而被秦九月買的小少年躊躇了許久，慢慢的挪到秦九月身邊。
有些忐忑，有些恐懼的小聲問，“夫人，您......還要我嗎？”
他以爲夫人又救了另一個小孩，應該是不打算要自己了。
他覺得夫人可能會把自己轉手賣掉。
秦九月拿着鞭子趕着車，聽到這句話扭頭看了小少年一眼，目光對上的剛好是小少年眼睛旁邊的紅胎記。
小少年深知自己這片胎記不好看，怕會嚇到人，立刻此地無銀三百兩的伸出手遮了一下。
秦九月笑着搖了搖頭，“當然要了，你放心，既然我把你買回家了就不會隨意丟棄你的，只要你在我家好好做，只要你人品端正，我永遠都不會丟掉你的。”
小少年得到了秦九月的承諾，堵在心口的一塊大石頭終於落下。
額頭也舒展開來。
甚至嘴角揚起了一抹淡淡的笑，“夫人，我一定好好幹。”
他雖然長得瘦弱。
但是他的力氣可大了。
因爲父親去世前這半年，臥病在牀，沒辦法起身，每次都是他揹着父親去看病的。
那邊的小孩幾乎喝光了一水葫蘆的水，睏倦上來，趴在江麥芽的腿上就睡着了。
江麥芽輕輕的順了順小孩亂糟糟的雞窩頭，“忽然覺得自己還是挺幸福的。”
最起碼沒有像商品一樣，被人指指點點，被人待價而沽，被人隨手轉賣......
——
深夜
驢車到了村口。
一直在村口默默守護的蕭山迅速起身，“你們回來了。”
秦九月嗯了一聲，“蕭大哥，你趕緊回去休息吧。”
蕭山伸長脖子看了麥芽一眼。
才嗯了聲，“你們也早點回去休息。”
秦九月倒是也想早點休息的。
可是兩個小孩子身上太髒了，要是今天晚上不燒水讓他們洗澡，那讓他們住哪裏呀？
總不能讓他們隨便找個牆根角落窩着，這太侮辱人了。
不過還好，小少年自告奮勇去燒水，渾身是傷的小孩兒被秦九月抱到了堂屋，體重特別輕，沒有重量似的。
秦九月讓宋秀蓮墊了一層薄薄的席子，“娘，之前那個治傷的糊糊還有嗎？”
宋秀蓮搖了搖頭，“應該是沒了。”
江清野自告奮勇的說，“我去孔大夫那裏要。”
說完撒腿就跑了。
坐在炕上的小孩忍不住擡起頭看了一眼江清野的背影。
宋秀蓮坐在炕邊。
她本來就是個感性十足的人，看着小孩兒身上的傷，啪嗒啪嗒的掉眼淚，“怎麼下得去手的呀？他們家裏都沒有小孩子的嗎？真是一羣喪天良的，這小可憐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