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傢伙敢怒不敢言。
揹着一個甚至要拖地的小揹簍,氣呼呼的,邁着兩條又短又胖的像是大白蘿蔔似的小短腿,扭着屁股走出了家。
正巧宋秀蓮出來的時候看到了這一幕。
忍俊不禁。
嗔怪的瞪了兒子一眼,“怎麼還欺負小孩子?”
江謹言悻悻的摸了摸鼻尖,“娘,你歇着,我去宰雞。”
說着。
就去後面雞籠裏抓雞了。
小姝兒揹着小揹簍,走到了老王家門口。
小傢伙還是頭一次來王奶奶家。
不太敢進去。
因爲王奶奶平時有點嚇人。
站在門口兩隻小腳丫子倒騰着,踟躕着,一直久久不敢上前。
忽然。
面前的門被打開。
小傢伙嚇了一跳,下意識的後退了半步。
沒注意到後面有一塊大石頭,一下子把自己給絆倒了。
摔了一個重重的屁股墩。
疼的眼睛都紅了。
出來的不是旁人,正是王安媳婦兒。
王安媳婦兒哎喲一聲,趕緊走過來,把小姝兒扶了起來。
蹲在地上兩隻手按着小姝兒的胳膊轉了兩圈,關心的問道,“沒有摔壞吧?”
小姝兒連忙擺了擺兩隻小短手,“沒壞沒壞,嬸嬸,你可以賣給我兩條魚嗎?”
原來是來買魚的。
王安媳婦兒笑着點點頭,“你隨我一起進來吧,我給你抓兩條。”
正好家裏婆母公爹一大早抓來的魚,都在水缸裏活蹦亂跳着呢。
本來是打算今天送到鎮上賣掉的。
結果昨天晚上忘了去找村頭的老郭家,借用她們家的驢車,以至於今天早晨去的時候,老郭家的驢車已經被借走了。
整個村子除了老郭家之外,就只有老江家有驢車。
老兩口又拉不下臉來,去老江家裏借。
所以就只能把魚暫且放下,明日一早再去鎮上送。
王安媳婦兒牽着小姝兒到了院子。
王大娘看到小姝兒愣了一下,沒什麼語氣的說道,“來做什麼?”
小姝兒連忙禮貌的回答,“王家奶奶你好,我爹讓我來你們家裏買兩條魚,這是我爹給我的銅板。”
小傢伙把兩隻手裏滿攥的銅板放在了水缸旁邊的大石頭上。
王大娘看了一眼。
什麼都沒說。
王安媳婦兒趕緊徒手從水缸裏裝出來了兩條大肥魚,扔在了小姝兒的揹簍裏。
大肥魚有些重。
扔到揹簍裏的一瞬間,小姝兒仰着身子差點又摔倒。
幸好王大娘扶了一把。
等到小姝兒站穩以後,王大娘迅速的收回了手。
小傢伙一步一個腳印的走出去。
雖然老王家距離老江家也只有幾十步的距離。
可對於一個寶寶而言,還是一個揹着兩條大肥魚的寶寶,簡直是走的一把辛酸淚。
嗚嗚嗚,這可能就是不乖乖聽孃親的話的代價,也是喫糖的代價。
走到半路上。
秦九月從廠房裏回來,“寶寶。”
小姝兒聞言。
立刻停下腳步。
乖乖巧巧的站在原地等着秦九月上前,“娘。”
秦九月隨手將小姝兒背上的小揹簍摘了下來,拎在了手裏。
小姝兒瞬間覺得卸下了重任。
拉住了秦九月的另一隻手,“娘,這是寶寶自己去買的魚兒。”
“啥?你自己去買的?你爹呢?”
“......”小傢伙兩隻手捏了捏,壞壞的小心思上來了,“爹讓寶寶去買魚呀,娘,剛剛寶寶還摔了屁股蹲,魚兒太重啦,差點把寶寶壓死嘞!”
絕口不提糖糖的事情。
秦九月眯了眯眸子,“你爹真是懶死了!看娘去教訓他。”
小傢伙捂着嘴巴在背後偷偷的笑。
母女倆進門。
就看到江謹言拔雞毛,“回來了。”
秦九月把揹簍放下,兩隻活蹦亂跳的魚兒倒在盆裏,“你也是厲害了,讓小姝兒一個人去買魚,你明日干脆直接讓小姝兒去廠房做工吧。”
聞言。
江謹言竟然一本正經的看着自己的小閨女。
嗓音清朗的問道,“你可以嗎?”
小姝兒:???
江謹言繼續悠悠侃侃而談,“若是可以,倒是個不錯的主意。”
此時此刻的小姝兒內心毫無波瀾,甚至覺得她爹瘋掉了。
撅着嘴巴,嘟嘟嘴,不開心,“不理你了,壞爹爹。”
揹着小手就跑遠了。
秦九月搬着小板凳坐在旁邊,“你們什麼時候回來的?去鎮上買了什麼?不會真的就給小姝兒買了兩個小糖人吧?”
江謹言:“三個。”
秦九月:“啊?”
江謹言:“三個小糖人,她纏着我買的,不買就去認別人當爹。”
秦九月:“......”
江謹言:“她在路上吃了兩個,逼我騙你說吃了一個,不然今天晚上就要找我們一起睡。”
秦九月嘴角抽了抽,“你沒有告訴她喫太多糖,會牙疼嗎?她挺害怕牙疼的。”
江謹言無奈的撇了撇嘴,晴朗娟秀的面上透出幾分無奈,“她說大哥告訴她今朝有酒今朝醉,今朝有糖今朝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