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去了裏間的桌前坐了下來。
秦九月看趙雲天喝夠了，纔開口問道，“怎麼樣？”
趙雲天舒出一口長長的濁氣，“大哥辦事，你還能不放心？棉花已經送到了杏花村，至於你要的糧食，已經到了城外，只是數量太多，如果這會兒大張旗鼓的進城，我覺得會給你惹起不必要的麻煩，所以我就先讓他們原地休整，等天黑以後，我們再進城，今天夜裏你提前派人去後門守着，等待接應。”
秦九月頷首，“辛苦趙大哥了。”
趙雲天豪爽的甩了甩衣袖，“這有什麼辛苦的？只是大哥還是覺得你這一次可能下錯了一步棋，這一路上我走走看看，我覺得今年莊稼一定能豐收，而你手裏的這些陳糧，到時候想賣都賣不出去。”
秦九月失笑，“那沒關係，我留着就是了，總有喫完的時候。”
“你剛纔說，你親自把棉花送到了杏花村？”
“是啊。”
“有沒有見到我三哥三嫂一家四口？”
“見到了，只是來去匆匆，你三哥原本想給你們寫一封信的，也沒寫完，就讓我給你們說幾句話，說是家裏一切都好，讓你們在京城不用牽掛，孩子也長得很好，你三嫂說，盼望你們夫妻倆的好消息。”
“......”
“對了，還有一件事，我去杏花村的時候，正好碰到了有人辦喜事，你知道是誰嗎？”
“誰？”
“江老大，江老大又娶新媳婦了，他之前那個媳婦兒不是被寧王爺給砍了頭的嗎？我這次去正好碰到他家辦喜事，聽說娶了個望門寡，人挺老實的，家裏也都很憨厚。”
“唉！希望以後都能好好過日子吧。”
“我覺得難。”
“什麼意思？”
“只要江老大和江老二不分家，就過不了什麼好日子，你知道我去的時候瞧見什麼了嗎？人家成親，江老二的媳婦在廚房裏偷肉，一趟一趟的往自己屋裏藏，也不怕臭了。”
秦九月看着趙雲天臉上的黑眼眶，說道，“你快回去休息吧，晚上還得有勞你。”
趙雲天混不在意，“我倒是沒什麼，三天三夜不睡也沒關係，這次回來之後短期我就不出去了，我得看你開張，江大人去大理寺了？”
秦九月搖頭，“去松州辦案了，已經走了快要半個月了。”
明珠從外面進來，“夫人，一天三人，這是十天的量了，後面的我就沒有再敢接了。”
秦九月笑，“明珠做事最得我心。”
明珠把名單放下，“你什麼時候躥進來的？我都沒看見你。”
趙雲天得意洋洋的哼了一聲，“只能說明我的功夫又長進了。”
明珠笑着切了一下，“真是誇你胖你就喘。”
趙雲天離開後。
明珠給秦九月介紹名單上的那些人，“曾心柔，十六歲，前太師的孫女，這次選秀的肯定人員，彭芷若，十八歲，浙州巡撫的嫡女，一直跟着爺爺奶奶住在京城......”
秦九月唏噓。
一個個花季少女，很快很快，就要被困在那一方紅磚綠瓦的方方塊塊的天地之中了。
令人扼腕嘆息。
明珠看秦九月的表情，思索着說道，“其實大多是自願的，她們覺得能成爲一國之君的妃子是無上的榮耀。”
秦九月點點頭。
所以這纔是封建王朝的可悲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