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續做兩個決定，比做一個決定要困難。
睿王當然也明白。
之所以如此，也不過是自己想求仁得仁罷了。
兩個決定一起做，干擾的因素會多一些，也便不會讓睿王明白，哪一個要重一些。
沈雲嵐默默無語地給睿王上好了藥。
睿王扭過頭。
兩人四目相對。
沈雲嵐有些躲閃，“還有沒有哪裏不舒服？需要讓追風去請大夫嗎？”
睿王搖了搖頭。
沈雲嵐深吸了一口氣。
最終還是沒有忍住心裏最大的疑問，小心翼翼地問了出來，“我想知道你這一次捱打......是不是因爲國舅爺？”
睿王沒有回答。
沈雲嵐便已經知道了答案，“清曠是從國舅爺的私宅找到的。”
小姑娘說這句話的時候，語氣裏的不爽已經很濃了。
睿王嘆了一口氣，“我知道，可眼見就一定爲實嗎？從國舅爺的宅子裏找出來就是國舅爺做的嗎？”
沈雲嵐：“難道不是因爲國舅爺是你親舅舅，所以，你心裏不相信他會做這種事情，便將你所以爲的當成事情的真相，你若是站在旁觀者的角度，人證物證都已經齊全的情況下，如果國舅爺是一個陌生人，你還會如此信誓旦旦的爲國舅爺做擔保嗎？”
睿王說道，“就是因爲國舅爺不是陌生人，所以我瞭解他，他雖然算不上什麼好人，但是也不是傻子，在這個節骨眼，殿試之前，綁架春闈首名，這件事情勢必會引起整個王朝的重視，勢必會讓父皇追究到底，他是瘋了嗎？冒着這麼大的險去做這件事！”
沈雲嵐說，“我也想了很多，雖然有很多點我可能不知道，但是，爲什麼不能是局中局，計中計，若是國舅爺僅僅爲了讓江大人感謝他呢？”
睿王：“那他更不可能把江清曠放在自己的宅子裏，如此一來，豈不是更容易讓自己暴露？”
兩人爭辯了許久之後。
話題卻突然又回到了原點。
兩人都有些有心無力的錯覺，紛紛嘆了一口氣。
沈雲嵐苦笑，“果然，立場不同，很難可以統一戰線，我覺得你在狡辯，你覺得我在多想，終究不是一條路上的人。”
睿王一把抓住了沈雲嵐的手，在沈雲嵐起身之前，聲音低低的說道，“這件事情我們都不發表意見了不行嗎？”
沈雲嵐看着睿王的傷，目光從傷口上又挪到了睿王的手上，在聽到睿王有意放低自己身份的話，心裏有些酸酸的，“好，那你好好養傷。”
睿王問，“晚上一起用膳好嗎？”
沈雲嵐點了點頭。
睿王還不鬆手。
沈雲嵐扯了扯嘴角，“你幹嘛呀？不是說讓我做決定嗎？我得找個靜靜的地方好好想一想。”
睿王這才依依不捨的鬆開，“我等你的答案，不管好的還是壞的。”
沈雲嵐在牀邊蹲下來。
水汪汪的眼睛，眼巴巴的盯着睿王的臉，雙手忍不住的在睿王的臉上摩挲了一下，“你知道嗎，我以前是個蠻灑脫的人，我娘說我沒心沒肺，後來有心了，就老是會心裏不痛快，憋得慌，我想應該是我喜歡你。”
睿王渾身一怔。
沈雲嵐擡起臉，在睿王的額頭上親了一下，“我會很鄭重的選擇。”
沈雲嵐出去之後碰到了柳姨娘。
“王妃娘娘。”
“起來吧。”
“謝王妃。”
柳姨娘身後的丫鬟手裏提了一個精緻的食盒，柳姨娘說，“聽說王爺在宮裏受傷了，我也沒什麼能爲王爺做的，就做了點喫的，給王爺送來，也不知道王爺能不能喫下去。”
沈雲嵐扯了扯嘴角，“有心了，進去吧。”
柳姨娘帶着丫鬟從沈雲嵐擦肩而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