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清曠深吸了一口氣，“我尊重你的決定。”
太上皇轉頭看了一眼德福，“另外一件事情，就是我離開之後，德福公公我給你留下，我這輩子最信任的人，除了我自己就是他了，你要好好待他......”
聞言。
德福公公撲通一聲跪下來，“太上皇，奴才這輩子跟定你了，你走到哪裏，奴才就要跟着你到哪裏，既然太上皇要去守皇陵，那奴才就跟着你一起去守皇陵，奴才這輩子對太上皇生死相隨。”
太上皇嘆了一口氣，“你說你這又是何必啊？你在京城裏，或許還能多活幾年，皇陵那邊風沙大氣候不好......”
德福公公說，“太上皇，奴才這輩子除了你身邊之外，哪裏也不去！”
江清曠也勸說到，“就讓德福公公跟着你一起去吧，德福公公伺候了你這麼多年，是最瞭解你的人。”
太上皇這才點頭答應下來。
——
半個月之後。
太上皇就帶着一隊人馬悄無聲息地離開了京城。
江清曠送到皇宮外。
看着車馬越來越遠。
江清曠明白，太上皇這一去，並不僅僅是爲了守祖宗，更要緊的，是要給睿王贖罪。
不管是端王寧王還是賢王，這三位王爺的死，都是咎由自取，罪有應得。
而睿王，卻是四個皇子之中最無辜的一個。
或許——
江清曠對太上皇的態度稍微的好一點，太上皇可能也捨不得離開，但是江清曠做不到，江清曠和太上皇之間，客客氣氣的，大概就是江清曠所認爲的最好的結局了，他沒有辦法把太上皇當成自己的親生父親一樣孝順，就像對江謹言那樣。
車隊出去了京城。
太上皇掀開窗簾，看着越來越遠的城門。
德福公公嘆息一聲，“雍州地處偏遠，太上皇，奴才這次真的不知道你心裏在想什麼。”
太上皇放下了窗簾。
笑着搖了搖頭，“其實，我也不想跑那麼遠，下一次再和皇上見面，不知道是何年何月，或許是我殯天之時了，而我要是繼續待在皇宮裏，皇上讓江家人進宮，江家總會覺得不自在，我要是離開了皇宮，他們團聚就來的容易多了，皇上公務繁忙，讓他去江家，倒不如讓江家人過來皇宮多陪陪他。”
德福公公再次嘆息，“希望皇上可以早日明白太上皇的苦心。”
太上皇揮了揮手，“他明白不明白的，也沒關係，這輩子，總歸是我欠了他們母子倆的，他尚且還活着，還能讓我做一些微不足道的補償，但是他母親，我只能欠一輩子了，所以呀，在我有生之年能做幾件讓他高興的事情，我也高興，再者說了，我是真的想去看看，看看當初老二過的是什麼日子，我最近老是做夢夢見老二，我就在想，如果當初我沒有下令，讓他們小夫妻兩人去守皇陵，老二興許就不會死了......”
太上皇說完之後就閉目養息了。
德福公公安安靜靜的守在旁邊，也不敢發出任何的聲音。
在太上皇的半夢半醒之間，他開口說道，“這輩子做皇帝做的馬馬虎虎，做丈夫做的一言難盡，做父親做的一塌糊塗，上不如老子，下不如兒子，只希望後世之人可以嘴上留情，批判我的時候給我留一些顏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