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凜和戚淵一大早都不在家。

    夫妻倆勸不住戚泉,又找不到幫手,只能眼睜睜看着戚泉拖着一隻小小的行李箱走出大門。

    戚泉留下一張卡,裏面是她這些天的花銷,帶走的東西卻很少,不過幾套泛舊的換洗衣服,都是原身回戚家之前穿的。

    除此以外,還有兩隻鬼。

    “去了新家後,我是不是就能自由自在地玩耍啦?”王華興奮地飄來飄去。

    蘇融:“你不能,我能。”

    王華:“……”

    好恨!

    得知蘇融選擇成爲鬼侍,他是相當震驚的。

    當鬼之後,他多多少少知道一些事,關於鬼侍這點,他相信,沒有多少鬼是心甘情願要去當的。

    可蘇融就是心甘情願。

    自此,蘇融隨時可以擁有實體,可以觸摸實物,可以品嚐他想品嚐的美味。

    王華不是不心動,但他更不想失去自由和輪迴的機會。

    他有功德在身,能在陽間逗留很長時間,等親眼看到黃啓峯敗落伏法,他就去輪迴。

    戚泉離開之後,顧巧只覺得心裏空了一大塊,呼呼地灌着冷風。

    “她是真怨我們了。”她捂着臉低泣道。

    戚長榮嘆息一聲:“她有這能耐,又對蘇家有恩,以後成就不會小,也不會被人欺負了,咱們這個家,到底還是束縛了她。你要是不放心,可以多去看看她,走動走動。”

    畢竟是成年後才接回來的,三個月又能相處出多少感情?更何況,戚泉回來後,家裏人確實疏忽了她。

    蘇家送的別墅位於南郊,臨湖而建,風光極好,建築風格古色古香,恰好合了戚泉的心意。

    剛一入院,便是一處寬闊的天井,天井下是個清澈的水池,裏面種着蓮花,開得正旺,偶有錦鯉遊動其間,頗有意趣。

    家裏沒人,蘇融顯出身形,體貼地接過戚泉的行李箱。

    王華:“……”

    比不了比不了。

    這人不僅長得帥,情商還高,就算他願意上崗,也沒法跟他競爭。

    就是吧,他還穿着蒲公英嫩黃色棉襖,雖然衣服隨着身體長大也變大了,還算合身,但過於幼稚,看起來相當滑稽。

    戚泉顯然也想到這一點,說:“等安置好了,給你做幾套衣服。”

    “做衣服?”王華跟着來到客廳,驚訝問,“難道不是燒?”

    他們鬼只能用活人供奉的祭品和燒來的物品,比如紙房子、紙車子之類的。

    戚泉笑而不答。

    玄門有很多對付鬼的手段,卻很少有幫助鬼的手段。可在她看來,鬼在成爲鬼之前都是人,只要不爲非作歹,跟活人沒什麼區別。

    上輩子她養鬼侍,平日無聊的時候就給他們做漂亮的制式套裝,這輩子技能還沒丟。

    蘇融長得養眼,自然更需要好看的衣服相配。

    燒過去的衣服有股焦糊味,她不喜歡。

    別墅佔地面積很大,居中正堂,有東西兩廂。戚泉住在主屋,蘇融和王華分居東西,沒有她的吩咐,兩鬼都不得打擾她。

    別墅的用具的確都是現成的,就連儲物間內都有上等的布料。戚泉本來還打算自己去買點布料,眼下倒是不用了。

    她裁剪出不同的布料,開始做套裝。

    與此同時,杜嘉名打扮得英俊帥氣,出門跟心上人約會。

    若若這次竟然主動約他,他太開心了!

    約見的地點是公園。

    杜嘉名從來不去公園玩,但只要有若若在,到哪玩都可以。

    公園門口,秦若穿着一件潔白的連衣裙,裙襬到膝蓋,露出光潔纖細的小腿,她披着黑色的長髮,皮膚白得發光,沐浴在金色的陽光下,仿若天上的仙女。

    杜嘉名一時看呆了。

    他恍惚地走過去,感覺自己的聲音輕忽縹緲,思緒也飛到了雲霄之外,只剩下本能。

    “若若,你真美。”

    秦若微微一笑,清秀的眉眼彎起來,落在杜嘉名眼中,宛如天邊的月,水中的雲,唯美極了。

    看到杜嘉名眼中的癡迷,秦若脣角的弧度愈發深了。

    她第一次主動去牽杜嘉名的手,卻在碰到他手的那一刻,像是被烈火灼燒了般,痛得她幾欲叫出聲來。

    她猛地縮了回去,將受傷的手背到身後,控制失控的面部肌肉,擠出一個笑容,甜膩膩地說:“嘉名哥,我突然想起來還有點事,今天不能跟你約會了,我先走了,再見。”

    不等杜嘉名反應,她快步離開。

    等坐上車,她纔有工夫察看右手。

    除拇指外,其餘四根手指的指尖全都有一塊黑色的痕跡,散發着燒焦的味道,疼得鑽心。

    好在她隨身攜帶玄門祕藥,吞服藥丸後,指尖的痕跡漸漸淡化。

    她目光怨毒地撥通楊肅的電話。

    杜嘉名讓她受了這麼大罪,她要讓他嚐嚐心痛到極致的滋味!

    楊肅接到邀約,自然屁顛屁顛地應邀了。

    他們約在咖啡廳門口。

    門口有不少人,爲了獲得“情敵”的最新動態,三個男人都各自派人盯着其餘兩人。

    杜嘉名在得知秦若扔下他跑去跟楊肅約會後,只覺得心痛如絞,差點喘不過氣來。他不氣秦若,反而極爲厭憎楊肅。

    明明是選擇了他的!爲什麼只是公園見了一面,她就轉變心意了?

    他做錯了什麼,惹她不高興了嗎?

    跟他相比,楊肅就像中了大獎,興奮得無法自抑,伸手就要去拉秦若。

    擱以前,秦若碰都不會讓他碰一下,可她要讓杜嘉名心痛,就沒躲楊肅的手。

    男人的指尖剛碰上她左手,熟悉的灼痛再次挑動她的神經,她用盡全力甩開楊肅,後退一步,面容幾欲扭曲。

    “楊肅,你身上戴了什麼?”素日柔美的嗓音聽着竟有些陰沉。

    楊肅懵了:“戴什麼?你是不是覺得哪裏不好看?”

    秦若深吸一口氣,左手放在背後呈握拳狀。

    一定是哪裏出問題了!

    這兩個蠢貨害她!

    她剋制心頭的戾氣,當着楊肅的面,撥通張成言的手機:“成言哥,你在哪?”

    楊肅瞬間體會到了和杜嘉名一樣的痛楚,面色煞白,喉嚨裏似乎憋着口血,發疼發脹。

    “好,你在世紀廣場等我。”

    三方盯梢人馬:這女人在搞什麼飛機?當自己是八爪魚嗎?三位少爺也是奇了怪了,中了蠱似的。

    世紀廣場,張成言終於等到秦若。

    他簡直喜出望外,本以爲今天沒戲,未料柳暗花明又一村。

    廣場開闊,盯梢的人不敢離得太近,所以聽不見兩人的對話。

    秦若今天已經不敢再碰任何人了。

    她站在張成言面前,看着這個被她玩弄在股掌之中、毫無反抗之力的男人,心中輕蔑,面上卻柔柔道:

    “昨天你怎麼沒約我?”

    前天三人還是好好的,只昨天一天沒見,今天就出了這事兒,其中必有蹊蹺。

    “昨天啊,”張成言知無不言,“我去了一趟道觀。”

    就這?

    秦若皺起眉頭,她誘惑的男人,居然能忍住一天不找她,只是爲了去一個道觀?

    “去道觀做什麼?”

    “不怕你笑話,我比較信這個,去求了個平安符。”

    “杜嘉名和楊肅也求了?”

    “……是。”

    秦若閉了閉眼,壓住不斷翻涌的怒意,問:“哪個道觀?”

    哪個道觀的平安符,居然可以傷到她!

    “靈虛觀。”

    秦若一驚,這怎麼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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