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是錢琨一家三口,跟之前幾家客戶一樣,帶來很多禮物。
錢父原本不信邪,可在寧摯施法之後,親眼看到錢琨回魂,他不得不信。
就算他還是抱以懷疑態度,單論錢琨醒了這事兒,他都要有所表示。
馬英蘭比他熱情得多。
“真是太謝謝你了戚大師。”她遞上老三樣,房子、車子、卡。
蘇融不在,便由靈生接過。
突然看到靈生這張臉,她呀了一聲,雙目放光,一副驚歎的模樣。
錢父輕咳,又分別送了一份禮給寧摯和陳飛祿:“寧大師,陳大師,本打算親自上門感謝,沒想到你們也在這裏。這次真的太謝謝你們了。”
雖然最後是戚泉解決的問題,但陳飛祿和寧摯都出了力,感謝是應該的。
馬英蘭回過神,艱難地將目光從靈生臉上移開,不好意思地對戚泉笑了笑:“我看了您的,之前不知道您的能耐,給你媽媽推薦了一個不入流的道長,真是班門弄斧。”
她看到寫玄風那章的時候,臉都熟透了。
錢琨鄭重道:“戚泉姐,您不計較我以前的冒犯,還大度地救了我,非常感謝!”
戚家真假千金的事鬧得人盡皆知,當初錢琨等人因爲其他人的態度,並沒有把戚泉放在眼裏,現在想想,真的恨不得甩自己幾個耳光!
“戚泉姐,以後您的事就是我的事,但凡您有吩咐,在所不辭!”
少年人總是一腔熱血。
戚泉笑了笑,問:“如果害你的女鬼站在你面前,你想怎麼處置她呢?”
“啊?”錢琨茫然地撓頭。
“她害你魂魄離體,超過時間就會失去性命,你難道不想懲罰她?”
錢琨想了想,面露羞愧道:“其實,她也沒有傷害我,只是看不慣我不思進取,我能理解,而且,我看到新聞了,她、她也挺慘的。”
就算被人殘忍分屍,死後還不忘刻苦學習,這樣的精神讓他無地自容。
他確實是仗着自己的家世,肆無忌憚地揮霍自己的青春。
錢父和馬英蘭也輕輕嘆口氣。
他們當然怨怪那個女鬼,可不管怎麼說,女鬼沒有害人之心,死得又那麼悽慘,他們不好真的讓她受到嚴厲的懲罰。
“算了,大難不死,必有後福。”錢父說道。
戚泉頷首:“錢先生這句話說得對。”
她拿出準備好的錦囊,遞到錢琨面前,說:“裏面是我畫的平安符,可保一次性命。”
錢家三口:!!!
這麼長時間,足夠他們打聽到關於戚泉的一切。
聽說張家因爲送了許多符紙和硃砂,免費獲得大師畫的三張平安符,這三個人寶貝得很,到哪都貼身戴着。
杜家和楊家想買還沒有!
他們就這麼輕易地拿到了?
錢琨欣喜接過,笑容格外燦爛:“謝謝戚泉姐!”
話音剛落,一個身穿紅裙的女人踏入客廳。她容貌明豔,身材高挑,膚色泛着青白,透着股妖異。
薛虹站到錢琨面前,忽然彎腰鞠了一躬,將近一百八十度,要不是鬼身柔韌度絕佳,恐怕腰都得折了。
“你這是幹什麼?”他沒認出恢復容貌的薛虹。
薛虹直起腰,誠懇道:“很抱歉,我勾了你的魂,害你父母擔心憂懼。我沒想害你性命,我想過等時間到了就放你回去。真的很抱歉。你想怎麼懲罰我,我都可以接受。”
“啊,你是樹林裏的女鬼?”錢琨滿臉驚訝。
沒想到長得這麼好看,殘忍殺害她的人到底是什麼變態!
他慌忙擺手,“沒事的,我知道你不是要害我,是我經過樹林時說錯了話,惹你不高興了。”
換位思考,如果他風華正茂時被人殺害,失去了光明的前途,聽到某人大言不慚地說要放肆玩樂,心裏面也會覺得不舒服的。
大好時光就應該珍惜啊!
薛虹不禁笑起來,眼裏透着溫暖:“謝謝你。”
一人一鬼達成和解,錢家三口告辭離開。
薛虹轉向戚泉,一臉認真道:“咱們完成契約吧,我當你的鬼侍。”
剛纔戚泉送錢琨平安符的用意她明白,無非是爲了維護她。
薛虹是個孤兒,從小嚐盡人情冷暖,靠自己的拼搏努力考上大學,唸到博士。
她長得好看,成績拔尖,周圍不乏追求者討好她,可那些人眼裏充斥的不過是慾念,跟戚泉剛纔的舉動很不一樣。
不得不說,戚泉的維護觸動到了她。
她喜歡戚泉的性格和行事方式,喜歡這棟別墅裏的每個人和鬼。
戚泉問:“想好了?”
“想好了。”薛虹笑着道,“你這房子裏都是大男人,有時候挺不方便的吧?而且就一個蘇管家,遇到今天這樣的情況,就沒人能主事了。”
靈生擡起頭。
【咱們靈生明明做得很好!】系統打抱不平。
戚泉笑道:“也是,你把靈生教得很好,不過半天時間,他都會主動端茶遞水,招待客人了。”
小孩子做了事是要鼓勵的。
薛虹:“……”
雖然只相處一個下午,可她很清楚靈生的本質。
他主動沏茶?
太怪了!
她看向靈生,青年脣角微微翹起,眼眸發亮地瞅着戚泉,似乎很高興聽到戚泉的誇獎。
看來是隻對戚泉特別。
戚泉擠出一滴指尖血,血水在空中形成一道符印,沒入薛虹靈臺。
兩人成功定契。
薛虹有些驚訝:“你這契約……挺符合核心價值觀。”
不封建,不資本,很講人權。
戚泉點點頭:“咱們是合作共贏的關係,沒必要搞那些血腥鎮壓。新時代,新契約。”
“我更喜歡你了。”薛虹不吝表達想法。
旁觀的寧摯愧疚地垂下腦袋。
“前輩,您和蘇管家是不是也是平等契約?”
戚泉:“是。”
“我以前誤會您了。”他誠摯地道歉,“我之前還以爲您也用玄門的禁術。”
只是沒有用來害人罷了。
他爲自己的狹隘感到深深的自責。
陳飛祿拍拍他的肩,真是難兄難弟,他也曾誤會過大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