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林青峯有了經驗,直接卡住,問清了身份之後,打了二十棍子趕了出去。
連個官身都不是,還想跟我們將軍談,想得美!
連着被打了兩撥人之後,南邊的使者不再上門,運送綢緞的商隊,卻忽然斷了。
官面上的商隊斷了,暗地裏,綢緞化整爲零,藏在各種商品之中,打點好關卡里面的小吏,運送到陝州之後,再化零爲整,雖然多了很多手續,但是相比於給劉強的銀子,肯定是要省很多。
劉強也不在意,南方世家的舉動也在他的預料之中,若是之前,他恐怕要親自動手,可是現在,有現成的一把刀可用,自己樂得輕鬆。
劉強將張文遠找來,然後親自安排任務,說了幾句之後,將這個二五仔打發出去之後,找來馮月茹和宋秋月,問問買糧的事情。
今年晉州糧食歉收,去年賺的幾百萬石糧食,不但不會增加,還會因爲救濟災民縮減一部分。
劉強也曾想過,讓馮月茹多買些糧食進來,可是問了價格才知道,如今糧價飛漲,一兩銀子只能買一石三鬥,價格比尋常年景貴了七倍。
青黃不接的時候,糧價最貴,南北各地的糧商都憋了勁,想要賺一個狠的。
缺糧的農民,不得不賣兒賣女,或者將自己的土地賤賣,換取活下去的希望。
“這也太囂張了,月茹,咱們手上不是有幾百萬石糧食麼,直接砸下去,我就不信,不能把糧食價格砸到正常水準?”
“將軍,如果砸下去,糧食價格瞬間就會平抑下來,可是這樣做,就得罪了一州的鄉紳,以後做什麼事情,都要多費許多力氣,不合算啊!”
劉強心中瞭然,與天下鄉紳爲敵,他的力量還是不太夠,只能另外想辦法。
扶風當初是被自己犁庭掃穴,徹底打掃了一遍,陳家、劉家兩個郡望家族都被掃光,加上宋家,扶風鄉紳的力量被削弱到了極致。
金山也是一樣,三大家族去了兩個,剩下一個與自己聯宗,最大的財源淘金地被自己掌握之後,金山郡的土地有一半掌握在自己手上。
這兩郡政令通暢,算是自己的基本盤;
永定府被自己連續收割了三次,也只是郡城的頂級鄉紳破財,鄉紳損失不大,依然難搞;
反倒是滄瀾郡,被李功帶亂民一搞,所到之處挾裹百姓,打擊劣紳,幾乎將整個滄瀾郡鄉紳一掃而光。
要是再來一夥反賊,將樂山樂水的鄉紳也掃一遍就好了,到時候晉州六府裏面,五府的鄉紳都遭到了致命打擊,只剩下一個永定府,翻不起浪花的。
忽然間,劉強眼睛一亮,好像也不是不能有啊!
......
陝州,牛城。
高天王看着田間的莊稼,愁眉不展,他也是多年的老農,自然知道旱成這樣子,收成會有多差。
可是他現在管轄的地盤,也就一小小的牛城,正常年景都擠不出多少糧食,更不要說現在大旱,不餓死人都是奇蹟了。
要不,再開幾家響窯?高天王有些心動,可惜現在已經是官兵,這樣做後果就是重新落草,成爲朝廷的敵人,也就走到了劉老虎的對立面。
高天王打了個哆嗦,小不忍則亂大謀,先朝巡撫多要些糧食,借這個時機好好練兵,到時候跟劉老虎對抗,也能多一分勝算。
就在這時,吳三千走了過來,低聲在高天王耳邊說了一句話:“天王,晉州那邊邀請我們過去發財!”
“不可能!”高天王的眼睛一下子圓了,誰都可能通賊,但是那個劉老虎肯定不會,真要是通賊了,自己就不會別攆到陝州了。
“大王,是真的,我聽那邊的兄弟說,是朝廷賞罰不公,讓劉老虎心生不滿,所以想要敲打敲打朝廷。”
高天王倒吸一口冷氣,問道:“那收益怎麼說,總不能讓我們過去白跑一趟吧!”
“說是八二,我們二,不過黑燈瞎火的,多拿點他們也不知道,說不定可以扯到七三,多了幾十萬石糧食,咱們也能過得安生些。”
“你是不是那邊派過來的?”高天王心動了,看着吳三千,忽然問了一句。
“大王,小的冤枉,我要是那邊的人,幹嘛不好好在那邊混,跑過來跟大王混?聽說那邊就算是個總旗,到現在也賺到了幾百兩銀子,千總和校尉賺的都是上萬兩,比咱們這邊強多了。”吳三千拼命證明自己的清白。
“嗯,說的也是,不過呢,你也可以跟你那個朋友好好聊聊,劉將軍的本事,我老高一向是佩服的,老朋友打交道,也不一定非要打打殺殺的,還有其他方式,是不是呢?”
四月底,樂山樂水兩郡,都出現了小股的賊人,這些人也不攻略縣城,喵準了鄉紳一個勁的擼,偏偏還不殺人,只是將糧食搶走,順便再散一些給貧困百姓。
一來二去,各村各鎮的苦哈哈就有了目標,看着出現那些身材彪悍的大漢,就過去蔸達,有時候沒有目標,就一起閒聊,藉着高天王的幌子,夜入劣紳家中,借上幾百石糧食。
樂山樂水二郡郡兵大部分都被劉強解散,只剩下三千的精銳鎮守各處縣城郡城,兵力單薄到了極點,再也抽調不出人手下鄉剿賊!只能急報給劉強,讓這位鎮西將軍剿賊!
劉強心急如焚,當即派出一萬西苑新軍,猛撲樂山樂水,所到之處,賊人蹤跡全無,鄉下劣紳修建的塢堡也全被拆除,塢堡內的糧食,也被西苑新軍以往年價格高一成的‘高價!’買走,只是來了一次,就把樂山樂水的劣紳徹底打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