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在壽安宮聽了小太監的稟報,一臉怒氣:“這個雲貴妃,哀家還真是小看她了。”
崔嬤嬤:“要不奴婢今天再去送一次?”
太后:“他若天天留,你難道要天天送嗎?你當王上是傻的嗎?”
崔嬤嬤低下了頭。
太后舒了一口氣,穩定了下情緒,說到:“來人,去雲涼宮將貴妃帶過來。”
於是兩位嬤嬤帶着一衆宮女浩浩蕩蕩走向了雲涼宮。
寒姜蕊此刻正窩在牀上看炎諒昨晚送她的那把匕首,說實話,當時炎諒拿出來的時候,寒姜蕊心裏是極度鄙視他的。
這貨真不會送東西,一般男子送女子東西不都是首飾、掛飾之類的嗎?他到好,直接送一兵器。
寒姜蕊當時心裏是真不想接,但是這畢竟是炎諒正正經經送她的第一件東西,還是挺有紀念意義的。
不過這會兒寒姜蕊看着這匕首倒是順眼多了,因爲刀鞘上鑲了許多的寶石,一看就價值不菲。
寒姜蕊正美滋滋地摸着上面的寶石,壽安宮的傳旨嬤嬤就到了。
嬤嬤見到寒姜蕊先是行了一個禮,然後就問到:“貴妃娘娘的腿傷可好些了?”
寒姜蕊聽完心裏咯噔一下,看來昨晚炎諒來她這兒被太后發現了,這麼說現在就是來找她麻煩的了。
寒姜蕊笑了笑,鎮定地回到:“已經好多了。”
嬤嬤:“那就好,那麼就請貴妃移步去往壽安宮吧,太后有請。”
寒姜蕊:“是。”
寒姜蕊說完就跟着嬤嬤走了。
秋姑姑在一旁看着,她並沒有動,她本打算等她們出了這個門就立刻去奕宗殿求救。
但是那位嬤嬤引着寒姜蕊才走了兩步就突然回過頭說:“請秋姑姑也一起去吧,貴妃需要人伺候。”
秋姑姑一愣,她還沒回話就聽到那嬤嬤繼續說:“至於雲涼宮其他的人就不用去了,太后命你們好好在這兒待着。”
秋姑姑應了一聲就跟着寒姜蕊一起走了,這是要斷了她們所有去求救的路子嗎?看來太后來者不善啊。
秋姑姑跟着,擔憂地看着寒姜蕊的背影,怎麼辦?這下要怎麼通知王上呢?
寒姜蕊一進壽安宮的正殿,就被勒令跪在了地上,秋姑姑也同她一起跪在了後方。
太后看着眼前聽話跪着的寒姜蕊,她第一次來壽安宮的時候,也是這般乖巧懂事,不爭不搶的模樣。
太后在這後宮待了快30年了,什麼樣的女人沒見過,她第一眼看到寒姜蕊就知道她不是那種有野心的女人,加上寒姜蕊只是一個亡國公主,沒有任何背景,於是便沒怎麼對她設防。
可如今看來,她還真是看走了眼啊。
太后打量了寒姜蕊一陣,緩緩說到:“雲貴妃,你可知罪?”
寒姜蕊低着頭跪着,兩眼一閉,又來了又來了,這宮裏的人怎麼都這樣?她到底哪裏錯了就不能直說麼?老讓她猜猜猜。
寒姜蕊磕了一個頭,謙卑地說到:“臣妾不知知,還望太后明示。”
太后:“你的宮室’雲涼宮’,名字犯了王上的名諱,你身爲雲涼宮主位,理應鞭20。”
寒姜蕊擡起頭無語地望着太后,這位阿姨真會找茬。
涼!諒!這特麼也行?
這宮室不是她挑的,這名字更不是她取的,太后怎麼好意思找這個理由來賴她?更何況她都住這麼久了,你現在才說?
前兩天王后來找寒姜蕊的茬,寒姜蕊只覺得王后歪曲事實,不可理喻,可如今太后簡直是無中生有。
真不愧是太后,這雞蛋裏挑骨頭的手段真是讓她佩服。
暗處的小甲看到這兒即刻向奕宗殿奔去。
如今秋姑姑也被困,能傳信的只有小甲了,雖然王上給他的第一要務是保護好貴妃,但是小甲清楚,如今能保護貴妃的只有王上了。
而他能做的就是儘快讓王上過來,這樣貴妃才能少受點皮肉之苦。
太后見寒姜蕊沒有回話,繼續說:“看來貴妃並不知罪啊,宮中有規矩,王上名諱要避忌,否則便是大不敬,哀家這可是按規矩來的,沒冤了你吧?”
寒姜蕊欲哭無淚,這還叫不冤?她覺得自己簡直比竇娥還冤。
寒姜蕊:“回太后,這宮室名字不是臣妾取的。”
寒姜蕊知道她此刻這麼說也沒有用,但是要是不說出來,她真的會憋死,反正怎麼着她今天都得捱打,那不如爲自己辯解幾句再捱打。
寒姜蕊:“可是……可是這宮室是王上賜的。”
太后:“哦,是啊,貴妃倒是提醒了哀家。”
寒姜蕊聽到這兒突然油然而生出一股不詳的預感。
太后繼續說:“王上是不會有錯的,那麼只能是貴妃錯了,錯在沒有及時提醒王上,有失察之罪,再加20鞭。”
寒姜蕊沒有再接話,她算是明白了,以太后這種顛倒黑白的能力,她說得越多隻會給自己招來更多的鞭子。
既然太后今天是鐵了心要來打她,那她只能受着,於是她默默跪好,說了一句:“臣妾……知罪。”
太后端起眼前的茶杯,這麼快就察覺了,她還等着寒姜蕊繼續往套子裏鑽呢,不過40鞭也夠她受的了。
太后:“來人,行刑。”
太后話音剛落就有一個嬤嬤拿着一條鞭子走到了寒姜蕊身後,寒姜蕊咬了咬牙,她安慰自己,沒事沒事,也就40下嘛,還好不是太監來抽的,女人的力氣總要比男人的小些。
但是這個嬤嬤一鞭下來就抽碎了寒姜蕊的幻想,這個女人力氣簡直比男人還要大。
只一鞭,寒姜蕊半個背都麻了,她是跟這個嬤嬤有仇嗎?還是殺了她全家呀?要不要抽她抽這麼狠?
照這嬤嬤這種抽法,估計40鞭抽完,她的脊樑骨都要斷了。
嬤嬤繼續抽,寒姜蕊咬着牙硬挺着,抽完10鞭的時候,寒姜蕊背上已經滲出了好多血,她疼得直冒冷汗,但還是沒吭一聲,因爲寒姜蕊明白,只要開口,太后總能找到理由加鞭子。
寒姜蕊雙手撐着地,疼得整個人都在發抖,她第一次覺得自己的護身符那麼沒用,爲什麼只能擋死劫,不能擋擋傷或者擋擋疼呢?
身後的秋姑姑看着寒姜蕊那搖搖欲墜的身影,向太后磕着頭說到:“太后恕罪,娘娘身子受不住的,奴婢願意替娘娘受罰。”
寒姜蕊立刻朝秋姑姑搖了搖頭,示意她不要再說了,她怕太后順杆爬,說她管教不嚴之類的話,再給她加幾鞭。
果然,寒姜蕊頭還沒搖完呢,就聽到太后說:“一個奴才,不問自話,居然還敢質疑哀家,雲貴妃御下無方,再加20鞭。”
寒姜蕊深吸一口氣,正了正身子,閉上了眼睛,她咬着牙等着第十一鞭,但是她沒等到鞭子,就聽到身後的嬤嬤被人踹飛的聲音。
寒姜蕊緩緩睜開眼睛,就看到炎諒站在她身邊,秋姑姑立刻爬上來扶住了寒姜蕊。
炎諒看着寒姜蕊血淋淋的背以及她蒼白的臉,負在身後的手緩緩握緊。
他看了眼那個被他踹飛的嬤嬤,冷冷地說:“來人,將這個奴才拖下去砍了。”
抽鞭子的嬤嬤一驚,趕緊跪好在地不停地求饒。
太后也一驚:“王上?這是爲何?”
炎諒:“一個奴才以下犯上鞭打貴妃,母后覺得她不該殺嗎?”
太后:“可她是奉了哀家的命令。”
炎諒:“貴妃是一品妃位,地位僅次於王后,母后最重規矩,應當知曉,這整個王宮,能對貴妃動手的除了朕就只有中宮之主,這個奴才只要不是奉了王后之命那就是以下犯上。”
太后瞪着炎諒:“王后事物繁忙,哀家也只是替她管理一下後宮而已。”
炎諒:“母后說笑了,王后秀外慧中,又怎會管理不好區區一個後宮,但若是母后真覺得王后管理不好,朕也可以收回她的中宮之權交還給母后。”
太后咬了咬牙沒有說話,炎諒轉過頭看着金不拿說:“還愣着幹什麼,還不將人拖下去。”
嬤嬤被拖出殿後,炎諒看向太后問到:“不知貴妃犯了何錯,惹得母后如此動怒?”
太后鐵青着臉沒有說話,一旁的崔嬤嬤看了上前回到:“回王上,是貴妃的宮室名字犯了王上名諱。”
炎諒瞥了她一眼,說:“將崔嬤嬤拖下去,鞭20。”
崔嬤嬤一驚,立馬跪了下來。
太后瞪大了眼睛:“王上這又是爲何?”
炎諒不緊不慢地說:“崔嬤嬤不問自答,壞了規矩,理應受罰。”
太后聽着,氣得手都在抖。
這回金不拿沒有等炎諒再說就快速命人將崔嬤嬤拖了下去。
太后忍着怒意說到:“雲涼宮確實犯了王上名諱,那不知王上打算如何處置貴妃與她的宮室呢?”
炎諒笑了笑:“那自然是……遷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