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姜蕊知道炎諒午膳的時候會回來,她擔心他又會像昨晚那樣,所以只能避開他。
可寒姜蕊沒想到他避開了炎諒卻碰上了一個她更不想見的人。
寒姜蕊坐在御花園的亭子裏發呆,秋姑姑已經在一旁催了三次了:“娘娘,咱們該回了,您該用膳了,而且王上很有可能會過來……”
可寒姜蕊就像沒聽到一樣,就在這時,寒姜蕊耳邊響起了一個嬌媚的聲音:“娘娘?難道你就是宮裏那個很有名的雲貴妃?”
寒姜蕊聞聲轉過頭,就看到亭子外站着一個身着華服的女子,她的裝扮不像是宮裏的嬪妃,可也同樣顯示出她身份不凡,如今在宮裏符合這樣條件的人就只有一個了。
寒姜蕊看着她,說到:“桑丘國公主?”
桑丘國公主笑了笑:“雲貴妃好眼力,本公主就是桑丘國的公主,洛檸公主。”
洛檸說完就走進亭子在寒姜蕊身邊坐下了。
秋姑姑在一旁皺着眉頭,這個公主太不知禮數了,即便她是一國的公主,可就從桑丘年年進貢來看,大玘的地位明顯比桑丘要高。
現在又是在大玘,貴妃如今好歹也是這宮裏位分最高的人了,這個公主見了貴妃不僅沒有行禮,還未經允許就擅自落座了。
寒姜蕊看着身邊這個女人,問到:“公主不是應該住在驛站嗎?怎麼會在宮裏?”
洛檸:“本公主之前是在驛站,只不過昨晚王上宴請,不小心喝多了,所以纔在宮中住了一晚。”
寒姜蕊眉毛一挑,她笑了笑平靜地回到:“難怪王上昨晚一身酒氣,原來是宴請公主了。”
秋姑姑在一旁聽着,抿着嘴笑了,貴妃平時雖然很少懟人,可她要是懟起人來能無形之中把人氣死。
果然洛檸在聽完寒姜蕊的話後,臉上的笑就掛不住了,原來昨晚王上拋下她,急急忙忙地走了就是爲了回去陪這個女人?
洛檸來之前就打聽過了,宮中最受寵的就是雲貴妃了,據說王上天天在她那兒留宿,當時洛檸就不信,一個帝王怎麼可能天天就寵信一個女人,如今,她還是不信。
洛檸:“娘娘好福氣啊,王上如此看重你,本公主還聽過一個謠言說王上天天在你那兒留宿呢。”
寒姜蕊:“這是事實啊,不是謠言。”
洛檸的臉僵住了,但只片刻她又繼續說到:“娘娘如此霸佔王上,不妥吧?”
寒姜蕊露出一副無可奈何的神情:“怎麼能說是本宮霸佔呢?王上自己願意來的,哎……真是趕也趕不走,罵也罵不走,本宮也沒辦法。”
洛檸的嘴角都忍不住抽了抽,她勉強擠出一個笑:“是嗎?那本公主有空倒是想向娘娘討教討教。”
寒姜蕊:“公主你一個未出閣的姑娘討教這個做什麼?被人聽到了會說你不知廉恥的。”
洛檸死死咬着牙,到底是誰不知廉恥啊?她很想再擠出一個笑,可她實在是笑不出來了,於是她只能板着臉說到:“本公主遲早會入主這大玘王宮,不瞞娘娘,本公主這次就是爲了和親來的。”
寒姜蕊:“是嗎?那……祝你好運。”
寒姜蕊說完就起身打算走了,可她才走了兩步就聽到洛檸說到:“本公主可不會甘心爲妃。”
寒姜蕊轉過身,朝她笑了笑:“你當不了王后。”
洛檸哼了一聲:“本公主當不了,難道你就當的了?別以爲本公主不知道有關你的流言,就衝你如今無權無勢,名聲又不清不白,根本不可能當王后。”
秋姑姑聽不下去了,她正想上前卻被寒姜蕊一把攔住。
洛檸:“什麼?本公主貴爲公主,又有整個桑丘國的支持,你憑什麼說我當不了?”
寒姜蕊笑了笑:“第一,你尊卑不分,如今是在大玘王宮,我是貴妃,你是什麼?從你見到我到現在,向我行過禮嗎?”
洛檸:“你……”
洛檸伸出一根手指指着寒姜蕊,她是公主,居然敢說她卑?
寒姜蕊不給洛檸說話的機會,接着說到:“第二,你沒有規矩,我是主,你是客,這是我的地盤,我讓你坐了嗎?”
洛檸還沒來得及出聲,寒姜蕊又緊接着說到:“第三,也是最主要的一點。”
寒姜蕊仔細地打量着洛檸,然後搖了搖頭說到:“你長得不好看,帶不出去。”
說完就轉身走了,秋姑姑憋着笑一路跟着。
洛檸看着寒姜蕊的背影,氣得滿臉通紅。
樂微苑裏,炎諒一直在等寒姜蕊,眼看飯菜都要涼了,他對金不拿說到:“你去尋尋。”
金不拿還沒應聲,就看見寒姜蕊風風火火地回來了。
寒姜蕊進了屋,解開披風交給秋姑姑,然後就做到炎諒身邊,拿起他的筷子就吧唧吧唧吃了起來。
炎諒呆呆地看着她,正想問怎麼了,就聽到寒姜蕊說:“你這次選的王后不行啊,比秦鴛差多了。”
炎諒一皺眉:“你見到洛檸了?”
寒姜蕊轉過頭瞪了他一眼:“洛檸?你們很熟嗎?”
炎諒:“不熟。”
寒姜蕊:“不熟你叫這麼親熱?”
炎諒:“我叫她名字,親熱嗎?”
寒姜蕊一字一頓地說到:“親!熱!”
炎諒抿了抿嘴:“那我該怎麼叫?”
寒姜蕊捏着筷子在碗裏一戳:“桑丘國公主,就這麼叫。”
炎諒苦笑一聲:“好,桑丘國公主。”
炎諒本來還在擔心,擔心昨晚過後寒姜蕊會更加疏離他,可沒想到一個桑丘國公主就讓她現了原形,他已經很久沒看到寒姜蕊這麼活蹦亂跳地懟他了。
炎諒笑着看着寒姜蕊,問:“三心,現在我能喫飯了嗎?”
寒姜蕊瞥了他一眼,隨手將身邊的一副筷子丟給了他。
炎諒笑着拿起筷子,替寒姜蕊夾了一塊肉。
金不拿瞪大了眼睛,如今在這宮裏是所有人都聽王上的,然後,王上聽貴妃的。
用過午膳,炎諒就回奕宗殿了,寒姜蕊坐在窗邊,剛剛她是真的喫醋了,不管她與炎諒有多少不合,她愛這個男人,這是不爭的事實。
可她接受不了他一個又一個地娶進門,這也是事實,難道她以後就要天天過今天這種懟人的日子了嗎?
寒姜蕊不願意,更何況現在她肚子裏還有一個不得不解決的難題。
寒姜蕊嘆了口氣,無力地靠在窗邊,正在這時她看到兩個小太監小心翼翼地搬着一棵樹,在往地裏種。
寒姜蕊:“這是什麼?”
其中一個說:“回貴妃的話,這是桃樹,是王上命人移栽過來的,說是這會兒種下,指不定開春了,貴妃就可以看到桃花了。”
說完,兩人又繼續忙活了。
寒姜蕊在一旁看着,嘴裏喃喃到:“桃花……”
突然她睜大了眼睛,坐直了身體。
桃花?寒姜蕊突然想起了一句話:若你有一天想逃離皇宮,就想辦法在那林子的破屋裏放上一株桃花,我看到了就會來幫你……
江城子?江城子說過只要她有需要就可以找他幫忙,寒姜蕊其實一直沒當真,可這會兒,她覺得,這可能是她最後的機會了。
只是,這事兒太大了,她該去找他嗎?該把他拖下水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