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死了也就死了，誅心才更讓人難受，所以他學着楚辭的方式整理了一堆資料。
楚辭的資料是自己整理的，很多都不能當成證據，暗夜空卻有整個技術部幫他整理的資料，所以更全面。
就因爲整理了這些資料，暗夜空決定做些改革，“嚴鳴，讓培育中心的負責人來見我。”他要填補培育中心的一些漏洞。
暗夜空以往也管事兒，但主要負責狩獵方面的事兒，再就是管理暗夜城的治安，其他的事兒他很少插手，也忙不過來。
如果不是意外的知道了身世，他還真不知道培育中心的管理居然有這麼多空着可以鑽。
他對培育中心的負責人下了好幾條命令，才讓人走，別的城池他管不到，但暗夜城以後絕對不允許隨便培育孩子。
楚辭聽說培育中心的人來過，就來找暗夜空了，“我覺得還是從培育成功率開始改革吧。”他最不能接受的這裏的培育機制。
培育艙的失敗率看似進步了，事實上就是靠培育數量取勝，手段算的上殘忍。
“成功率不是很高嗎？”暗夜空還沒意識到這點，或者說他以前就沒有關注過孩子是怎麼培育的。
暗老以前一直跟他強調，另一半天賦好後代才能更強大，所以他才選擇跟楚辭結婚。
他是考慮了基因問題，卻沒準備馬上就培育孩子，不考慮後代的時候，哪個年輕男人會去關注培育中心。
“以前培育三次最少會成功一次，現在一次培育五個胎兒才能活一下，你覺得這是成功率算高？”楚辭反問他。
“優勝略汰，一直是培育中心的口號，那些沒能活下來的，是基因太弱了。”暗夜空沒接觸過，一直都是聽別人說。
楚辭臉當即冷了下來。“你知道七個月大的胎兒什麼樣嗎就優勝略汰？你查查培育中心多少六七個月死亡的胎兒再說這句話。”
“七個月大已經算是生命了，你知道爲什麼很多家庭培育了一次就不再培育了嗎？別跟我說價格貴，中高等級的傭兵負擔的起。”
楚辭覺得這個機構就像專門爲女主設定的一樣，就是因爲培育機構內的影像太殘忍，很多家長連孩子的性別都不願意知道。
就連一些內心強大的人，都不敢關注育兒艙，更別說知道孩子的性別，就怕已經接受了，活下來的卻是另一個。
他是沒見過六七個月的孩子，卻聽說過七活八不活，也就意味着七個月的孩子生下來就能活了，爲什麼到了培育機構反而活不了了。
關鍵是以前的時候培育失敗只有前幾個月高，倒是一次能培育五個胎兒之後，卻總有一個是死在六七月。
楚辭甚至查過，整個末世培育出來的孩子就沒有一對雙胞胎，所以這個一體艙絕對有問題，或者說劇情需要它有問題。
穿越過來之後，楚辭就體會到了劇情的強大之處，別管是他破壞東方雪的形象，還是想改變暗夜空，障礙就一定會出現。
東方雪那邊劇情就夠強大了，暗夜空這邊也一樣，出了暗老那樣級別的boss，如果不是他準備充分，死的就是他了。
暗夜空先前那些降智行爲，的確有被養廢的嫌疑，卻也逃不開劇情的影響，如果不是他這個外來人也能影響劇情，都未必能罵醒暗夜空。
培育機構這麼明顯的漏洞爲什麼沒人修復，爲什麼所有人都視而不見，如果跟劇情牽扯起來就合理了。
劇情需要培育機構有這樣的漏洞，不然女主怎麼到東方家族，如果不是出生在東方家族，她哪兒機會成爲女主？
楚辭倒是不反對培育機構本身，末世環境下，人口逐漸下降太正常了，培育機構要是能解決這個問題，絕對是好事兒。
他穿過來前的末世，基地政策那麼好，都沒有幾個女人願意生孩子，末世環境下女人生育會更辛苦，如果有培育艙自然就好多了。
但這裏的培育機構卻是本末倒置了，發展這麼久，普通人還是培育不起孩子，談何解決人口問題。
暗夜空腦中突然有了一個可怕的猜測，“你是覺得死去嬰兒是營養不夠才死亡的？”如果是這樣，培育機構就要整頓了。
一體艙是封裝狀態，嬰兒未出生前，是不能打開的，裏邊的營養要是隻夠一個孩子用，那培育機構就該死了。
他也查過，世家子弟們，除了喜歡男人的那些人，多數會選擇自己生，就連女主親生父母后面的孩子，也都是自然孕育，從這點就能看出來世家們的態度了。
暗夜空被這個說法驚到了，卻也突然相明白了一個問題，比如爲什麼培育中心這麼完善，爲什麼很多家庭卻只培育一個孩子？
傭兵團裏女隊員的收入他還是很清楚的，絕對不是養不起？
他想到了培育中心的以前的規定，一個月必須跟孩子相處一天，每週起碼在觀看三小時視頻等等。
估計就是這個原因，培育中心才更改了規定，變成了自由選擇，親眼看着孩子死，的確很殘忍。
“如果你猜測是對的，這麼殘忍設備，爲什麼沒有被取締？”他不覺得這麼淺顯的問題，別人會想不到。
“改革需要時間跟金錢，也許是沒錢，或者說不捨得放棄培育中心的收益。”楚辭總不能說是劇情需要，卻也可以說是缺錢。
一體艙發明前，選擇培育艙的並不多，倒是普通人可以用貢獻值申請名額，所以培育機構幾乎是賠錢的運營，再看看現在！
當時的培育機構也很小，現在的培育機構規模多大，就算承受能力有限，一家只培育一個，還是有很多人選擇培育。
改革就不一樣了，別說損失多大，光是淘汰現在的一體艙換成原來單人培育艙，還要重新規劃培育基地，就是一大筆數目。
關鍵是價格提高了，培育機構的生意就會受影響，說明白點，就是影響了一部分人的利益，而這部分人都是各城池的高層。
暗夜空就明白了，暗夜城的培育機構的確能給城主府帶來不少利潤，如果沒有這筆錢，就靠他自己，還真養不起府裏的人。
他撥通了培育中心負責人的視訊，直接開口問道：“一體機培育艙是不是隻能存活一個孩子？”
“是。”對面的負責人回答的很肯定。
“其他孩子的生機是不是被活着的孩子吸收了？”他本來就有資格瞭解這些，以前只是沒想過深入瞭解而已。
“……是的。”負責人沒想到他會這麼直白，回答慢了一些，卻還是回答了。
“爲什麼非要這麼殘忍？”暗夜空不太能接受，一想到自己是怎麼出生的，他心裏就很不舒服。
“因爲只有吸收同血脈的基因，才能確保成功率，而且能節省十倍的工作人員，”負責人選擇了實話實說。
暗夜空差點破口大罵，但他也知道一體艙已經發明瞭幾十年了，跟才上任不到十年的負責人沒什麼關係，他最多是隨波逐流。
“現在開始停止所以最新培育申請，等我通知。”暗夜空果斷的做出了決定，既然要改革，那就徹底點吧。
“少主，財政部對培育中心有最低培育數量，如果不完成，就會被財政卡脖子。”負責人還是實話實說，他覺得沒什麼不能說的。
暗夜空明白了，原來劃到城主府的錢還被截留了一部分，或者是一大部分，這樣看來培育中心的收益的確相當可觀。
“我會安排人過去培育中心監督，你先發一份財物收支總報告給我。”他倒要看看，這底下的水到底有多深。
暗夜空收到報告後就開始計算，責任人發過來的也不是專業報表，而是比較好計算的收益跟支出報告，“水的確是深。”
他把結果發給了楚辭，看到上面的數目，楚辭也覺得心驚，“怪不得明明這麼喪盡天良，卻能維持這麼多年呢？”收益太嚇人了。
培育中心早就發展成各大城池最賺錢的行業了，也可以說早就發展成各個城池的錢袋子了，誰捨得動這塊大蛋糕呢？
暗家人口少，用的並不多，但其他城卻不一樣，就比如海城的老菲爾家，沒有培育機構墊底，他憑什麼養着那麼一幫子家人。
末世的土地本來就太少，整個城池除了城主府外，其他土地都靠貢獻值居住，所以城主府想創收，就只能走其他渠道。
雖然也有工廠，但末世任何一種產品，都是爲了大衆服務的，沒有太多的利潤，享受習慣了那幫人，自然不願意放棄這麼大的利益。
“總有人當先驅者吧？”暗夜空決定再當一把衝動青年，打破這長久以來滅絕人性的潛規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