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蘿茜看着面前的這兩個獸麪人身的怪物,她表面上一臉驚恐的瑟瑟發抖着,心裏則在思索着這個問題。
你別看這兩怪物的外表挺唬人的,但是她剛剛觀察過他們的走路姿勢,步調習慣了,而從這些行動時無意間流露出的小細節來大致判斷目標的實力強度,這是武者的基本功。
嗯,真的是基本功,宅魔女沒穿越之前就已經熟練掌握這項技能了。
因此,從這兩怪物下盤松散,腳步虛浮的行動姿勢,多蘿茜就基本判定這是兩菜雞。
他們或許有着遠超常人的力量與速度啥的,但是起碼在技巧上卻並沒有什麼值得稱道的地方。
就如同遊戲裏的新手村boss一樣,或許攻擊力還挺高的,新人隨便喫兩下就可能直接gg,但是招式固定,套路死板,只要你熟悉技能之後,無傷通關什麼的那簡直就有手就行。
所以,這兩個怪物如果對於一個普通小女孩來說或許確實是挺難以戰勝的,但是如果光從數值力量的角度來衡量,這也還沒有真的到絕對不可戰勝的程度。
多蘿茜只是在糾結要不要按照剛剛那封信裏的潛臺詞所描述的那樣,直接提起斧頭砍了這對怪物,然後一把火點燃這木屋,完成最後的“驅邪”儀式。
這毫無疑問應該是正確的通關流程了,其中的難點也就是如何以弱小的小女孩之軀去制服這兩個怪物。
只是,宅魔女並不是很願意按照這個流程走。
畢竟,按照那封信上的描述,面前的這兩怪物可是“自己”的父母。
那麼,“我”真的要接受這“孝”死人的命運嗎?
這纔是多蘿茜糾結的點。
當然,不管是從剛剛那信裏的描述,還是從面前這兩怪物的言行來看,這對父母都是妥妥的人渣了,死不足惜的那種。
多蘿茜也沒有心軟到對這種人渣都下不去手的地步。
她只是微微有些心疼這個自己所扮演的小女孩而已,這挺好挺堅強的一個小女孩身上不該揹負這種罪孽。
畢竟,一個再怎麼正常的人一旦背上弒親的罪孽,那麼日後的命運基本上註定了只會一路筆直的墜入深淵了。
這兩人渣可以死,但不應該由“我”來動手。
宅魔女想了想,最終下定了決心。
雖然她也不知道這樣不按照遊戲提示走會不會引起什麼劇情變化,然後增加遊戲難度啥的,但是無所謂了,爺自己開心就好了。
多蘿茜本來就不是一個喜歡走尋常路的人,她最討厭的就是按照別人的安排來行動了,她只想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那麼,“我”就由我來拯救好了。
宅魔女心裏如此想着。
而就在這時候,因爲許久沒有等到回答,那面前逐漸逼近的豬頭男與蛇蠍女恐怖怪異的臉上也露出了怒容,兩隻手立馬就一左一右的扇了過來。
轟.
伴隨着木質牆板斷裂的聲響,屋外的暴風雨也順着這牆上的破洞吹了進來,只讓這豬頭男和蛇蠍女下意識的舉手擋在面前。
然而下一秒,他們就愣住了。
因爲一把鏽跡斑斑的斧頭已經架在了豬頭的脖子上,而蛇蠍女屁股後面那根鋒利的毒蠍子尾巴已經被砍斷,那閃爍着寒光的蠍尾針此時也指着蛇蠍女那因爲疼痛而一百八十度轉過來的臉上的眼珠子的位置。
“吶,你們兩個能聽得懂人話不?可不可以交流?”
瘦弱的小女孩一手握住斧頭,一手拿着蠍尾針,如此問道。
靈界生物有些是純粹的按照規則行動,有些則具有智慧,可以交流,多蘿茜也不知道這兩怪物屬於哪一種,她希望是後者,否則今天的她就沒法這麼溫柔了。
好在,雖然豬頭男與蛇蠍女都沒有說話,但是宅魔女還是敏銳的察覺到了這兩怪物身體抑制不住的顫抖。
他們在害怕,在恐懼。
而知道害怕,知道恐懼,這可就好辦了。
“我們可是一家人,一家人之間不該這樣隨便動手的,知道不?”
她微笑着如此說道。
那張小女孩的臉上笑容燦爛,宛如天使。
“那麼爸爸,你一定給可愛的女兒帶了的禮物對不對?”
她這麼朝着豬頭男問道。
而豬頭男沉默了片刻,最終伸手在懷裏摸了摸,最終摸出來一件紅色的斗篷,然後遞給了多蘿茜。
宅魔女對此微微蹙眉,不過也沒有說啥,她收起這紅斗篷,然後轉頭同樣笑嘻嘻的看着瑟瑟發抖的蛇蠍女。
“那麼媽媽,我餓了,我們一家人最後再好好喫一次團圓飯好不好。”
而對此,看着那就在眼前的蠍尾針,蛇蠍女哪裏敢拒絕啊,她只好小心翼翼的點了點那顆蛇頭。
“嗯,太好了,我最喜歡爸爸媽媽了。”
小女孩臉上的笑容頓時又開朗了幾分,她收起了手上的斧頭與蠍尾。
而重獲自由的豬頭男與蛇蠍女兩怪物彼此對視了一眼,卻也沒有再想反抗的意思。
在宅魔女的眼神示意下,豬頭男一屁股坐在了那之前被破壞的木牆上,用肥碩的身體擋住了屋外的風雨。
而蛇蠍女則是戰戰兢兢的來到了那竈臺前,開始有些生疏的生火做飯。
而多蘿茜則披上了那件新獲得的紅斗篷,這斗篷剛上身,一股信息突然傳來。
【勇氣的紅斗篷:這是給予敢於反抗命運者的嘉獎,願它能讓你始終充滿前進的勇氣。】
“好傢伙,這整的真的跟個遊戲一樣啊,打怪還能爆裝備的。”
多蘿茜心裏如此吐槽着。
想來,這紅斗篷正常的獲取途徑應該是打敗這豬頭爸爸才能獲得的道具。
不過吐槽歸吐槽,在穿上這紅斗篷之後,她卻是感覺身體暖和了不少,就彷彿有着一股火在心中燃燒,同時,體力與力量似乎都得到了極大的增幅。
嗯,雖然依舊是凡人之軀,沒有恢復魔力與魔女之軀,但是總算不再是之前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女孩水準了。
好耶,一切都好起來了。
看着用身軀擋住風雨,守護着家裏溫暖的父親,又看着在竈臺旁忙碌,營造着家的溫馨的母親,宅魔女滿意的點了點頭。
她重新回到之前的書桌上,拿起了那封用鮮血寫成的書信。
這偌大一張信紙上只寫了那麼幾行字,還有着大片的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