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裏少有人來,一派自然風光,大片大片的樹木覆蓋山林。
雖然時至初冬,葉片凋零,但山林間還是不乏一些應季的植物,在一衆破敗凋零裏,茁壯生長。
柳蘇蘇分神的厲害,不由自主就拉着穆雅走上了一條與方纔來路不同的道路。
直到走了半天還沒看見營地,她終於反應過來,可能是走錯了……
“算了,我是個路癡,還是靠你找路吧。”
情緒太差了,柳蘇蘇索性破罐子破摔,站在路邊不動了。
反正穆雅又不真是個小娃娃,那可是末世大佬,野外求生能力肯定比自己強得多,不如躺平抱大腿。
穆雅倒也不拒絕,蹭的一下竄到了最近的一棵大樹上,朝遠處瞭望了一下。
半晌,她又蹦下來,朝北指了指,淡淡道:“走,那個方向。”
“哦。”柳蘇蘇乖乖的跟在她身後走。
二人一前一後,半天都沒人說話。
“你想不想知道沈懿和雲姝三年前發生了什麼?”穆雅突然站住身子,蹦出一句。
她已經想了一路,終於決定還是把剛剛聽到的事情告訴柳蘇蘇。
不管她怎麼選擇,總得有知情權吧。
柳蘇蘇心裏咯噔一聲,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
剛纔雲姝欲語還休那一段,大約就是穆雅所說的三年前發生的事兒?
會是什麼?
她很好奇,也很猶豫,但最終還是咬着牙點了點頭:“你說吧,我想聽。”
“好。”穆雅淡淡:“我只聽了個大概,大致意思就是三年前沈懿有一次與敵軍將領會面,被對方不小心下了某種助興的藥物,而當日,雲姝剛好去營地看望他……你懂了吧?”
她平靜的陳述完事實,復又仰起臉,有些同情的看向柳蘇蘇。
“想哭你就哭吧,哭完就好了。”穆雅扯着她蹲下身子:“但你也得知道,三年前那時候還沒有你,沈懿做什麼都不過分。”
柳蘇蘇有些晃神。
腦海裏場景不停變換,從第一次見沈懿時候的樣子,有偷看到他出浴時候的樣子,還有他溫暖的擁抱,有力的臂膀,每一樣都顯得那麼真實,又那麼遙遠。
沈懿明明告訴她,自己從來沒和任何一個人有過比自己更親密的關係……
難道他是在騙人?
不,重點不是這個。
柳蘇蘇語氣微慍:“他做了那種事情還不負責任?這是什麼狗男人??”
穆雅一臉震驚。
她萬萬沒有想到,柳蘇蘇的注意力竟然在這個問題上。
她頓了頓,說道:“你也不能這麼說,雲姝嘛,我對她沒什麼好感,說不定就是她主動貼上去的……”
柳蘇蘇堅定表示:“那也不行,一個巴掌拍不響,沈懿那麼大的人了怎麼可能連拒絕的能力都沒有,就算他拒絕不了,事後也不應該把對方當成敵人一樣對待!”
得,好好一個大房捉姦,到她這兒愣是變成了g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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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蘇蘇義正言辭:“不行,回去就和離,老孃不跟那個狗男人過了!潔黨表示不能接受這樣的髒男人!”她氣憤的攥起了小拳頭。
“……”柳蘇蘇熄火了。
也對,就算沈懿再渣,可她現在確實是靠着鎮北將軍的庇護過日子的,若真離了這層庇護,誰知道日後又將面對什麼。
正這時,穆雅給了她一個出路。
“這樣吧,我叫穆兆林拿錢,給你開間藥膳坊,這樣一來錢有了,二來我安郡王府庇護着你,也不敢有人欺負你們姐弟倆。”
小小一個娃娃,就算站在塊兒石頭上也不過纔到柳蘇蘇的下巴處。
可氣勢如虹,愣是顯出一副指點江山的氣派。
柳蘇蘇沒有直接應她,而是反問:“那這事兒於你家有什麼好處呢?”
就算倆人是盟友,但穆兆林又不知道。
穆雅嘆口氣,平攤雙手,一臉無奈:“還不是我那個傻爹,最近又不知道認識了個什麼狐朋狗友,前些日子非說要和人投資一間青樓,爲這事兒我娘和他吵了好幾天了,搞得我一天清淨日子都過不了。”
好傢伙,投資青樓?
這還真像是穆兆林這種正經紈絝能幹出來的事兒。
穆雅繼續:“他手上流動資金有限,要是投到藥膳坊裏,肯定就不能再去投青樓,這樣不管你賺不賺錢,起碼我家的家庭危機算是頂過去了,你覺得呢?”
小不點歪着頭,真誠的給她提出這個雙方共贏的建議。
柳蘇蘇心花怒放,一時間竟然連剛剛發現沈懿是個渣男時候的陰鬱都丟到了一旁。
前世她就是做藥膳坊的,而且開的那是紅紅火火的,不少明星高官富商都慕名而來,就爲喫一份她獨創的藥膳。
若不是現在頂個將軍夫人的名頭實在不方便,她老早就要動這樣的念頭了。
愛好能賺錢,何樂不爲呢。
“好,等我回去和沈懿和離之後,我們再商量開藥膳坊這個事兒!”
她握着穆雅的手用力頓了頓,那架勢堪比電視機裏兩國首腦會晤。
穆雅覺得她太幼稚,甩開她的手,義無反顧朝前走,想要趕快回到營地。
卻聽身後人道:“等等!這味道……?”
林間吹來一陣風,順風而來一股淡淡的清香。
柳蘇蘇凝神嗅了嗅,突然驚喜道:“神仙草!”
之前苦尋許久的草藥竟然在這裏就有。
尤其那股子清甜的香味,和古書上寫的完全一樣,柳蘇蘇驚喜的整個人身上都泛着喜悅的光。
穆雅不明所以的看着她。
她朝山林更深處指了指:“就在那兒!有我找了好久的神仙草,我們去採吧!”
穆雅翻了個白眼,冷聲反問她:“都要和離了,你還費那個勁找草藥給沈懿治臉?”
你怕不是有什麼病。
喜悅的光芒瞬間暗淡,柳蘇蘇垂下臉,鬢邊的烏髮在她臉上留下一片陰影。
“就當還了這些日子他待我的好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