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夏喜氣洋洋站在門口,身邊還跟着小不點穆雅。

    作爲藥膳坊的股東,開業當天自然是要過來看看的。

    “小翠,賀禮拿來吧。”她朝身後丫鬟挑了挑眉。

    那丫鬟立馬捧上來一個翡翠白菜的擺件。

    跟柳蘇蘇現代開業時候收銀臺擺的那個差不多,只是這個翡翠更綠,看起來更加通透精美。

    看樣子這古代製作禮品的行業手法倒是比現代更加厲害了。

    她沒當一回事,隨口就叫一旁的玉兒接了下來,放在了櫃檯頂上。

    然後引着殷夏和穆雅進裏面去參觀。

    趁着殷夏對廚房裏熬湯的瓦罐好奇的時候。

    穆雅小聲對柳蘇蘇道:“那可是真翡翠,玻璃種的,真要是拿去賣,比你家的院子都貴。”

    “啊?那麼貴!”柳蘇蘇驚訝。

    她以爲跟現代市場批發的差不多,只是圖個意頭好而已。

    誰知道這安郡王府出手永遠這麼闊綽。

    柳蘇蘇忙叫玉兒趕緊收好,回頭花些錢打造個玻璃盒子,到時候再放在店內展覽。

    “哎呀,不至於的,也不是什麼好東西。”

    殷夏不以爲意,笑道:“你要是喜歡,趕明兒我再送個來就是了。”

    聽到此處,穆雅一臉疲憊。

    似乎早已經習慣了自己爹孃的鋪張浪費。

    她懶懶的擡了擡小手,朝二人打了個招呼:“娘,柳姐姐,我去李先生家上課了,你們慢慢聊。”

    小不點身影漸漸消失在街角,可柳蘇蘇的耳邊,殷夏還在念叨,說自家還有個玻璃種的觀世音像,趕明兒送她家裏去,看看能不能讓她趕緊懷孕之類。

    柳蘇蘇扶了扶額。

    有點心疼穆雅了。

    因爲有開業酬賓的噱頭,再加上店內的菜單價格並不算貴。

    所以,一個上午的時間,店內還正經是做了好幾單的生意。

    有帶着懷孕的媳婦兒來吃藥膳雞的。

    有帶着受寒的老孃來吃藥膳小火鍋的。

    還有爲着想喝一杯香噴噴的奶茶,而只點了幾個調養腸胃的豆蔻饅頭的。

    殷夏坐了會兒,看着玉兒在一旁算賬,發現折騰了一個早上,竟然進賬都還不超過十兩銀子。

    “啊?這也太少了吧,不行,你定的菜單價格太低了。”

    柳蘇蘇解釋:“這個單價是我讓玉兒看了整條街的酒樓根據市場價定的,等到以後有人來要根據病情制定藥膳的話,價格就可以擡高一些了。”

    開店之前她就想明白了,開藥膳坊,賺的是定製的錢。

    其他一些普通的藥膳菜餚,只能跟市場價平齊,不然怎麼能有推廣的效果。

    可殷夏還是覺得這樣賺錢太慢了。

    她想了想,然後站起身,在柳蘇蘇面前轉了一圈。

    她今天穿的是一件桃紅色的對襟小襖,底下是一條月白的直裰棉裙,俏皮又可愛,滿滿的少女感。

    柳蘇蘇不明白她的意思。

    殷夏神祕兮兮:“你剛剛不是說什麼推廣效果嘛,你看我啊,我不就是最好的證據嘛,我才喝了你那個湯幾天,就已經瘦了這麼多,還變美了不少。”

    她喜滋滋的繼續道:“就連上回咱倆去歡喜樓那回,你瞧那個傅雲超看我的眼神,活像是見了鬼,回去的時候他還在說,要是知道我長得這麼美,打死也不敢往王爺身邊介紹女人啊。”

    這是柳蘇蘇親眼見過的。

    她歪了歪頭,看着得意滿滿的殷夏,問她:“然後呢?”

    殷夏掐着自己一把細腰,笑眯眯道:“然後啊,我最近忙着往你家跑,可好長時間沒和那幫世家的貴婦們聚會了,她們要是瞧見了我現在這個樣子,肯定……”

    說到這兒,她朝柳蘇蘇飛了個眼兒。

    柳蘇蘇立馬明白過來。

    這倒是個打廣告的好機會了。

    那幫世家高門的貴婦,最捨得給自己花錢了。

    尤其還有殷夏這麼好的招牌在。

    “那你趕緊去找她們啊。”柳蘇蘇心急了。

    殷夏切了一聲,朝她翻了個白眼:“你不懂,刻意上門的效果肯定不如讓她們來找我效果好。”

    -

    下午,殷夏走了。

    回去籌備如何給藥膳坊打廣告了。

    而周圍羣衆的新鮮勁兒似乎一個上午也都差不多了。

    時至傍晚,店內依舊空空蕩蕩,無人關顧。

    玉兒到一旁算總賬,又到後廚指揮下人打掃衛生。

    柳蘇蘇覺得無趣,便到樓上雅間坐着,望眼欲穿。

    “想什麼呢?柳大夫這是怕賠本兒?”

    沈懿不知何時湊過來,坐在她身旁,自然的將人圈進自己的懷裏。

    索性就是個雅間,下人不會隨意進出。

    柳蘇蘇也不避諱,就軟軟的靠在他懷裏,感受着他身上溫暖的體溫。

    “不會虧本的。”她輕聲回他。

    柳蘇蘇從來沒覺得自己開店會虧本。

    她對自己是非常有信心的。

    從現代到古代,只要喫過她做的藥膳的人,就沒有不回頭再來找她的。

    這就是靈泉藥膳的力量。

    現在不過是剛剛開始,她有的是時間和精力。

    只是這種等待,她上一世就已經經歷過了。

    再經歷一次,難免覺得有些煩躁而已。

    “娘子很自信呀。”沈懿微微側過臉,溫柔的在她鬢髮上落下一吻。

    柔聲道:“我也覺得你肯定能行,只是太累了些。”

    時至夕西,隔着雕花的窗戶,柳蘇蘇看見外面將落未落的夕陽。

    將天際映照成璀璨的金色。

    過往的人都被罩上一層溫柔的金光。

    她貼在沈懿的懷裏,感受着他的溫潤如水和小心翼翼。

    她的心熨帖成一片。

    又朝沈懿的懷裏蹭了蹭,軟聲道:“不累的,跟你天天在外打仗相比,這又算得了什麼。”

    沈懿頓了一下。

    半晌才說:“可是,不一樣的,我是男人,養家報國都是我應該的。”

    柳蘇蘇輕笑起來,並不睜眼,只雲淡風輕的說道:“一樣的,我是女人,顧家疼你也都是我應該的。”

    窗外如火的夕陽剛剛落到山頭。

    也像是落到沈懿的心裏。

    他將人又抱緊了一點,然後在她的額發上落下了重重的一吻。

    “說話算數。”他貼着她的耳畔輕聲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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