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往都是一些平日裏與沈懿交好的達官貴人。
邱琛和嬌妻岫煙也在此列。
岫煙家道敗落,家人各自逃命,所以倆人的婚事也是一切從簡。
這嫁了人的岫煙,已經像是變了個樣子。
雖說還是一樣的漂亮,但眉宇間的哀怨和愁緒卻已經完全消弭,只剩下溫婉和平和。
就連看邱琛的眼神都透着一股說不出的溫柔。
“邱將軍運氣還真是好,不光娶了你這麼個漂亮媳婦兒,還滿眼裏都是他。”柳蘇蘇笑着打趣。
岫菸害羞,趕忙收回眼神不再看邱琛。
一衆男賓都在前院和沈懿他們談笑風生,柳蘇蘇則帶着一種女客在後院裏說話玩樂。
晏家小姐阮眉珊也來了,一見面就和柳蘇蘇抱怨。
“家裏天天有上門說親的人,我知道伯父伯母是爲我好,可真的是太煩了……”
自打回了汴京,她性子也有所改變,言談舉止輕快許多,不再像過去那樣謹慎。
“蘇蘇,我就羨慕你,要是能像你一樣腦子那麼好,能賺那麼多錢,我纔不想嫁人呢。”
藥膳坊的生意蒸蒸日上,天天門前火熱的不得了。
而最近柳蘇蘇又開展了新業務,在過去私人訂製的基礎上又做了一些學生套餐,專門針對的就是一些尚在讀書的孩子。
這還是穆雅和晏荷生給她的啓發,屬於是小飯桌行爲擴大化,跟一些書院談了合作,套餐制,營養搭配,好喫美味,基本上所有家長都會在他們這裏訂餐,給藥膳坊額外增加了一筆固定收入。
年前算賬,柳玉都快興奮哭了。
就只有兩個多月的營業,扣除成本人力等開銷,藥膳坊竟然整整盈利了五百兩白銀。
這可是一個三品官都要賺上好幾年的俸祿啊。
一般人家哪裏見過這麼多錢。
柳玉激動地話都不會說,眼圈紅紅的,看樣子又要跪下磕頭。
柳蘇蘇都快被她這毛病嚇死了,動不動就磕頭誰受得了。
趕緊把人給攔住,又跟她說了年底有福利粉紅,作爲管理者,年底給她發了雙月的工錢,又給了十兩紅包。
柳玉差點沒直接哭暈過去,一個勁兒表示,這輩子生是柳蘇蘇的人,死了也是柳蘇蘇的鬼!
給家裏店面算賬出頭的人,肯定要找信得過的。
柳蘇蘇當時選擇柳玉的時候,就是看重了這點。
她沒有親人,賺了再多的錢也沒有人幫她花,自然一心都放在事業上。
但有了錢之後,會不會有其他的心思,這點柳蘇蘇還需要觀望。
一旁,阮眉珊還在好奇:“聽說你家店面現在又招了好幾個夥計,生意這麼火啊。”
是真的火,火的一塌糊塗。
還有就是經歷了上回雲家的事情,柳蘇蘇還開掉了幾個她看着不太老實的人。
現在這些多數還是軍營裏面出來的,很多都是之前和沈懿一起上過戰場的,這些人相對別人柳蘇蘇用起來倒是比較放心。
“人手還是不太夠,可能過完年還會再招一批人。”
這回不光是阮眉珊驚訝了,就連一旁的岫煙也驚訝的不行。
她和阮眉珊不同,阮家雖有家世,但她畢竟從小沒經過什麼富貴。
可岫煙不一樣,她家原本是大戶,那就是經商起家的,最多的時候,他家上下的夥計加起來也有好幾十號人。
她很快就抓到了重點:“一家店面人倒是夠了,蘇蘇,你是不是還要開其他的店鋪啊。”
她確實是有這個打算,而且開店一個月不到就已經開始想了。
但是沒多久就出了雲家的事情,她這個計劃就被擱置了。
“汴京城那麼大,正街就好幾條,就算其他的地方沒有正街繁華,但人流來往也都是很多的,開一家店怎麼夠。”對待他兩人,柳蘇蘇也沒有什麼隱瞞,也都照直說了,而且她心裏也有其他的小心思。
不出所料,阮眉珊自己就上了套。
“那你這家店是和安郡王家合作的,下一家店找誰了?要不我跟你一起吧,要多少錢?”還不等回答,她就已經開始掰着手指頭算:“我回來的時候祖母給了我二十兩銀子傍身,現在也沒花掉,而且我每個月有二兩銀子的例銀,一年就是二十四兩,我再找大哥要一些,六十兩夠不夠?”
阮眉珊真的是太羨慕柳蘇蘇了。
一方面是沈將軍對她確實是好,還有一方面是,柳蘇蘇能在家裏說了算。
她獨立啊!
她花的每一分錢都是她自己賺的,她不怕別人說什麼啊。
可阮眉珊不一樣。
晏家人確實是個個兒對她都好,這麼多年的苦日子過來,家人確實是都想要彌補她。
可越是這樣,她心裏就越是難受。
總有一種寄人籬下的感覺。
每每花一分錢都會覺得自己給家人添了麻煩。
她真想能和柳蘇蘇一樣,有自己的買賣,有自己的錢,不用看別人眼色生活。
底層出身的人,管什麼面子不面子的,在她心裏,錢就是底氣,而她現在缺的就是這份底氣。
見她這麼激動,柳蘇蘇也笑起來:“好啊,跟你們合作我還是比較放心的,不過還要籌備,慢慢來,不要急。”
錢是一方面,她現在手裏的流動資金不多,但開一兩間店面是沒有問題的。
但她確實是需要合夥人的。
一方面她不能分散精力管許多家店面,還有一方面,不管是晏家還是安郡王家,那都不是一般的商賈,就這個名氣都能震懾住一衆宵小,不至於打他們家店鋪的主意。
二人談的高興,岫煙也跟着起了興趣。
她也想參與進來。
“我倒是也想跟你們湊湊熱鬧,但邱琛他實在是沒攢下什麼錢……”
既然成了親,岫煙自然將邱琛當成了一家人,花他的錢也不覺得怎麼樣,但邱琛哪有什麼錢,那點俸祿基本上都送到歡喜樓去了。
但大頭又給老|鴇們分了,岫煙拿到手裏的不多。
她從樓裏出來以後,又把僅有的一些積蓄都壓在了家裏院子的佈置上,實在是沒什麼餘錢。
古話說得好,不患寡而患不均。
柳蘇蘇既然能答應讓阮眉珊參與進來,那就不能拒絕岫煙。
二者都是朋友,親了誰遠了誰都不好。
何況她還是邱琛的媳婦兒,更不能爲此影響了邱琛和沈懿的感情。
柳蘇蘇靈機一動,問岫煙:“你過去在家裏接觸過買賣吧?”
好歹是家裏做過生意的,跟殷夏那種富家小姐,和阮眉珊這種苦孩子比起來肯定是不一樣的。
岫煙沒動她的意思,但還是點點頭,說:“接觸過,家裏我是老大,很小的時候爹爹就教我看賬本了。”
“那在開店你去當店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