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倆人之間的恩怨糾葛,方金明是一點都不知道,但阿納沙作爲天冬的新晉閨蜜倒是知道一點。
李敢將軍不知道哪根筋不對,最近頻頻向天冬示好。
明明天冬已經屢次拒絕了,可對方就是不肯善罷甘休。
前兩天又藉着天冬身體沒有好全的理由送來了好多喫食,聽說都是從周圍農家買的,花了他不少俸祿。
看樣子,天冬這是又給還回去了。
“李將軍,上次我們已經說過了,你的東西我不能要,我自己也有例銀,跟在夫人身邊喫穿都少不了我的,不必叫您破費。”
天冬的語氣非常客氣,可是她越客氣,李敢聽着就越不是滋味兒。
其實,最近汴京城已經發信過來叫他回城覆命了。
只是他自己,一直在找各種各樣的理由,拖延着沒有動身。
不知道是爲什麼,或許是因爲他想留在駐地和沈將軍一起馳騁疆場?
又或者……
他看了看面前的小姑娘,深知自己有大部分的原因,是因爲捨不得她。
也奇怪了,明明就是個在普通不過的女孩子。
會笑會鬧,但不會吟詩作對,但他就是放不下她。
這不,前些日子,因爲天冬受到驚嚇,休息了一段時間,他就天天忙前忙後,甚至花了大半的俸祿買了瓜果蔬菜來送到天冬手上。
可像之前每次那樣,她不收,又拿過來還給他。
“天冬姑娘,這都是些給女孩子喫的小玩意兒,你就別推辭了。”他還想堅持一下。
可天冬態度堅決,手背在身後,就是笑眯眯的看着他。
方金明在旁邊看了半天,心裏已經將這兩人的情況瞭解的七七八八。
他笑着迎上去,用自己沒傷的那隻手攬住了李敢的肩膀,笑着說道:“既然天冬姑娘不想收,那李將軍給我如何啊,您看,我也受傷了,現在還沒好呢。”
他委委屈屈晃了晃自己脫臼的手腕。
李敢臉色不太好看。
他對這個方金明沒什麼好感,如今,他又來這套,明明他這些東西都是買給天冬的啊。
但當着兩個姑娘的面兒,他這話怎麼也說不出口,最後只能訥訥道:“好,那就給你。”
說完,他又朝向天冬:“你有沒有想要的東西,我再去給你買。”
東西已經送出去,此時的天冬已經沒有了與他周旋的心思,她朝阿納沙揚揚手,對方跑過來挎着她,兩個小丫頭一蹦一跳的跑了。
看着二人消失的背影,李敢氣不打一處來,甩開方金明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臂,冷冷地不發一言。
方金明被他怒氣衝衝的樣子看的想笑,直白的問他:“李將軍看中了天冬姑娘對不對?”
李敢微愣。
這麼長時間,他一直糾結的問題並不是是否看上了天冬,而是如何周全自己與天冬的關係,又如何說服自己不按預期那樣找個高門貴女。
自己的想法終於得到了別人的認可,李敢激動的點點頭,然後嗯了一聲。
但隨即,他又覺得李敢這番話好像把天冬貶低的太低,表情又不太好看,但想了半天也只說出一句:“天冬……她,她是不一樣的。”
方金明自己是馳騁情場多年的浪子,雖然到現在爲止,他並沒有和哪個女人發生實質性的關係,但對他來說,女人的心思就像是放在鏡子前,一覽無餘。
更遑李敢這個幾乎把心思寫在臉上的糙漢。
“李將軍,口不對心是所有人都又的問題,你說的什麼和你想的什麼到底一不一樣,我說沒有用,要你自己去想想。”他毫不客氣的從李敢懷裏將剛剛天冬遞回來的東西抱到懷裏,朝他揚揚手:“李將軍要是想通了,想要別人給你幫忙出主意的話,可以抽空到營帳裏來找我。”
說完,他轉身離去,留給李敢一個瀟灑的背影。
……找他做什麼?難不成找他,他就能說服天冬給自己做侍妾?想得美。
李敢氣哼哼離開,很是心疼自己買的那些東西。
並且,當晚,他在牀上輾轉半天無法入睡,最終還是爬起來穿上衣服去了方金明的帳中、
好在,對方還沒有睡,像是在等他,面前還放着一些他買的零食。
看見他來,也並沒有任何驚訝的情緒,就淡淡的一擺手:“李將軍來了,坐吧。”
“嗯。”李敢悶悶的,找了個位子坐下,直接開口便問他:“白天你說的你能幫我,你能怎麼幫我?”
方金明不着急回他,而是擡頭瞟他一眼:“讓我幫你可以,但李將軍要告訴我,你想要達到什麼目的,是讓天冬姑娘嫁給你,還是讓她成爲你的侍妾,就算以後你娶一個世家豪門的姑娘,她也不會喫醋。”
李敢頓了頓。
細細揣摩這句話。
他當然想要的是後者,但這句話從方金明嘴裏說出來,怎麼好像就變了味兒似的。
他最喜歡的就是天冬大大咧咧,從不掩飾自己情緒的個性。
但是,像方金明說的那樣,讓天冬給自己做侍妾,然後未來的許多年,她還不會喫正房大奶奶的醋,還會與人和睦相處,維持後院和諧。
這個畫面李敢怎麼想怎麼覺得違和。
那樣的話,天冬還是天冬嗎?
她乖乖的,不爭不搶的在他面前邀寵,那還是他喜歡的那個小丫頭嗎?
他一時無語,半晌都沒有說出話來。
面前的燭火一起一伏,方金明等了好半天,只等的自己都打了好幾個哈欠以後,李敢才突然開口說道:“不,我不要她做我的侍妾了,我要娶她,八擡大轎娶她進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