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難看出，她剛從牀上起來。說話時聲音嘶啞，“週一，怎麼不回家？”
週一撤回手，防備性的擋在季禾子身前。“這就回了，是不是我剛剛關門吵到你了？”
嘴角微微上揚，淡淡一笑。“嗯。”
舒梓芬拉上顧河的手，往前邁了兩步，靠進防盜門邊。她在來這裏之前，已經做足了心理準備。
季禾子估計是不會再認她的，她不能再失去另一個了。不管過程如何，今天她都要達到她的目的。
“阿禾……”
季禾子擡眸，側過頭看向週一的身後，似乎是纔看見那兩人。
其實不然，在她打開門的那一刻，她首先看到的就是他們，只是她想表現的沒有那麼在意她，裝作沒看見罷了。
“舒女士，打斷一下，我叫季禾子。”
舒梓芬內心五味雜陳，就只是看着她不知道爲什麼說不出話來。
阿禾在怪她，怎能不怪呢？苦澀笑了笑。這都是她應該要經歷的。
“……阿……”
季禾子再次打斷她，語氣冷硬，“季、禾、子。”
“季……季禾……禾子。”三個字的名字讓她足足喊了半分鐘。動了動嘴，想說點什麼緩解一下氣氛。
可她把整個腦袋都想空了，也不知道此時此刻能說什麼。只能乾癟的問一句：“你……你是剛起牀嗎？”
聞言季禾子挑眉哼笑一聲，眉眼間無不透露出她現在是在說廢話的意思。
舒梓芬當然也知道她問的這句話有多爛，不過這都不是重點。把顧河推了出去，說：“河河，叫姐姐。”
顧河眼尾還泛着紅，還沒搞清楚狀況。下意識的照着舒梓芬的話做，迅速擡頭瞄了一眼門裏的人。
“……姐……姐。”是昨天扶他起來，跟他名字一樣是一樣的小姐姐。
週一憤憤轉過身，正要開口說話，背上多了一道觸感。季禾子安撫的拍了拍她的後背。
不再繼續站在週一身後，從屋裏走了出來。隨後輕蔑地笑出聲，“我太客氣了是嗎？你真當我沒有脾氣的嗎？”
“還有那個誰，別到處認姐姐，我不是你姐姐。”顧河感受到她的視線，立馬垂下頭。
舒梓芬：“你是，你怎麼不是呢？”
季禾子不耐煩的皺緊眉頭，她實在是沒心情聽舒梓芬說這些無聊的話。
顧河無所適從的站在他們中間，手腳都不知道該往哪裏放。
“我知道你想幹什麼，我不會給他捐骨髓的。”
提到她最關心的事情，舒梓芬着急起來。幾乎是懇求的說道：“你弟弟他身體不好……”
“跟我無關。”視線緩緩落到顧河身上，皮膚很白，白的可怕。“你們家的事情跟我無關。”
舒梓芬：“阿禾……”
週一適時出聲，“喂，你該不會是想打感情牌吧？你們之間還有……感情可言嗎？”
說完不給她留機會，推着季禾子進屋子，後腳用力踢門，把門關上，徹底斷了他們的念想。
在門關上之前還不忘警告性的瞪了他們一眼。
應該是不會。在季禾子的記憶裏，舒梓芬是個相當顧及臉面的人，她是不會留在這裏的。
週一沒忍住張大嘴巴，不客氣的白了他一眼。不過她是真沒看出來舒梓芬還是個愛臉面的人。
儘管季禾子這樣說了，她還是不放心的趴在門上，透過貓眼看向外面的走廊。
左看右看都沒見着人，被季禾子說中了，已經走了。
她轉身叉腰，走了最好，這時候要臉面了，明明之前在醫院……嗯？
不對。
意識到之前被她忽略掉的信息。禾子是怎麼知道這件事情的？
明明當時她離開醫院了的，不可能會知道的。
季禾子看她神色有異樣，大概也能猜到她想到了什麼。“你太反常，隨便問了個小護士就知道了。”
“嘖，”週一咋舌。抱怨着：“誰那麼大嘴巴。”
倒在季禾子旁邊的沙發上，背一碰到沙發，她的睡意像是按下了開關鍵。噴涌而發，完全抵擋不住。
又不想就這樣睡去，她還有話沒有跟季禾子說完。
趁現在還有意識，毫無邏輯的說出一串話來。“你別去啊。”
“舒梓芬再來找你，你也不準答應。她……她有的是錢，能找到相匹配的。”
“總之……你不能傷心。”
“你傷心的話。唉，我的心情……也傷心。”
“不然你去畫室玩……”
“……今天允許你在我臉上……畫畫。”
最終還是沒能抵擋住睡意，在沙發上睡的很死。季禾子從她的臥室裏拿出兩牀被子蓋在週一身上，只露出一顆小腦袋。
大年三十，協和醫院是安排醫生過年輪流值班，避免出現好幾年都不能回家過年的場景。
週一去年在家吃了團圓飯，今年要麼在醫院喫，要麼跟季禾子擠一擠，一起過年了。
她每次回家都沒帶上季禾子，因爲她總是能找到藉口推脫。算起來她們有好幾年沒有一起守歲了，今年倒是不錯。
週一特殊職業的原因，讓她漸漸習慣了短時間休息，即使有了充裕的休息時間，倒反而睡不了很久，只睡了兩個小時就醒了。
掀開厚重的被子坐起身，揉了揉胳膊和大腿才從沙發上站起來。到廚房打開只有她可能會用的冰箱，不出所料，空空如也。
把幾根已經蔫巴的小蔥拎出來扔進垃圾桶裏。
看了眼鐘錶，走進畫室把季禾子給拖了出來，讓她跟着一起去超市買點菜。
順便教她認識菜，按照她的話說，都是快有婆家的人了，不能這麼……廢物！
季禾子望天：……
季禾子推着推車跟着週一身後，學習農業之道。在接下來的半個小時的時間裏，她見到的菜比之前二十多年都多。
逛超市時，她認爲修建小區的開發商一定是個有錢人，不然誰家超市一層樓一個區的？
慶幸今天是大年三十，超市裏的菜不齊全，半個小時就逛完了一圈。要是擱在平時，起碼一個小時起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