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婆,對不起,如果早知道你在這裏,我應該更早來這裏的!”
看着喬燃愧疚的目光,外婆滿眼心疼而又慈愛地說:“我的傻乖孫女,你媽媽都不記得我了,你又怎麼能知道我的存在呢?
我能在死前看到你,知道你媽媽還好好的活着,我已經死而無憾了,你千萬不要因爲沒有早點來救我自責。”
提到母親,喬燃目光閃爍了一下:“外婆,和我講講家裏的事情,外公,舅舅以及瑤姨,讓我多瞭解一些瑤姨和雷震的恩怨,說不定我能從中找到解開雷震心結的祕密……”
“好,我們家在北虹國帝城,你外公是統領三軍的總司統陸博傑……”
“什麼?外公是統領三軍的總司統陸博傑?”喬燃驚得說話的聲音都在顫抖。
從喬燃的語氣裏,外婆知道喬燃知道陸博傑,聲音激動地問:“你知道他?他還活着嗎?”
“陸司統還活着,不過他早就退休了,現在他的兒子陸啓山擔任一品大將軍。”
“啓山還活着?這麼說雷震是騙我的?太好了,博傑和啓山都還活着,我等了四十多年,終於可以瞑目了……”
看着外婆喜極而泣的模樣,喬燃的心則‘砰砰……’狂跳個不停。
所以她從一個沒有親人疼愛的可憐人,變成了一個有外公有外婆有舅舅的人?
外公是前三軍總司統,舅舅是一品大將軍,她搖身一變,成了有政界護身符的人?
不得不說,這人脈真是逆天啊!
“對了,燃燃,你啓川舅舅在做什麼?”外婆好奇地問。
“啓川舅舅?據我所知,陸老好像只有啓山一個兒子。”
聽到喬燃的話,外婆眼中的喜悅之色又退了下去。
“你的啓川早就下地獄了!”鄭珍珠冷冷地大笑說。
外婆的眼淚又像斷線的珠子一樣落了下來。
那種有了希望又失望,白髮人送黑髮人的痛,再一次涌上心頭。
……
夜深人靜的山腳下!
一身黑衣的溫時墨手持最新武器,開始按照陌生人發來的地圖上山。
蔣爲民下了軍令,任何人不許擅自行動,但他做不到。
做不到在酒店裏安靜的等兩天之後的行動。
他要去救喬燃。
哪怕是死,他也要將喬燃救出來。
溫時墨的心從來沒有像現在這麼慌亂害怕過。
就在溫時墨剛到山腳下,研究從哪裏上山時,手機短信音響起。
一個陌生人給他發了闖山圖,如果他闖關成功,就讓他看喬燃。
如果他闖關失敗,死在路上,也是他的命中註定。
溫時墨知道在對方知道他闖山的情況下上山,將會危險重重。
但他還是毫不猶豫的選擇上山。
一路上,溫時墨過關嶄將,穿過槍林彈雨,打死毒蛇猛獅。
當他戴着對講機,按照對講機裏的提示,闖到最後一關時,身上已經遍體粼傷。
最後一關是以一敵十,赤手空拳,在泥壇裏的肉博戰。
那十人個個魁梧強壯,出手狠辣致命,一出招溫時墨就知道他們是訓練精良的武士。
以他遍體粼傷的身體,想要戰勝他們並不容易。
但一想喬燃的音容笑貌,他就覺得全身被注滿了能量一般。
抱着帶喬燃平安下山的信念,溫時墨以一敵十的努力奮戰。
直到打到天空出現魚肚白,他終於將那十個人打倒在泥漿中站不起來。
而他自己躺在泥漿池邊,拿起對講機,聲音奄奄一息地說:“我闖關成功了,帶我去見喬燃。”
“果然如我所料,你真正愛的人是喬燃。”女人詭異的聲音幽幽響起。
溫時墨努力擡起沉重如鉛的脖子,看到宋晚柔那張陰森冷笑的臉。
一隻綠色的蛇在她頭上張着大口吐着蛇芯轉動,使她看起來更加嚇人。
“晚……晚柔,你,你怎麼在這裏?”
“顧大哥,你這麼聰明,又何必明知故問呢?”
宋晚晴慢慢蹲在溫時墨面前,聲音如鬼魅一般:“這些天你和不同女人傳緋聞,不就是在故意迷惑我,讓我放鬆警惕,暗中探查我是不是殺害姐姐的兇手嗎?”
宋晚晴的話一出,溫時墨迷茫疑惑的目光瞬間變得清明。
只是很快,他就因爲體力不支暈了過去。
……
雖然被關在陰暗潮溼的地牢裏,這一夜喬燃卻睡得很安心。
起牀後,喬燃給外婆梳了一個優雅的髮型。
和鄭珍珠一無所有的牢房相比,外婆的牢房裏有一個可以洗瀨的衛生間。
讓外婆的衛生問題不至於像鄭珍珠那樣狼狽。
雖然沒有鏡子,但幾十年來,第一次梳妝打扮,還是自己想都不敢想的外孫女編頭髮,外婆心裏別提有多開心了。
兩人雖然是第一次見面,卻像是相識已久一般,有說不完的話,聊不完的天。
爲了活動筋骨,喬燃還拉着外婆做操跳舞,一邊做操一邊唱歌給外婆聽,完全沒有被關在牢裏,生命危在旦夕的焦慮和害怕。
正在兩人愉悅的做操中,送早餐的看守人進來看到這一幕,忍不住看直了眼睛。
這還是他們第一次看到有心情跳舞的犯人。
也許是在山上過得太壓抑了,以至於他們送好飯後沒有離開,而是站在鐵門前欣賞起來喬燃做操。
一老一少站在破舊潮溼的牢籠裏,臉上帶着的笑容卻像太陽一樣燦爛,讓人忍不住想跟着她們跳舞。
“每天看着我們也辛苦了,幾位大哥也一起做做操,活動一下筋骨了。
再過兩天,你們就要有一場生死之戰要打,以後還有沒有機會跳操都不知道。
何不趁有時間,讓自己的身體舞動起來?”喬燃笑容燦爛地看着鐵門外的六個看守人。
這幾個看守人都是從小在山上出生的人,還沒有見過山下的世界。
說實在的,他們心裏是不願意打仗的。
但他們的父輩都被按排了重要職位,覺得在這裏比在外面有人生價值。
他們割捨不了父母,只能接受父母安排的路走。
雖然他們的父親說他們武器齊全強大,那些人佈局再強,也不敢強攻他們。
但他們還是害怕會在兩天後的交戰中失去生命。
聽到喬燃的話,他們也不由自主的跟着跳了起來。
地牢入口處,一個小小的身影雙手環胸的看着裏面的人。
雷琰看着喬燃燦爛的笑容,只覺得她身上像是鍍了一層光,美到讓人窒息。
清脆悅耳的歌聲,像有魔力一般,讓人原本壓抑,猶豫不決的心瞬間變得清明。
彷彿迷茫的人生,突然找到活着的意義一般,讓人充滿能量。
喬燃,你究竟是一個什麼樣的奇女子,纔會在生命倒計時的時候,還能這樣沒心沒肺的載歌載舞?
跳了半個小時,喬燃跳了一身汗,扶着外婆坐下,自己去拿早餐。
“謝謝你們送的早餐,等我們喫完早餐,你們要是願意學,我可以教你們更酷的舞。”喬燃對幾個年輕的看守男子笑容燦爛地說。
幾個男子看到喬燃好看的笑容,只覺得如沐春風一般心情飛揚。
“好的,喬小姐,我們一會再來找你!”
幾個看守人走後,外婆看着喬燃精緻的臉,開心地道:“從來沒想到有一天,我會在這鬼地方跳舞,這是我這幾十年來,過得最開心的一天了。”
“外婆你跳的舞很好看,一看就是年輕時沒少練,以後要多練,纔會長命百歲!”
“再過七年就一百歲了,已經活得夠久了,能看到你這麼可愛的外孫女,我值了。”
“就是因爲有我這麼可愛的外孫女,你才更要活到一百歲啊,我還想你幫我帶孩子呢!”喬燃嬌聲道。
“哈哈,燃兒說的對,外婆要活到一百歲幫你帶孩子,不,我要活到一百二十歲,看着你孩子結婚!”外婆滿是皺紋的臉上笑得滿是開心。
“活得老,喫得好,想要帶重外孫,你得先喫東西,快喫早餐吧!”喬燃說着拿起一塊紅薯給外婆。
看守人送來紅薯,玉米,白粥,榨菜。
雖然很簡單,但勝在新鮮能下口。
送給隔壁牢房鄭珍珠的東西則散發着腐臭的味道。
鄭珍珠似乎習慣了這樣的待遇,頭擡了一下,然後繼續躺在乾草地上一動不動。
外婆看着手中的紅薯,通過鐵欄杆的縫隙丟到鄭珍珠面前。
“外婆,是她製造雷震通敵判國的證據,讓雷震佔山犯毒,找陸家報仇的,一切的悲劇源頭都是她造成的,你爲什麼還要給她喫的?”
“找一個人報仇最好的方法,就是讓她痛苦的活着,讓她像現在人不人鬼不鬼的活着,喫東西都靠人施捨,不是很有趣嗎?”外婆聲音清冷地道。
喬燃對外婆豎了一個大拇指:“果然薑還是老的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