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望能在你生命垂危之際,在這個殘酷的人世間,給你留下一絲絲開心。
也希望你能看在我不惜拿命博你開心的份上,把真正的解藥給喬燃,求求你了!”
溫時墨忍痛乞求地說完,只覺得喉嚨裏一股鹹腥翻涌,一口發黑的血噴了出來。
這是溫時墨生平第一次向人低頭乞求。
在他赤紅的雙眸裏寫滿了真摯的乞求。
乞求鄭珍珠能看在他一片赤誠的份上,救喬燃一命。
直到此刻,看着喬燃奄奄一息的模樣,他才知道喬燃在他心裏的重要,比他想象中的要重要很多。
只要喬燃平安活着,他心甘情願的願意以他命換她命。
鄭珍珠被溫時墨真誠的目光看得心臟驀然緊縮。
她活這麼大,從未見到一個男人爲了一個女人如此真誠而真摯的目光。
他竟然爲了博她開心,爲了讓她給喬燃解毒,在明知道她在戲耍他的情況下,喫下變異有劇毒的蝗王。
世間怎麼會有這麼癡情的男人?
“哈哈,我這一生得不到愛情,我最討厭看的就是有情人終成眷屬的美滿結局。
就算你拿命討我開心,我也不會給你解藥的,哈哈哈……”鄭珍珠面目猙獰地大笑起來。
“鄭珍珠,你真是喪心病狂,病到無藥可救,我真不該以德報怨。
早知道你這麼沒心沒肺,就應該讓你每天喫發臭發爛的東西。
那樣你也許早就死了,也就沒有機會傷害無辜了。”外婆痛心疾首地說。
溫時墨覺得自己彷彿住進一個千年寒冰的冰窖裏一般,身體冷到極致。
五臟六腑更是痛到無法用言語形容。
溫時墨忍着身體嗜血的疼痛,聲音顫抖地說:“你……你錯了,如果喬燃死了,我一定會和她葬在同一個墓裏,讓我們做一對真正的有情人。
相反,你救……救了她,讓她好好活着,我們纔不會有情人終成眷屬。”
說完這些,一口黑血又從溫時墨口中噴出來。
他覺得自己的身體根本就等不了一年。
能堅持三天,看到他們的人把雷震這些毒販緝拿歸案,他就心滿意足了。
鄭珍珠一隻眼珠子又溜溜地轉了幾下,隨後道:“我沒有騙你,你吃了蝗王,用你的血,就可以解喬燃體內的龍毒了。”
“還有一個配方是什麼?”溫時墨看着鄭珍珠猙獰的臉問。
爲今之計,他只能冒險一試了。
“沒有配方,你的血就是解藥,配方只是我不想讓老太婆喫蝗蟲的藉口罷了!”
“可是我吃了蝗蟲,身體像中了寒毒一樣冷到僵硬,我的血真的能解喬燃的毒嗎?”溫時墨有些不放心的問。
“你感覺到冷就對了,你沒看到喬燃的臉紅到要爆血管了嗎?用你體內的冷克她體內的火,冰克火的道理你不懂嗎?”鄭珍珠冷嘲道。
溫時墨看着喬燃,她的臉色的確不是正常的紅。
但他還是怕自己帶給喬燃的不是解藥,而是另一種可怕的毒。
“在你第三次吐血之前,你最好快點給她輸血,這個時候你體內的毒血是她最好的解藥。
等你吐了第三次血,藥效沒有那麼好,就不能徹底清除她體內的殘毒,她就會像你一樣,每個月毒發一次。”
聽到鄭珍珠的話,溫時墨不敢再等,立刻拿起刀,將自己的手腕割破,放在喬燃脣邊。
黑色的血迅速從傷口處流出來,滴進喬燃口中,直到鄭珍珠喊停才把手拿開。
不過我這一生見了那麼多女人,喬燃真的是一個很特別的女孩,
即使身處牢獄,也能把枯躁可怕的生活過成詩。
像她這樣熱情向上善良美好的女人,值得男人不要命的對她好。
下輩子,我也要做一個像喬燃這種陽光積極向上的善良女孩。
找一個疼我入骨,愛我如命的男人嫁了,再也不要苦苦守着一個不愛我的男人了!”
鄭珍珠說着目光看向雙眼瞪大,死不瞑目的宋晚柔,聲音悲怯地說:“柔兒,師傅對不起你,師傅來向你賠罪了。”
只見鄭珍珠手裏拿着一個碎碗瓷片,在脖子動脈處重重狠劃了一下。
頓時,鮮血如注的從她動脈處噴涌而出。
飽受折磨,一生爲情所困的鄭珍珠。
在看到一生信仰被喬燃瓦解。
在看到溫時墨爲了喬燃,不顧生命危險,毅然選擇喫下毒蝗蟲後。
覺得自己這一生活得就像一個笑話,最終,她選擇了自我了結。
結束這個如笑話一樣的悽慘人生。
看着鄭珍珠死在面前,溫時墨想到十年前戰友慘死,全軍覆沒的畫面。
鄭珍珠這個設計異術迷宮的幕後主謀自殺了。
也算是對那些慘死戰友的一個小小安慰。
“老婆婆,麻煩你幫我保密,不要把我喫蝗蟲給她解毒的事情告訴她。”
“爲什麼?你不顧生命危險救了她,爲什麼不讓她知道真相?”外婆不解地問。
“你叫她外孫女,你應該很喜歡她,等你出去,瞭解我曾對她做的那些過分事,你就覺得應該對喬燃隱瞞真相了!”
溫時墨說着看向不遠處的雷琰:“你對喬燃說是你救了她的命,讓她更加用心地給你妹妹治病。”
“既然你願意把救命之恩讓給我,那我就雀之不恭了!”
雷琰說着看向身後的人:“把宋晚柔和她師傅處理了,父親問起宋晚柔,就說她在祕密馴服溫時墨,這裏的事情一個字都不要泄露出去!”
“是,七公子!”幾個看守的人說完就將宋晚柔拉走。
雷琰走到牢裏,一把將喬燃扛在肩膀上。
雖然是隻有130高的身體,但扛着比他高几十公分的人,一點也不見喫力和狼狽。
“就這樣讓她被雷琰帶走了?你這孩子,明明是你救了燃燃,你怎麼能把功勞給別人?
你不是很愛燃燃嗎?怎麼能把燃燃讓給別人?”
外婆不知道溫時墨以前對喬燃的舉動,但今天溫時墨做的事,讓她非常感動。
覺得溫時墨是一個難得的好男人,是一個值得託付終生的人。
溫時墨收回寫滿留戀的深邃眸子,嘴角勾起一抹自嘲:“救命之恩可能會讓她不計較以前我對她犯下的那些錯,但我卻做不到忘記那些我對她做過的過分事。
更何況,一個生命只剩下一年的人,又有什麼資格去招惹那麼美好的她?
以她的善良,一旦知道真相,一年之後,我若離開,她勢必會選擇生死相隨。
婆婆,爲了她好好的活着,你一定要守住這個祕密!”溫時墨說着只感覺到心臟被萬蟲啃噬一樣疼痛。
“噗……”一聲,第三口黑血吐了出來。
看着滿地的黑血,外婆含淚點點頭。
“我答應你!”
聽到外婆的回答,溫時墨再也控制不住清醒的毅力,眼前一黑,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