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初念訂婚那天以後,黎爵就去了m國。

    因爲太愛她,所以沒辦法看着她和別人恩愛有加。但他又想成全她,那就只能爲難他自己。

    只要看不到,是不是就沒那麼強烈想要擁有的執念,是不是看不到她就不會那麼的想她。

    由於黎承留在了嶸創,讓他弟弟這麼要死要活的女人,他實在生不起什麼好感,除了找人負責她安全之外,黎承幾乎是和初念沒什麼交流。

    所以初念只以爲黎爵不想理她,以至於兩個人的感情漸行漸遠。

    沒了讓自己心思複雜的人,慕辰有了他和莫沫自己的生活,黎爵也有了喜歡的凌嚴,初念覺得她的心可能就此真的冷掉了。

    不知道是出於破罐子破摔的心態,還是墨景然的猛烈攻勢,初念決定兩個月之後和墨景然結婚。

    她想,如果和墨景然在一起了,兩個人能相敬如賓的過一輩子,嶸創也能因爲她的婚姻蒸蒸日上,那麼這樣的日子,也許還能過。

    在她結婚的前幾天,慕辰也曾經來找過她,說他和莫沫分手了,還能不能再給他一個機會。

    初念只覺老天真的有點造化弄人,她喜歡他的時候,愛而不得,她心死的時候再來說過去有什麼意義?

    她已經和墨景然在一起了,已經是他的人了,他們再也沒有回去的可能了。

    所有的一切都只是小插曲,即便有些人偶爾讓你想要有偏離軌道的念頭,但清醒後的理智足夠將你拉回原來的軌道上。

    初念和墨景然的婚禮還是如期舉行了,她在很多人的祝福聲中挽上他的手臂,懷着一個平淡又長久的希望,一起走向了另一個生活。

    如果可以,就這樣一直下去也好。

    婚後第一年,兩個人也算是相敬如賓,momo集團的總部畢竟在k國,墨景然就k國華國兩頭飛。初念有自己的工作,她不想成爲誰的附屬品,堅持着自己的工作留在了華國。

    她所有的家人都在這兒,她不喜歡背井離鄉的生活,也許是她並沒有那麼愛墨景然,愛到可以爲了他放棄自己的生活,自己的事業。

    聚少離多的生活總會出現問題,那天墨景然回來的時候,恰好遇到初念和醫院同事每月一次的聚餐。

    最近她的心情有些不好,酒喝的有點兒多,南沐一個人又扶不住她,無奈之下她就只好聯繫初唸的父母。

    有些時候,有些事情就是這麼巧合,卻又讓人唏噓。

    黎爵也恰好從m國回來,只想見見初念。

    機緣巧合,最後來接初念回家的是黎爵。

    靜謐的車內,狹小的空間裏,懷裏是心愛的女人,黎爵抱着人久久沒有放開。沒有什麼過激的舉動,一切的慾望都被壓制在理智之下,她是別人的妻子了,他不能再對她怎麼樣,能這樣抱着她已是極致。

    捨不得放手,黎爵就這樣抱着她,在停車場足足呆了一個小時纔開車把人送回別墅。

    可殊不知,黑暗裏另外一雙眼睛在默默看着這一切。

    他墨景然的妻子和一個沒有血緣關係的弟弟,只有他們兩個人,孤男寡女,在同一輛車裏呆了一個小時,到底在做什麼?

    人一旦有了懷疑,就是致命的,只因爲一件小事,就能聯想出無數的事情,那他們結婚的這一年裏,他不在華國的日子了,初念和黎爵又是怎麼樣的,會不會也是這樣偷偷的在一起,甚至他在想,除了在車裏還在哪裏,有沒有在他們的臥室裏

    心底的惡念像海草一樣瘋長,這一刻墨景然覺得他是恨初唸的,他明明那麼喜歡她,從幼兒園到現在,他做了多少努力,又付出了多少才重新堂堂正正的回到她身邊,她怎麼可以這麼對他。嫁給他,卻還心裏想着別的男人,他接受不了!

    墨景然坐在車裏,煙一支一支的抽,越抽,他的心越扭曲。他不是感覺不到初念沒那麼喜歡他,他一度自私的以爲精誠所至金石爲開,時間久了,她一定會愛上他。

    可事實證明,時間久了,她愛上的也是別人。

    既然她不想好好過,那就誰也別想好過。

    初念也好,黎爵也罷,包括他自己,要瘋大家就都一起瘋。

    這一晚,墨景然沒有回家,他發現人其實想記住一個人很容易,除了愛還有恨。他覺得初念找了別人,他也可以找,而且這種報復的快感讓他開始上癮。

    從開始的夜不歸宿,到明目張膽的讓初念知道他出軌,再到後來的帶人回他們的別墅。每次瘋狂過後都是極大的滿足。

    初念同樣也由開始的無法接受,到試圖理解原諒,再到最後的無所謂,其實若是不怎麼愛一個人,接受起來這些東西也不是那麼困難。

    只是自尊心作祟,讓她沒那麼輕易的和他說離婚。

    既然墨景然留給她的是不快樂,那她就只和從唯一能讓她找到快樂的工作相伴。

    墨景然不只報復初念,同樣他也在報復黎爵,那天之後他在背後調查黎爵,這一查就讓他發現了驚天的祕密,黎爵的身份。

    爲了報復他不惜和m國的皇室合作,就爲了除掉黎爵。

    如果說男人對女人的報復是心裏的折磨,那男人對男人的報復就是真正兵戎相見的血腥沙場,動輒就會要人命的那種。

    饒是黎爵,在墨景然和吉蘭丹皇室的雙重壓力下也無暇他顧,只能全力以赴的應對。

    再加上這些年,他因爲對初唸的相思成疾,終究是有些力不從心。

    沒想到和吉蘭丹的爭鬥戰線一拉就是八九年。

    而讓他沒想到的是,時隔幾年,他心心念唸的那個女人,就那麼香消玉殞了。

    起初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黎爵以爲是訛傳,當一個人無法接受一件事情的時候,身體就會本能的打開保護機制,爲了能活下去,他不停的告訴自己不可能,她還那麼年輕,才三十五歲,怎麼可能就沒了呢?絕對不可能!

    一定是他哥看他意志越來越消沉了,所以纔給他傳回這個消息矇騙他,讓他一了百了死了這條心。不然解釋不了,一個年紀輕輕的神外科天才醫生爲什麼會死在神經科的病症上。

    但後來,一個有一個的人再告訴他,這件事是真的,讓他清醒一點!

    黎爵瞬間覺得整個世界都塌了,他的光沒了,只剩下無盡的黑暗了,他,也要死掉了,難受的死掉。

    爲什麼所有的人都要勸他清醒一點兒,虛幻的活在她還活着的世界裏,他還能騙自己他們還有再見面的可能。但現在,他似乎除了死掉,就沒有再見到她的可能了,他想去找她

    他放棄過她一次,這次他不想再放棄了。

    早知道他放棄的結果換來的是她的痛苦她的死亡,那他寧願讓她恨他也要把她留在他身邊。

    心痛到極致,悔恨到極致,就只剩下唯一一個念想,給她報仇,然後去找她。

    所以黎爵殺紅了眼,冒着不要命的打法和吉蘭丹作對和墨景然作對。

    終於在親手殺了墨景然之後,他回到華國,坐在了她的墓碑旁。

    墓碑上她的照片笑靨如花,再沒有痛苦,也沒有折磨。

    他擡手替她拂去墓碑上的灰塵,手一遍又一遍的溫柔撫摸着墓碑,像是在輕撫着她。

    他含着淚卻笑的柔和,“念念,我回來了,從此再也不離開你了,我發誓,你別生我的氣,等等我,以後的路,我們一起走,不管下輩子還是下下輩子,我都不放手了,再也不放手了”

    話落,他從褲袋裏拿出一把匕首,毫不猶豫的在手腕上劃開。之後他就那麼靜靜的抱着墓碑不放,看着血紅色的血水順着他的手腕流下,在墓碑的周圍開出一朵朵荼蘼絢爛的彼岸花。

    他輕聲呢喃着,“念念,沒有你的世界活着太痛苦了,我來找你了。”

    那一年,黎爵三十三歲,初念三十五歲,卻已經是他們的永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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