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行動

    沿河路是北部區五條主路之一,在三通五達的交通線路規劃中屬於連接郊外的幹道,道路沿着流金河畔一直往東延伸,直至交匯通往昆市的高速路口。

    沿河路治安所位於興茂建材市場與紫金小區之間,所轄範圍包括興茂建材市場、紫金小區、梅子村、新城項目園,轄區面積不大,人口一萬三千二百人。

    流金河最寬處是流金橋,長三十多米,最窄處僅有五米多,是一條枯水河。只在每年雨季時水位會上漲到接近兩米,平常時日裏河牀裸露水流較少。

    梅子村位於北部區靠近邊緣地帶,在新型商貿園區項目成立後,本土居民基本已經搬遷。但項目爛尾至今,沒有確切的說法傳出。

    沿河路治安所是一棟四層小樓,樓前是一塊場地,專供所裏車輛停放。外圍並沒有設置崗亭和圍牆,四周是空曠的主街道。

    黃小奇把摩托車停在了輔路邊的車位上,他想好了,雖然這個藉口經不起推敲,但他還是決定這麼做。

    值班室裏只有劉濤,其他人應該是外出任務了。他早已發現警用皮卡還在車位上,只能用這個理由了,雖然私自駕駛警用車輛違反了規定,但不得不這樣做。況且自己是爲了案子。

    他在心裏自我安慰的時候,劉濤看到走向值班室的黃小奇,問到你怎麼來了?黃小奇衝着他點了點頭,沒有說話,直接往休息區走了過去。

    瞧着他風風火火的樣子,劉濤不禁納悶起來,這小子今天是什麼情況,以往可是出了名的尊老愛幼,所裏的同事們很喜歡這個小夥子,喫苦受累什麼他都沒有怨言,幹事還特別勤快。

    對於安排他休假這件事,不知上面是怎麼想的,黃小奇與張民確實有點小矛盾,可不能把張民失蹤的事算他頭上吧,再說了,最近幾年出的幺蛾子還少麼?對於張民這個人,私下裏大家相處的不多,但同事間的聯繫還是有的。在事情沒有真相大白前大家都很矛盾,他是受害者嗎?還是另有隱情?失蹤代表不了什麼,真正讓他們擔心的是他的安危。可卻做不了什麼,只有在等待中煎熬下去。在以往的刑偵工作中,對黃小奇的審查流程只會更嚴肅,還好有老馬以及他們幾人的擔保,再加上黃小奇的父親是一位真正的戰鬥英雄,上面纔對他採取了停職留觀。

    不一會的工夫黃小奇又轉了出來,東瞄西看的在找什麼東西。

    劉濤被他的舉動吸引了,再次出聲問道:“小奇,你不在家待着,東張西望在找什麼?”

    他的語氣中透着關切。

    “哎,濤哥,我找摩托車鑰匙呢,那天出警回來後就找不到了,我還以爲落在了所裏,趁着這幾天休息打算來拿了摩托車再去找小宋。”

    宋芸來過幾次所裏,劉濤對這姑娘有些印象,長的白白淨淨的,身材高挑,差不多到黃小奇耳根了。

    聽他這麼一說,心下明瞭,頓時調侃道:“我說你小子急急忙忙的,原來是想着見女朋友啊!重色輕友可要不得!”

    “唉,劉哥,這幾天你們在所裏有沒有看到我的鑰匙?”

    黃小奇的目的其實很簡單,他得找個理由把皮卡車開出去。

    劉濤沒見到什麼鑰匙,也沒聽其他人說起過,搖了搖頭。

    “他們回來以後我幫你問問吧!”

    黃小奇還是沒忍住問了有沒有張民的消息,劉濤也不知道具體情況,特案組不是基層警察能夠接觸到的機構。黃小奇提出借用皮卡車,劉濤一開始沒有同意,但架不住黃小奇的軟磨硬泡,在他的懇求與保證下還是同意了,要求他半個小時後必須歸還。黃小奇硬拉着劉濤兩個人合力把摩托車擡上了貨箱。

    看着駕車離去的黃小奇,劉濤覺得有些不對勁,回到值班室後他想起來了,可以打電話讓師傅上門配鑰匙啊,爲什麼非要自己拉着摩托車過去呢?

    黃小奇駕駛着皮卡車以最快的速度駛向梅子村,行駛過太妃路後轉入塘古路,這一段路的損壞程度不亞於一場小型的戰鬥產生的殘骸,大大小小的路坑像是被炮彈炸出來的。來到這裏後車速降了下來,道路兩邊的房屋漸漸延後,腐敗、蒼涼的感覺填滿了他的心,一種說不出的情緒蔓延着,孤獨寂寥彷彿世界末日。

    碰的一聲,車輛在駛過一個水坑時發出了巨響,貨箱上的小摩托撞擊着夾板,黃小奇嚇得猛打方向盤,車輛以一種詭異的姿態扭轉了車身,並在之後恢復了正常的行駛姿態。在排氣管冒出一陣濃煙後,繼續着左拐右突。

    天空中聚攏了不少烏雲,暗沉沉黑壓壓,不知會不會下雨。四月的淫雨霏霏,連綿不絕,若是開始便沒有結束,只有忘記了雨停。他不想再讓意外破壞自己的行動,天氣,天氣也是一個讓人無法左右的東西啊!

    當車輛再次來到小酒吧門前時,雨也開始落了下來,嘆了口氣,下車。這樣的天氣不是一個好的開始,冒險者終究要穿越荊棘迷障,舉起開山碎石的巨劍,向着敵人撲去。他沒有傘,只好淋雨走向酒吧的大門。

    門開着,十多米的長廊光線暗淡,隱隱約約有幾個身影走來。

    “我以爲你不會來了!”

    率先開口的是寸頭,他朝着街道上看了幾眼,再次介紹起身邊的人。

    “這是我女人!”

    站在他身邊的紅頭髮少女點頭致意,黃小奇應了一聲你好。

    寸頭接着又道:“這小屁孩是我兒子!”語氣中帶着不明的意味。

    黃小奇聞言看向一個虎頭虎腦的小男孩,只見他扯着眉頭一臉不情願的樣子,大耳朵、大腦門,像年畫中的胖娃娃。紅頭髮少女就比較奇怪了,長相酷似外國人,可能就是一個外國人了。寸頭不說,黃小奇也不會去問,他現在最關心的是張民在什麼地方?還有爆炸事故的真相?那天寸頭爲什麼會說炸得好?

    明知道寸頭是釣魚,可他還是來了,因爲從寸頭遞給的香菸裏隱藏的電話號碼開始,事情的發展就朝着寸頭的安排一步步延伸。自己在電話裏詢問張民失蹤的事,是因爲見到張民和老王的私下接觸,但是這樣一來肯定陷入了被動。黃小奇對自己的年輕沒有經驗產生了自責。

    “讓你的女人和孩子先上車,我們談一談。”

    黃小奇作出安排後,轉身進了酒吧走廊,他在這裏等着“一家三口”的告別,見那五歲左右的胖小孩咧嘴對自己笑,他只是眯着眼盯着。就在剛剛的一瞬,他看到小男孩裂開的大嘴裏全是細密的鋸齒小牙,森然可怖泛着血絲。這時少女擡起手掌在男孩頭上拍了一巴掌,打得男孩一個踉蹌滾倒在地,男孩倒地後接着一個鯉魚打挺迅速站了起來。

    寸頭一言不發打開車門,在兩人上車後輕輕關上了車門,那動作舉止像極了一個傭人。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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