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法中暗含無法,無法中暗含有法,是天地人渾合爲一的最高層次。”
“只有人,纔可把天地貫通相連,臻至無法而有法,有法而無法。”
“且刀刀之間可回氣,保持氣力永不衰竭。”
“其刀法時而如龍飛九天,時而如蛇潛地深,無譽無毀、不滯於物。”
“而其刀法的最高的境界就是‘舍刀之外,再無他物’,至此才能堪稱刀道之極致。”
這一番話已然是宋缺個人的寫照了。
兩者對於刀道劍道的理解,均臻達如此境界,可謂是勢均力敵,旗鼓相當。
當然王君自家人知道自家事,自己對於這些瞭解僅限於理論。
不像天刀宋缺那樣,是實打實的領悟出來的,自己最多算是嘴炮王者而已。
當然對於自身的情況,王君顯然不會直接說出去,自爆其短。
而不知其中情況的宋缺,看向王君像看待知音一樣,爽朗的哈哈一笑:
“五劍五刀不過開胃之菜,接下來是第六刀了,請!”
聽見宋缺的話,王君的臉色變得凝重起來。
心中知曉接下來的四刀方纔是宋缺真正的本事。
而最後這四刀,若是自己在不出不認真對待的話,可能會陰溝裏翻船,敗在他的刀下。
雖然對自己有無窮的自信,但是卻也不得不慎重對待。
忽然間,天地間多出了一道莫名的氣息,厚重凌冽。
這即是宋缺天下無雙的天刀!
刀光閃現,宋缺手中的刃的每一部分,都化作了制敵的工具。
配合刀意,以刀柄,刀身,甚至刀柄;
以任何人都無法想象的方式,朝着王君進攻而來。
一切的一切在宋缺的手上,都化成了刀。
無刀的境界,忘刀的境界,天下萬物一切都可以作爲刀來進攻。
只是因爲宋缺他已經將自己化身成刀了。
見到這一幕的王君目光一凝,以身化刀一如獨孤求敗一般。
只是沒見過真正的獨孤求
敗,不知道到底誰的思想境界更強。
宋缺明白他手中刀的特性,他明白什麼樣的刀,該以什麼樣的刀來發揮。
所以無論是什麼,宋缺都能夠完美的掌握。
刀在宋缺的手中揮灑刀光,對王君展開密如驟雨、無隙不入、水銀瀉地一般的近身攻擊。
此時此刻的王君,彷彿已經忘卻了一切,
腦海之中一片澄清,手中的劍在下意識的揮動。
劍隨意動!
雙方奇招迭出,以快對快,期間沒有絲毫半絲遲滯。
而攻守雙方,均是隨心所欲的此攻彼守,其中既有緊湊激烈又隱含逍遙飄逸的意味!
精彩的難以用任何語言筆墨來形容,劍與刀再一次碰撞。
叮!
碰!
一聲聲清音鳴響之後,兩人恢復之前隔遠對峙的狀態,就彷彿從來沒有動過手一樣。
宋缺持刀而立,雙目看着王君微笑道:
“佩服,我這一刀之中蘊藏了無窮的變化!”
聽了宋缺所言,王君也是露出一絲笑容:
“我亦也是大開眼界,得刀後忘刀,得法後忘法,所以用刀最重刀意。”
“但若只有意,落於有跡,若是無意,則爲散失。”
“最緊要是在有意無意之間,這意境你明白就是明白,不明白就是不明白!”
宋缺聽了之後突然大笑了起來,眼中充滿了欣喜,看着王君讚歎道:
“不錯,不錯,你果然是明白的,我這天刀,盡於此乎!”
“接下來第七刀,小心了!”
錚!
說話間,宋缺竟是呼呼衆人意料之外的將手中刀還入刀鞘之內。
面對着王君身上自然而然的,生出一股龐大無匹的氣勢,向着他籠罩過去!
握劍凝神以待,王君心中知曉,宋缺接下來一刀出鞘時。
必然將會是無堅不摧,轟天動地的駭人一刀。
靜,靜的令人心中發顫!
現場衆人不敢發出絲毫其餘的聲音,生怕打擾了兩人的戰鬥。
他們都不願錯過這場精彩的決鬥,尤其是王君展現的手段,更是令他們苦澀和驚豔。
而且就算有也會被兩人下意識的屏蔽!
天空之中不知道什麼飄過來一片雲彩,將那太陽暫時遮住。
片刻之後,天空中的那一片雲彩又隨風飄走。
陽光映照在宋缺的刀上,刀的寒光反射在了王君的眼中。
錚!
鏗然一聲,天刀出鞘!
一切只能夠用一個快字去形容,宋缺的刀,用肉眼已經難以看的清楚了。
待衆人聽見這出刀聲音的時候,宋缺手中的刀已經早早離鞘劈出了。
長刀化作閃電一般的飛虹,朝着王君劈去,劃破面前的虛空;
自空中若流星一樣,攜帶着無比驚人的氣勢劈向對手。
這一刀劈出的瞬間,王君只感覺周圍所有的氣流和生氣;
都似被宋缺這驚天動地的一刀吸個一絲不剩。
生機盡絕,天地間充滿了死寂,唯有死亡與肅殺的駭人意味。
這一刀宛若死亡的一刀,其中再也沒有了一絲半分的生機。
感受到了宋缺的這一刀,王君手中的劍,下意識的在空中劃過了一個玄妙的痕跡。
死亡的劍,同樣是死亡的意境。
他的這一劍,也如同是地獄之中的劍法一樣。
刺出的瞬間,天地中只剩下死亡,除了死亡再也沒有其它的事物了。
宋缺的這一刀,是百戰之中悟出的不敗必勝刀法,一刀攜帶的殺氣將所有的生機全部滅絕。
但王君的這一劍,卻是帶着破盡一切死亡般的劍意,死亡的劍,死亡的道。
他沒有華麗的招式,有的只是簡簡單單的基礎。
一刀,一劍,大巧若拙,不見任何繁瑣和奇妙的變化。
但是千變萬化卻已經盡在其中,如同天地之無窮,宇宙般沒有盡頭。
刀劍鋒銳交碰,只聽‘轟’的一聲巨響,勁氣橫流滾蕩,隨後兩人如同觸電一般退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