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烈的震驚填滿了他的情緒，各種各樣的念頭，氣泡般涌現。
但身體和靈魂的痛苦，讓他無法保持理性和冷靜的思考，捂着耳朵，痛苦的翻滾。
張元清感覺渾身劇烈，細胞在撕裂重組，肉芽凸出皮膚，密密麻麻，又噁心又恐怖，額頭髮癢，那裏彷彿要長出一隻眼睛。
比起1900年的海燕號，此時的魔種，強大了無數倍。
僅僅是微量的洗澡水，就差點讓他失控畸變，當然，張元清還沒有服用不屈意志，一直存放在物品欄裏。
不知過了多久，張元清感覺體內的污染漸漸融入血肉細胞中，潛伏了下來。
身體和靈魂的痛苦旋即消失。
“呼”張元清坐起身，跟剛纔的凱瑟琳一樣，虛弱似的吐出一口氣。
凱瑟琳俏生生的立在一旁，笑道：
“神水會在你體內潛伏三天，三天內，你要是遇到巔峯主宰、半神，神靈會投來注視，救你一命。”
“不錯！”張元清點點頭，假裝露出忌憚、畏懼和一抹虔誠。
凱瑟琳把他的微表情看在眼裏，非常滿意，指了指墨綠色的光門：“走吧，神靈不喜歡別人打擾。”
張元清沒有廢話，跟着凱瑟琳走向光門，跨入門中前，他停下腳步，回頭看了一眼血湖。
回到包間，凱瑟琳俯身收拾畫布和材料，張元清連忙湊上去，問道：
“勾勒符文的材料是什麼？”
一邊問着，一邊將畫布上的符文牢牢印在腦海。
“神靈賜予的液體，每一位主宰都有。”凱瑟琳坦然回答，就像溫柔美豔的前輩在帶新人，“等伱年底通關殺戮副本，晉升主宰，你也會得到一份。”
凱瑟琳把畫布和神靈血液收好，關上櫃門。
回頭把東西偷走，打開祕境光門，往裏面扔核彈，核平自由盟約！張元清暗搓搓的想。
這時，凱瑟琳側臥在貴妃榻，撩起裙襬，露出兩條白花花的長腿，她眼神嫵媚的望着通天教主：
“明晚的決戰，生與死無法預料，不打算放縱一下？”
張元清的帳篷瞬間支起，心跳加快，荷爾蒙瘋狂分泌，主宰級的魅惑讓他腦海裏只剩下“昆”字的各種寫法。
他掐滅自己的情慾，任憑帳篷高高聳立，面無表情道：
“確實該殺幾個貪婪的政客放縱一下！”
說完，開啓夢境穿梭，消失在包房。
凱瑟琳生氣的把茶几上的杯具掃落在地，高聳的胸脯起伏片刻，她哼哼道：
“遲早有一天，你會跪在我裙邊，求着我寵幸。”
越得不到的男人，她越癡迷。尤其是這種無視她魅力的冷酷男人，最能激發她的征服欲。
金斯縣和曼島交界處，無人的空房裏。
通天教主在升起的星光中出現，他目光看向掀開防塵布的沙發，那裏坐着看短視頻喫炸雞的本體。
“你進的地方應該是祕境，古代傳說中的洞天福地。”張元清丟了一塊雞翅給分身，“你進祕境後，我和你就失聯了。”
本體和分身是同源，而作爲八咫鏡的主人，張元清的意識能降臨分身，就像操縱陰屍、靈僕。
通天教主接過雞翅叼在嘴裏，擡起手，捏住臉皮，“撕拉”一聲，薄如蟬翼的完美人皮便撕了下來。
通天教主一邊嚼着雞翅，一邊說道：“有個震撼人心的發現。”
他把完美人皮拋了過來。
張元清探手接住，“什麼發現？”
通天教主瞅一眼茶几上的可樂，道：“你先喝一口。”
“不喝！”張元清一臉狐疑，“有屁就放，不要藏小心思。”
“你就這麼不信任我？我可是你的分身。”
“就因爲你是我的分身，我纔不信。”張元清嗤之以鼻。
我自己什麼德性，我會不知道？
“那你更應該清楚，自己有多幼稚。”分身聳聳肩。
無言以對的張元清端起紙杯，剛喝了一口可樂，便聽通天教主說道：
“自由盟約的神就是驚悚遊輪副本里的魔種。”
“噗”張元清一口闊樂全部噴了出來，他完全顧不上流進胸口的飲料，目瞪口呆的看着分身，“你，你說什麼？！”
“自由盟約的神靈就是魔種。”分身聲音低沉：“我進入了自由盟約的神國，‘冥王’口中的神國，那片血湖之下，沉睡的是魔種。”
張元清瞪大雙眼，神色呆滯，雕塑般的一動不動。
很久之後，他用力搓了搓，讓自己“活”過來，輕聲道：“原來是這樣，原來是這樣我知道教廷毀滅的真相了。”
1900年，彗星墜落在歐洲，愛爾蘭聯合國南部海域，污染了海洋裏的生物，愛爾蘭聯合政府派遣海燕號出海打撈。
海燕號沉沒後，唯一的生還者史蒂芬·辛普森，帶着魔種逃離，十幾年後，暗中積蓄力量，培養勢力的魔種，成立自由盟約，煽動世界大戰。
在那場席捲整個歐洲的戰爭中，教廷灰飛煙滅，成爲歷史。
通天教主沉默幾秒，低聲道：
“你覺得魔種的真實身份是誰？”
“你心裏已經有答案了。”張元清回望分身。
從天而降的彗星、自由盟約的神靈、能把普通人畸變成殺死巔峯聖者，及一衆聖者的魔種它的身份已經呼之欲出：
絕命毒師職業的邪神！
入侵靈境的病毒！
堪比靈境管理員的無上存在！
那顆彗星確實是惡魔撒入人間的魔種。
“教廷覆滅時，已經有三位半神，有古代修行者的傳承，有豐厚的藏寶庫，這樣一個龐然大物，也只有那種存在才能覆滅。”通天教主嘆了口氣，分析道：
“靈境初開，大部分靈境行者都是獨行俠，靠賞金獵人的工作生活，或者乾脆成爲地主，奴役普通人。只有教廷依靠古代修行者的傳承，迅速組織起散修，內部改革，沒幾年就形成了穩固的秩序。
“照這樣下去，一百年後，教廷絕對是主宰世界的守序組織，任何邪惡職業、邪惡組織，都得在教廷的威壓下瑟瑟發抖。”
張元清補充道：“也包括守序組織。”
通天教主“嗯”一聲，“總之，教廷不滅的話，整個世界都是守序組織的，陣營對抗就是個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