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無痕衝擊半神失敗,爲何現在才說?”
蔡長老躬身道:“屬下也是剛剛得到消息。”
話音落下, 躬身低頭的他,看見視野裏出現華美的裙襬,緊接着,下巴就一根青蔥玉指挑了起來。
無聲無息間,水神宮主從戲臺瞬移到了蔡長老身前。
“有意思,我剛剛用道具算了一卦,卦象一切正常,你是怎麼知道‘往事無痕’衝擊半神失敗的?難道你蔡擒鶴能識破太陰的隱祕?”
那張描紅敷粉的絕美花旦臉,帶着淺淺的,嫵媚的笑意,眼神卻冰涼如水,“蔡擒鶴,在我面前耍心眼是很愚蠢的事,你我都是薄情之人, 也是記仇的人”
她白嫩的指肚撫過蔡長老的臉龐, 嫣然道:“我報仇的方式, 通常是送人迴歸靈境。”
蔡長老神色不變, 直言了當的說道:
“宮主,靈拓和南派教主聯手狙擊往事無痕, 靈拓已經謀劃許久,往事無痕必死無疑。您該出手了, 幻神物品, 不能落入南派手中,不然又是一個修羅。
“而且, 往事無痕一旦瘋魔,金山市百姓在劫難逃,只有您的鏡像世界能將半神們阻隔在現實之外。”
在半神面前, 隱瞞和心眼確實沒有意義,他也不打算隱瞞,開誠佈公,言明利弊,然後讓宮主自己做決定。
半神級的物品、金山市民的性命,這兩樣東西都是宮主無法忽視的,蔡長老料定宮主一定會出手,此乃陽謀。
至於算計半神招來的處罰,就是後話了。
當然,如果宮主能得到半神級物品,他非但無過,還有潑天大功。
在蔡長老看來,處理元始天尊這個殺孫仇人只是順帶,爭奪幻神物品纔是主題,五行盟不插手,往事無痕的那件幻神物品,最後只能落入暗夜玫瑰和南派手中。
水神宮主輕哼一聲:“中庭之主沉睡了,那隻小白虎在副本里閒逛,我會和姓姜的處理此事,至於伱的那點小心思, 回頭再找你算賬。”
她的身體泡沫般消散,如同一道幻影。
趙欣瞳?這丫頭打我電話作甚。張元清沒避開謝家祖孫,坦然的接通電話。
“元始天尊.”趙欣瞳虛弱顫抖的聲線響起,“有主宰,有官方主宰,我們被發現了,快來救命,我們在家裏”
“嘟嘟,嘟嘟”
通話中斷。
張元清頭皮一麻,微醺的醉意瞬間消失。
在家裏被官方主宰找上門了?主宰會給她打電話的時間?蔡長老特麼的想復刻飛機埋伏事件?
他怎麼定位到小圓的?光靠監控探頭不可能這麼快鎖定他們.
念頭閃爍間,只覺得一股股涼意涌上心頭的張元清霍然起身,疾聲道:
“前輩,我的朋友出事了,我要立刻離開,我需要幫助。”
老祖宗皺起淺淺的眉毛,看着他,小臉表情認真,有話直說:“你確定要去嗎,忘記自己的死劫了?”
“確定!”張元清沒有任何猶豫。
老祖宗微微搖頭,“情深不壽,謝蘇,你陪他走一趟。”
這個時候,張元清已經取出火柴盒,連續擦亮兩根,許下獲得兩塊傳送玉符的願望。
接着抓出小紅帽,召喚出一具4級陰屍許願,獲得第三塊傳送玉符。
然後,他召喚來院外的分身,把“五行靈力體驗卡”、“祭天套裝”和三枚傳送玉符交給他,想了想,考慮到分身可能需要幫手,又把鬼新娘給了對方。
“速去救場。”張元清沉聲道。
官方的主宰擺明了想利用小圓引他出手,如今目的達到,很可能對小圓等人下殺手,所以必須要有一位強手立刻趕去支援。
分身點點頭,捏碎傳送玉符,兩人心意相通,靈魂同源,不需要交代什麼。
看着分身消失不見,張元清又望向謝蘇,“謝叔,帶我去金山市崇華小區。”
之所以不用傳送玉符,是因爲那兩枚玉符要留着救小圓和寇北月。
雖然他也可以用小紅帽把他們收起來,但張元清隱約察覺到了殺劫的降臨,如果他出了意外,帽子裏的小圓和寇北月必死無疑。
——小紅帽無法收納超出自身位格的靈境行者,張元清現在已經是六級巔峯。
謝蘇從物品欄抓出一團紅線球,握緊紅線球低聲自語:
“金山市崇華小區。”
說罷,一手捏着線頭,另一手將紅線球拋向遠處,紅繡球落地翻滾,滾啊滾,滾入虛空中,消失不見,只留下一根纖細的紅線。
“金山市離開螃蟹市不遠,握住紅線,沿着它走,兩分鐘就到。”謝蘇牽着紅線,漸行漸遠,走入虛空。
張元清強壓下內心的焦慮,牽起紅線,跟着他消失在虛空中。
房間裏,趙欣瞳掛斷了電話,她知道自己時間不多了,在發現生命原液不起作用後,她就意識到生命即將走到盡頭。
所以她掛斷了電話,生命的盡頭,她還有其他事要做。
趙欣瞳撥通了爺爺的電話。
自從童年喪父,爺爺就是最疼她的人,生母厭惡她,繼父虐待她,孤僻的性格也讓同學們不喜歡她,老師常常掛在嘴邊的話是:她們雖然有錯,但你也要想想自己的問題。
只有爺爺把她當寶貝,爺爺說她是小天使。
電話響了很久,終於接通:“喂,瞳瞳?”
爺爺的聲音依舊溫和慈祥,但牀上的少女已經閉上了眼睛,永遠也聽不到了。
她的遺言到最後也沒能說出來——爺爺,人間太苦,我要回天堂了。
“咳咳,咳咳!”
寇北月咳的聲嘶力竭,頭腦陣陣發暈,意識越來越模糊,病毒在侵蝕他的身體,讓他的臟器不斷衰竭。
雨師釋放的瘟疫,輕易的摧毀了他的身體機能。
寇北月半爬半走的來到小圓門口,費勁的擰開房門,看見小圓蜷縮在門口,臉頰通紅,氣息微弱。
“小圓,小圓”
寇北月嚇的哭叫起來,用力推搡,如同手足無措的孩子。
小圓嘴脣動了動,艱難開口:“看,看看他們.”
“不用看了,屋子裏死了一個,另一個也快死了。你倆一個等級最高,一個體質最好,還能撐一撐。”客廳裏傳來男人悠閒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