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天的研究，也不是白研究的。
想要救常繪，關鍵還是在那截指骨上。
那是纔是本體。
其實很簡單，利用的是指骨的一個特性，那就是指骨本體，能吸收在外面散落的零碎骨粉。
但範圍很小，若有外物阻攔，就更難吸收回來了。
說到底，常繪變成這樣，單純是因爲吸收了骨粉。
找出他身體裏的骨粉，然後利用指骨的特性，吸收出來，病原體或者說根源性的問題就暫時解決了。
當然，這只是解決了問題根源，後續的麻煩不止於此，否則早兩天，他們就該來救人了。
從實驗的白兔上，他們發現即使骨粉被指骨吸收回去，可白兔似乎也已經被感染過了，沒了骨粉雖能回覆血肉，卻也沒幾分鐘可活了。
這就需要另一種手段了，當下，還是先把骨粉給吸出來。
“按住他的身體，我用指骨掃描。”
讓王元按住常繪身軀，方明開始用指骨緩慢在常繪骨化的左臂慢慢掃描。
常繪的情況有點麻煩，他是將骨粉吸食而下，順入胃部。
而後以胃部爲中心，以血液流動爲道，往外擴散至全身各個位置。
既然是左手開始爆發骨化，那就說明最初骨粉是集中到了左手這個位置。
按道理不應當如此，但事實就是骨化就是從左手手指開始的，恐怕指骨骨粉有某種類似描點的效果，如果是人類，是任何方式吸食進去，都是先從手指開始骨化。
至於實驗用的白兔，因爲用量大，骨化快，所以不算明顯，感覺是全身一起骨化的。
若是有新的實驗體例子，那自然能得到更多情報，不過用人體做實驗，他和王元都還做不到這一步。
方明掃描的很慢，因爲骨粉很細，很少，可能會殘留在骨化的內部之中。而指骨與骨粉的互相吸引的特性，受到實物隔絕時，效果會變得很差，只能慢慢去感受尋找。
方明是用指骨貼着常繪的骨化部分移動的，兩者摩擦有着怪異的沙沙聲，讓已經昏迷的常繪竟自發的微微震動，好似小型地震在震動他整個身軀一般。
從指骨到手掌，再到手臂，一直掃描到全部左邊軀體全部骨化部分，全無收穫。
方明和王元對視一眼。
“有點棘手，若是還留有血肉的部分，就不好感知到了。”王元說道。
隔着血肉，脂肪，有些位置就隔出一寸範圍了。
“先掃描能體表就能掃描的位置，然後再圈出剩下的區域。”
從右手，再到胸膛，直到右腿小腿時，方明忽然手中一頓。
“找到了？”
“恩！”
他能感覺到指骨上有細微的牽引感。
拿出準備好的鋒利小刀，劃開常繪的小腿皮膚，露出裏面的血肉，而後繼續深入一些。
嗖嗖嗖！
三五顆粒忽然飛向方明手中指骨，融入其中。
幾乎在顆粒飛出的剎那，常繪整個人竟忽然弓起！
這嚇了兩人一跳，沒等他們回神，常繪就倒了下去。
“壓好！”方明語氣微沉，這反應在他們的預料之中，和白兔吸出骨粉後有些相似，只是人體會動作更大。
見到方法可行，兩人心中微微鬆了口氣。
繼續掃描，分別在左腿也掃除些許，而後在肚子等位置開了一些小洞，放入指骨試探，亦吸出些骨粉。
此刻再拿指骨一看，原本粗糙且佈滿坑窪的指骨表層，竟被填平了些許，摸起來有些許毛刺之感，而不是那麼坑窪的感覺。
“不對啊，現在吸上來的量，已經超過我之前刮下的骨粉的總量了。”
方明心中一沉，隱隱意識到了什麼。
骨粉，如寄生蟲一般，在常繪體內醞釀，吸收他的養分，而後滋生更多的骨粉！
這是一種惡性循環，而方明也已經無法確定，常繪體內到底還留有多少的骨粉量。
“他堅持不住了，今天不能再繼續了！”
王元，並不僅僅只是按住常繪那麼簡單，還負責觀察常繪的身體狀況。
王元說停手，那方明就必須停手，兩人分工明確，合作幾日已有心得。
方明收起指骨，而後簡單包紮傷口，給常繪餵了兩顆補充氣血的丹藥，是平大夫給配的。
爲了不暴露指骨的存在，他是將兔子屍體帶到平大夫的醫館裏解刨研究的，也跟着學了不少藥理知識，總算不再是兩眼一抹黑了，一些最簡單的藥草他已經能做到徒手破壞湮滅，可見理解之快。
在包紮傷口期間，常繪迷迷糊糊清醒了一次，又很快昏死過去。
兩人做完這一切，給他重新蓋上被子，對視一眼就退了出來。
忍着心中好奇，王元先去衙門叫了個信得過的下手，來照看常繪，還給了相當小捕快一年的俸祿錢，這纔沒讓那小捕快拒絕，等同於買命錢了，只是有王元的擔保，風險沒那麼高而已。
可外面妖法之說正甚，旁人可不知裏面其實沒多少風險。
回了王元的住處，兩人再次碰頭。
“情況比想象的要麻煩，骨粉若是循環不斷的滋生，我們指骨吸收的速度跟不上，他就必死無疑。”
“……我們已經盡力了。”王元無奈道。
比起這件事，他看向指骨的眼神，卻更爲熱切。
“我觀指骨有些變化。”
“恩，好像吸收了常繪體內的骨粉後，變得更完整了。”
兩人對着指骨又研究了一陣，卻沒得到什麼結果。
至於讓他們喫下指骨，那是根本不敢想的事情，太過兇險了。
之前他們曾讓一隻白兔一口吞下指骨。下一瞬，白兔就全身血肉爆開，只剩骨架倒下，指骨也漏在了外面。
若是人喫下了，他們可不敢想沒了血肉，沒了心臟等器官，人還能活着不。
“可惜，善惡點對這件事沒有任何幫助。”
方明看着5000多點的善惡點，有些無奈。
甲員外果然窮兇惡極，比起擊斃此人，後續的風波，盛讚，纔是真正的大量善惡點來源。
而且這個漲幅，還在繼續，只是從原本的近乎一天一千點，降低到了七八百點而已。
按照這個進度，方明尋思着到善惡點停止漲幅時，都能到一萬多的善惡點去。
殺人放火金腰帶，這真是恆古不變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