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繼業見狀,喜出望外。
發動輿論戰時,他提心吊膽一整夜。
沒想到幾家都毫無動靜。
第二天就傳出蘇羨意獨自出院的新聞。
看來,他們大概也知道,蘇羨意身上還有別的祕密。
不敢公開叫板,只能安靜裝死了。
“繼業,我們就老老實實,替兒子去給小姑娘賠個不是,你如今把事情搞成這樣,以後可怎麼收手啊。”
說話的是崔顥母親,兒子出事後,她就來了燕京。
只是她在崔家沒有發言權,剛說了一句話,就惹得崔繼業厲聲怒斥:
“頭髮長見識短,如果蘇羨意真的能接受我們的道歉,也不至於把我打一頓。”
“女兒被綁架,做父母的心裏肯定有火,一次不接受,我們可以去第二次,只要我們拿出誠心……”
話沒說完,就被崔繼業打斷:
“你有完沒完!你沒聽到蘇永誠說的話,他們不要賠償,不要道歉,只想要我們兒子坐牢!”
“做錯事,本就該受到懲罰,人家也沒錯。”
“你……”
崔繼業聞言,一巴掌甩過去,“你是他親媽,你居然說這種話!”
崔夫人捂着臉,不發一言。
那幾家都不是喫素,可以任人玩弄揉捏之人,就算你把蘇羨意踩到塵埃裏,還能改變兒子綁架的事實?左右司法?
她越想,越覺得整件事做得很蠢!
而崔繼業似乎在網友對蘇羨意的攻擊中,嚐到了甜頭,早已失去分析事情的能力,根本聽不進別人的勸說。
崔夫人也沒辦法,大抵只有他把自己,或者整個崔家都賠進去,纔會悔悟吧。
**
另一邊
蘇羨意已乘車到了大院。
冬日的陽光,溫暖和煦,照在身上,也有幾分暖意,陸老爺子正拿着剪刀,在給院子裏的花花草草進行修剪,謝馭待在邊上,幫他拿工具。
大院裏,有人推着嬰兒車,帶孩子出來曬太陽,陸識微正逗弄孩子,順便請教了一些懷孕生孩子相關的事。
任憑外界風雪起,這裏仍溫暖如春。
瞧見蘇羨意下車,陸識微直起腰,衝着院子和屋裏喊了聲:“意意回來了。”
徐婕從陸家走出來,雖然沒去接她。
都是人精,蘇羨意如此執着,不讓他們去接,定然是有打算的。
所以大家並未執着於此。
但爲了慶祝她出院,兩家人一起,準備了豐盛的午餐,就連蘇家人都請來了,聞言,蘇永誠和謝榮生也快步走出。
謝榮生還拍了下謝馭的肩膀:“愣着幹嘛?還不趕緊去幫你妹妹拿行李?”
“你這孩子,怎麼一直都沒眼力勁兒!”
“……”
謝馭垂頭,看着手上的工具,都是修剪花木用的,迷你耙,迷你鏟,灑水噴霧器……
簡直是工具人實錘!
蘇羨意進屋後,並沒人詢問網絡上的事,也沒說崔顥綁架之事,只讓她坐下,好好休息。
“餓不餓,先喫點東西墊墊。”程問秋端了盤茶點出來。
“都是一家人,你跟我客氣什麼。”
程老又幫她把了下脈,說她身體很好,衆人又寬了心。
陪着幾位長輩說了會兒話。
蘇羨意瞧見蘇琳也在,正在廚房幫忙,走到她身邊,緊挨着她,“姐,在做什麼啊?”
“給你熬雞湯,要不要嚐嚐?”
“好啊。”
大抵是雞湯太燙,當陸時淵結束會議,回到家時,剛好看見蘇羨意被燙了舌頭,正皺着眉,原地踱着小碎步。
那模樣,可愛又可憐。
“我讓你吹一下再喝,你怎麼這麼急!”蘇琳看她被燙着,想去找涼水,只是她對陸家不熟,竟連杯子都放在何處都不知道。
蘇羨意是聞着雞湯太香,便沒想那麼多。
陸時淵快步走來,取了杯子,接了涼水,遞給蘇羨意,“喝口涼的,含在嘴裏。”
含着涼水,被燙傷的舌面迅速降溫,倒是舒服了些。
她吐掉涼水,又含了一口。
“感覺好些了?”陸時淵笑着看她。
蘇羨意搖頭。
“我去給你找個冰塊含一下。”
陸時淵從冰箱取了點冰塊,她含在嘴裏,雖涼,卻舒服。
惹得衆人笑出聲。
徐婕:“多大的人了,喝口湯還能被燙着嘴?”
“你這猴急的樣子,自己都照顧不好,以後還怎麼照顧孩子啊。”
“……”
蘇羨意也沒想到,這雞湯如此燙口,此時大家都在笑她,惹得她不好意思,只能往陸時淵懷裏躲。
而陸時淵剛下班,熬了一個大夜,想回房洗個澡,換身衣服。
便帶着自家嬌羞的小媳婦兒上了樓。
“你的舌頭確定沒事了?要不要我給你拿點抗炎鎮痛的藥?”
蘇羨意搖頭。
“那我去洗個澡,你先坐會兒。”陸時淵拿了換洗衣物,便進了浴室。
蘇羨意坐到他放在臥室的書桌前,上面放置着電腦,一堆醫學方面的書籍資料,腫瘤方向得比較多,還有諸多筆記,收拾得乾淨而整潔。
她尋着垃圾桶,準備把冰塊吐掉,卻看到裏面放置着一些紙張碎片。
她原本只是粗粗看了眼……
卻瞧見了結婚、協議幾個字。
眉頭微皺,竟忘了將冰塊吐出,反而是將垃圾桶內的碎紙拿出來,放在桌上。
紙張撕碎,七零八落,想拼湊並不容易。
這似乎是一份【協議結婚】的文件……
拼湊不出完整的文件,
但財產、房屋、歸屬等字眼,還是跳進了她的眼裏。
心臟好似被什麼東西狠狠衝擊了下。
說不出是種什麼滋味。
“意意,我舌頭感覺怎麼樣了?”陸時淵從浴室出來。
周身似乎還攏着一層熱意,暖氣足,只穿了單薄的家居服,一手扯着毛巾,正擦拭着還在滴水的髮梢。
蘇羨意聞聲看向他,嘴裏的冰塊已經被口腔溫度融化殆盡。
冰水順着喉嚨,一點點流入心肺之間。